狛枝凪斗缓缓道出他的猜测:
「六花小姐说过『挑战的任何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嗯......六花小姐在这段期间真的都没有说谎呢?只留下猫眼孔不只为了确认时间,它是唯一的提示。看出去没有行人的景色、身为屋主的违和感......这里其实只是一间同样规格的公寓,趁我们昏迷後用大货车把我们搬到这里,还有我原本家里的家俱也被搬过来,那是新房子,我又才刚搬来一个月,一时分辨不清楚也在预料之中。把樱川快递过来不是恶趣味,是为了加深『樱川是被快递到我家』这个印象,让我醒来後看见纸箱和樱川,深信自己还在家里。」
从狛枝凪斗在商店街抽中奖品开始就是个局,对於幸运得到的东西,快递来时狛枝凪斗不会怀疑。卡片上写的大货车被伪装成快递车,它最大的功用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是装载他原本屋子的所有东西。一模一样的空间、物品、连望出去的景色都相同。
因为发现有关时间的物品被动过,就算有东西被稍微移动也不会怀疑地点,只会觉得在翻找什麽吧。
这里既然不是原来的公寓,当然就不会有行人。
「在时间上做的手脚是,其实我们已经睡过了整整一天,毕竟是把原本我公寓的所有东西都搬过来,一点不差的按照原样放对位置啊。」狛枝凪斗笑笑地看着樱川七海,「猫眼孔的唯一提示是,它看出去的位置比我原本的公寓高了一点,是因为这里的房子多架高了一些吧,也就是说──地下还有空间,樱川你是被藏在地底下吧?」
并不是单只有玄关被架高,一旦试着走过去就会被察觉落差,而是整栋房子一起建高,因为内部装修一模一样,门内的猫眼孔位置也不可能变,导致看出去的景色比原本高了一些。
「没错,我解开绳子後才发现出来的地方是更衣室地板收纳柜的开口......」樱川七海愣愣地看着狛枝凪斗,仔细想想一般的地板收纳柜就是利用玄关架高的空间做出来的,她被藏起来的地方却深到能让她滚来滚去,也是这栋房子被架过高的证明。
「为了某个目的在地底造出可以藏人的高度,是因为通向什麽地方吧?那不可能是用来杀人的手法,因为迟早会有人想到地底还有空间,只是不晓得它被架过高了。挑战结束後门却没有开,那就假设房子的门不是出去的门,真正的出口,在地下?」狛枝凪斗看樱川六花的表情,觉得自己没猜错。
樱川七海恍然大悟,随即喃喃:
「原本的剧本大概是,不知道过了几天,每个人都因为猫眼孔可以看见外面就执着它是唯一的出口,身为公寓住户也不会想到地底下的空间其实通向真正的门.......犯人的真正目的,是想要复仇之後,让剩下的人继续被困在这里,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门不可能被打开,就算黑之挑战结束了也不知道,甚至在结束後猜疑犯人还在!呜哇,超坏。」
狛枝凪斗笑着抽走了樱川七海手里的折叠刀,放回口袋:
「最完美的状态是,身为屋主的我被猜疑是元凶,也没看出猫眼孔的秘密就死去,所以其实我是本来要被复仇的人,对吗?六花小姐。」
狛枝凪斗一脸无害地询问,依然压着樱川六花不敢松懈。
樱川六花浑然不在意,轻松解答:
「就像你说的,让你第一天出现就好,利用浴室的暗门杀死你,在这栋房子伪装你失踪的假象,人们很快就会把错怪到你头上,认为你把大家关起来逃走了,接着捱过黑之挑战的期限,利用认知的时间差,在结束後从地下离开,剩下的人就自生自灭了~」
从这栋公寓刚建好,就是个圈套,空置许久的房子本来就是留给狛枝凪斗搬进来的。
那或许是一个不知自己被狛枝凪斗幸运所牵连过的可怜人,直到走头无路,组织才找上他,告诉他狛枝凪斗的存在,於是决定找上狛枝凪斗复仇。
除了杀死他,他希望其他无辜被迫参加黑之挑战的人,全都怪罪狛枝凪斗。
狛枝凪斗搬来的那一个月,足够让周围的邻居发现他的「幸运」。
一旦发现被关起来的地点与这位白发少年有关,大家就会开始怀疑他吧。
「可惜有无聊的六花前辈毁了这一切,犯人还没开始执行就被侦探作弊杀死了。」樱川七海无语道。
樱川六花的确没有说谎,她来到狛枝凪斗家後就被犯人迷晕了,接着犯人刻意让侦探在移动地点後第一个醒过来。
让侦探叫醒沉睡在箱子里的住户,加深被打包到狛枝凪斗家的错觉。
也方便樱川六花杀死其他人,把樱川七海移动到房间混淆她醒来的时机,再叫醒狛枝凪斗。
现在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犯人,也不重要了。
「其实我很好奇,狛枝先生是什麽时候怀疑我是樱川家的人?看你刚刚演得很高兴呢?」樱川六花似乎想转过脸来看狛枝凪斗,却因为身体被制住失败了。
听见狛枝凪斗说出「想试试看是不是和樱川七海一样」确实让她吃惊,那代表他知晓自己并非只是香川理樱。
樱川六花在狛枝凪斗从浴室走出来时就知道他肯定已经找到了暗门,并且开始怀疑香川理樱,只是她没想过狛枝凪斗制住她的理由不是怀疑她,而是因为「侦探」。
也因为这个理由,樱川六花才选择继续演下去。
狛枝凪斗正是抱着这个目的,想测试她的恢复能力,而不是杀死她给她机会抓住未来。
结果双方都在演戏。
「就在你告诉我,樱川七海有可能全裸掐死人之後。」狛枝凪斗笑的无害。
「你们什麽时候有这种谈话好过份!」樱川七海很震惊,她想好久才明白樱川六花是怎麽毫无痕迹的杀人,结果人家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罪行嫁祸给她。
狛枝凪斗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刚刚还不是全裸刺人家眼睛,听起来没什麽分别。」
「......还不是为了什麽,怕六花前辈反攻你,你以为我是暴露狂啊。」樱川七海瞪他。
「去我衣柜随便找件衣服穿,现在去。」狛枝凪斗直接命令道。
樱川七海无辜地耸肩,在离开前确定樱川六花不可能突然反攻後就放心进了房间。
樱川六花看樱川七海走进房间後就接续刚才的话题:
「真是出乎意料地的早,为什麽?你不是说过不是因为相信她吗?怀疑她有什麽破绽?」
狛枝凪斗笑得很狡猾:
「就是因为你说死者的指甲很乾净,我查看後才确定的。你大概不知道,樱川曾经跟我抱怨过,她说:『要是跟前辈们一样血液也会回归就好了』,你太过肯定樱川的恢复力能做到不会留下皮屑,以一个才刚知道樱川秘密却没有多问详细的侦探来说,太可疑。」
他还记得在樱川七海家看过她被斩首的样子,被砍下的头颅化沙消散,从脖颈断面长出新肉修复一切,血液却落了一地。
如果是樱川七海,没有皮屑也许真的是化沙消散,但血迹呢?成年男子挣扎时用力到断裂的指甲,却只伤到外皮?
从那时开始,他就想到如果是樱川七海提过连血液都能恢复的前辈,或许能做到这点。
「原来如此,指甲太乾净没有血迹吗?原来小七的体质竟然不一样啊。」樱川六花恍然道,「然後找到厕所通往浴室的暗门後才确定香川理樱就是樱川六花?说实在我很惊讶,那扇暗门不是不小心按到的程度可以开的,我是因为可以抓住未来,你竟然自己摸索打开了。」
狛枝凪斗在浴室找不到暗门,因为机关是从厕所打开的。
樱川六花就是在假装上厕所的时候,透过暗门袭击人在浴室的樱川七海。
为了不弄湿衣服,所以浑身赤裸。
移动樱川七海弄湿的更衣室地板,是用唯一乾净的浴巾擦乾的,但衣服还在留下湿浴巾实在太过可疑,就丢进浴缸里伪装成不小心弄落的。
樱川七海的衣物也四散在周围被水气打湿,掩盖突兀弄落的浴巾。
就跟当初樱川六花杀完人後拿来擦拭身上的血迹一样,谁知道它本来就是湿的呢?
狛枝凪斗在找到暗门後就想通了一切。
「我说过了,我的运气很好。自从樱川失踪後我就怀疑房子本身不是我熟悉的样子。在我的运气之下,怎麽可能我住了一个月的地方没有发现暗门。」
樱川六花听见他自信的语气,有些好笑:
「嗯......你是个有趣的孩子。」
「香川理樱的有趣程度也让人叹为观止。」狛枝凪斗回击。
「好了,六花前辈,请老实一点,说说你做这些的目的吧?该不会真的是闲得无聊吧?」樱川七海突然插着腰飒爽登场。
樱川七海选了一套深色的衣裤,为了遮掩胸脯,多穿了一件外套。
虽然是他同意樱川七海可以随便挑的,等狛枝凪斗看到真人穿着他的衣服走出来还是觉得有点微妙。
「我的目的啊......很大的一部份还真的是因为无聊。」樱川六花的声音像是在叹息。
「六花前辈......严肃点。」
「参加黑之挑战很有趣,我会先抓住有趣的未来,这次的受害者也很好玩,被幸运牵连的复仇?本来是想试试看狛枝先生的幸运与我的力量谁比较厉害,但是我看见了小七,就改主意了。」樱川六花的语气淡淡的没什麽起伏,像是看尽了人世的沧桑,「我听说过喔,小七是『樱川家的许愿机』,帮我的同辈们实现了好多愿望,但你的同辈却很不谅解你啊。」
樱川七海没打断樱川六花轻柔的声音,却觉得有些冷。
「现在我的同辈们还需要你、愿意保护你,让你无惧外界的觊觎。但再过几年,你的同辈就会变成樱川家的主导,到那时候小七要怎麽办?他们觉得你很可怕,想要把你丢掉。好过份,擅自被创造、擅自被使用、擅自被丢弃,为了不让你事後憎恨用能力报复,也不能放你乱跑,那就只好把你关在家里。」樱川六花的声音很轻,听在樱川七海的耳里却深刻地忘不掉,「不死的怪物要怎麽关起来?不能让你死亡给你机会,也无法用肉身的痛苦折磨,那就让你虚弱、让你沉睡,『只要身体不认为是伤害就不会恢复』,一点一点慢慢削弱你的健康,削弱到就算复活也还是那麽虚弱。」
忽地樱川六花的语气一转,明显变的欢快:
「听到这里,我就好想去见见我的後辈是什麽样的人?他们不理解你没关系,还有我和九郎,我们三个都是同样的体质,肯定会接纳你喔!而且我超好奇的,小七怎麽会那麽傻?我跟九郎变成这样之後就离开了樱川家,是什麽让你还傻傻待在那里当『许愿机』?见到你才发现,天哪,小七真的傻傻的,看起来好正常?应该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很普通的好人类?」
樱川七海闻言浑身一颤,第一次觉得樱川六花很可怕。
像是要悄悄地,把周围的东西都陷入黑暗里。
「虽然现在说还太早,但要是小七待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或九郎喔?」
「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反过来对付樱川家,所以不用让我沉睡,樱川家知道我的个性。」樱川七海坚定的打断她。
樱川六花却在此刻笑场:
「哈哈哈哈哈哈,各位朋友们,看看这难得的性情,明明身旁没有其他樱川家的人,却还愿意为他们说话。」
樱川七海有不好的预感,快速问道:
「什麽意思,你在跟谁说话?」
樱川六花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调,主导这场对话:
「小七知道吗,剧情很烂的电影卖座的原因?因为有演员口碑啊,只要有好演员,剧情再俗滥又怎麽样?观众喜欢看哪~」樱川六花明明躺在地上,却像是从高处俯视她,「黑之挑战也一样,你以为侦探杀掉犯人是好剧情吗?观众想看侦探与犯人的斗智啊,准备那麽多却在开演前直接被撕了剧本,怎麽办?谁能承受观众的怒火?所以我在杀掉犯人之後就说了,『我会还给你们一个好剧本,介绍好演员给你们』。」
樱川七海的脸色有些发白,她看向四周。
见到她的举动,樱川六花笑出声来:
「没错,就跟你想的一样,黑之挑战才不是什麽帮助复仇者的慈善机构,它只是一个有钱人的娱乐节目、大型赌博,他们看侦探与犯人谁会得到胜利,这栋房子布满了你找不完的摄影机,我真正的目的就是让那些在上位的人们知道你的情况。」樱川六花轻声叹息,「小七真可怜,明明不想背叛樱川家,结果刚刚聊一聊全世界的有钱人,包括樱川家都知道你的情况了?那樱川家的下一代就不得不把你关起来了?就算不关起来,樱川七海也已经接触过樱川六花了,啊啊,果然怪物才会懂怪物的心,樱川七海离开樱川家想必也是迟早的事?嘴上说忠诚有什麽用呢,谁知道樱川七海是不是已经对樱川六花的提议心动了?」
「六花前辈就不怕,那些人反而会去找你?」樱川七海冷静道。
「小七,有钱人要养猫,会去抓野生的还是去宠物店买有血统证明的?他们当然会去找你,你那麽乖。找我?搞不好还找不到我在哪里呢,小七要多磨些经验。」
樱川七海忽然气势汹汹的跑出客厅,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一团绳索,狛枝凪斗也看的莫名。
只见她拿着绳索,就要缠住狛枝凪斗帮忙压制的樱川六花,霸气一喊:
「野猫只要带着项圈就会变成家猫,耍嘴炮谁不会?我就是把你给绑回樱川家,你又能怎样?你讲的都是几年後的事情,变数那麽多,我先把你给送回去比较实在!」
樱川六花怔住几秒没反应过来,等手腕真的开始感觉被饶上绳子,她才回神过来失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七,哈哈哈哈哈哈,狛枝先生不说些什麽吗?」
「你们的事,你们处理。」狛枝凪斗无所谓地帮樱川七海固定好樱川六花。
「嗯──小七,我说你要磨经验是真的,你怎麽知道我没事先就抓住全身而退的未来?」
樱川七海顿了下,随即头也不抬地道:
「我没看见你有抓住逃跑的未来,刚刚那段时间你没死掉过,怎麽可能抓住。」
「小七,记得吗?要抓住未来的时候不可能一次看见全世界的未来对吧?你没看见我抓住自己的未来,那其他人的?或是,这栋房子的?没抓住不就是代表什麽事都有可能实现吗?现在安心太早罗。」樱川六花的话语刚落下,客厅的灯忽然一致碎掉,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狛枝!」樱川七海听见了他被反击的闷声,循着直觉抱住对方。
果然,刚挡在狛枝凪斗身前,樱川七海就觉得有东西划过後背,还能听见樱川六花边笑边跑远的声音:「小七与狛枝先生再见啦~」
樱川六花逃走了。
整间屋子陷入了无声的黑暗。
樱川七海抱住狛枝凪斗倒在地上,好一阵子都不敢动弹,还是狛枝凪斗摸上了樱川七海的脑袋先打破沉默:
「你起来,我去开房间的灯。」
「我去,这里不知道哪里有灯的碎片,你别乱走,我受伤不碍事。」樱川七海立刻起身奔去开房间灯。
有了光源,他们才瞧见客厅四散的灯袍碎片,有几片碎片被黏上了黏土。
「什麽时候布置的啊,六花前辈真是恐怖,让灯泡受热不均增加破掉的机率吗?」樱川七海捡起其中一片感叹对方十足的准备。
狛枝凪斗张望了一会儿,记起樱川六花说过这房子布满了看不见的摄影机,隐隐透漏不快。
「等我整理一下要带走的东西,我们就出去吧,樱川你去找一双鞋穿。」说罢狛枝凪斗就进了房间。
樱川七海後知後觉的想起自己是被打包快递进狛枝家的,当时她在室内被迷晕,对方当然不会好心帮她穿上鞋子。
所以如果要出去,只能去穿狛枝凪斗的鞋子。
......还真的是全身上下,都得穿他的啊。
就在两个人都准备要走时,更衣间的地板收纳柜却发出微微声响。
他们对视一眼,狛枝凪斗握紧折叠刀,樱川七海挡在他身前,大有为他挡刀的意思在。
木板门被掀开了,一颗男性的头颅从缝隙里探出来,紧盯着他们。
回忆起被樱川六花杀掉的山本先生,樱川七海有些紧张。
在双方维持了数秒奇怪的对峙气氛後,一个慌乱的声音打破了现状。
「哇哇哇哇好恐怖气息,跟九郎先生一样的气息,就是她吧?找到了就快点回去!」
一只很胖的猫从下方蹦出来,绕着木板门跑,那只猫有两条蓬松的尾巴。
突然就变成搞笑风格了。
那只猫的形容很熟悉,她会被妖怪视作可怕的混合物,但是听牠说:跟九郎先生一样?
一天之内竟然能遇见两个樱川家的前辈。
樱川六花之所以能逃走,是因为还抓住了不见到这个人的未来吗?
樱川七海松了口气,向那个人询问:
「九郎先生?请问是九郎前辈吗?」
虽然六花前辈是令人头疼的人,但记得九郎前辈好像是不错的人?
据说跟在智慧之神的身边,所以常常和妖怪打交道啊。
「初次见面,我是樱川七海,这是我的朋友,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请问九郎前辈需要帮忙吗?」
「唔,你就是樱川七海啊,初次见面。」那个男人打开了木板盖,撑起身子进到屋里,一头黑色的短发,淡然的眼睛,感觉什麽事都不在乎似的,却意外地好说话,「我是樱川九郎,嗯......你刚刚见过六花姐了?」
樱川九郎看起来比樱川六花年长许多,却唤她六花姐。
樱川七海心想,就算吃了魔物肉活下来,果然人鱼肉的特性在每个人身上表现的都不同呢。
「六花前辈刚走不久。」还留下一大堆问题。
「啊,果然错过了。」樱川九郎没什麽表情地搔搔後脑,接着向他们点头致歉,「不好意思她一定造成很多麻烦吧,这附近什麽都没有,我开车送你们出去。」
「非常感谢,九郎前辈。」樱川七海真心感激在这时遇上好人九郎前辈,本来还担心他们要徒步走到闹区呢。
这栋公寓肯定不是建在什麽有人烟的地方。
「恐怖的气息这世界上竟然有三个哇哇哇哇哇好恐怖!」两条尾巴的胖猫因为气息相同,似乎把樱川七海认成了樱川六花,发现是另外一个人後慌张地绕圈最後又钻进地下。
「那是妖怪吗?」狛枝凪斗悄悄在她耳边询问。
「嗯,是化猫,牠有两条尾巴。」樱川七海也跟着小声地回他。
「在妖怪眼里你是什麽样子的?牠们看到的不一样吗?」狛枝凪斗有些好奇的问。
「呃,据说是人鱼、件与人类的混合物,就是因为太奇怪了所以才会害怕吧。」听说还会散发莫名的恶臭。
「听起来真糟糕。」狛枝凪斗轻笑几声。
在樱川九郎的帮助下,两人虽然不抱期望,还是回到了他们居住过的社区。
跟他们想的差不多,邻居说前几日他们公寓的住户忽然就通通搬走,没事先通知,公寓还在短时间内全部清空封锁,也没人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看见狛枝凪斗与樱川七海一起回来还惊奇的缠着他们问东问西。
「好过份啊,黑之挑战,害我家里的东西通通都没了。」樱川七海低声抱怨,他们两个决定今晚去旅店将就一晚。
本来以为被选为场地的狛枝凪斗应该是损失最惨重的,相反因为他临走前还有机会打包东西,樱川七海倒是真正的身无分文,身上的衣服就不用说了,刚回来时还很尴尬地先跟狛枝凪斗借钱。
没了公寓,他们要重新找房子了。
樱川七海望向身旁的狛枝凪斗,这次他们就没办法再那麽巧当邻居了吧。
怪可惜的。
感受到樱川七海的视线,狛枝凪斗一脸询问地看过来。
樱川七海停了脚步盯着狛枝凪斗不说话,双唇紧抿。
狛枝凪斗也没催促什麽,只是停下来耐心等她。
感觉樱川七海是想说什麽在做心理建设?
终於,樱川七海下定了决心,开口道:
「我住哪里都可以,没什麽要求,虽然以前没想过,但就这麽分开总觉得怪可惜的,既然要一起找房子,不如就,一起做室友?」
见狛枝凪斗愣住,樱川七海趁他还没回神打铁趁热:
「住你觉得方便通勤的地方!还可以分担房租,找个一厅两房的,我想我们都喜欢有自己的房间?打扫丢垃圾什麽的都可以有人轮流了!而且我不是答应你要给你蹭饭吗?当室友的话我就可以给你天天煮,咦这样买食材好像也挺方便?我们两个刚好什麽家当都没了,住一起有些家俱买一套就行了,反正好处很多不是吗!因为我还想跟你当邻居啊,这次也不知道算你牵扯我还是我牵连你,谁欠谁也分不清了,突然就这样分开我觉得好奇怪,要找两间相邻的公寓做邻居还不如乾脆找一厅两房当室友.......你笑什麽啦!我很认真欸!」
听见她一个劲描述未来的狛枝凪斗止不住笑,双手抱着肚子笑弯了腰,见樱川七海终於发现他早就笑场,挥挥手歉然道:
「抱歉抱歉,因为樱川很认真很实际在考虑这件事,嗯......我也不知道哪里很好笑,总之就是很好笑。」
樱川七海决定假装没听到狛枝凪斗这一句欠打的话。
「好啦,笑够没,我很认真在考虑这件事,所以你觉得怎麽样?」樱川七海虽然有些不满狛枝凪斗笑个不停,却还是很忐忑他的回答。
「嗯......跟樱川当室友啊........听起来挺有趣的。」
「......为什麽总觉得,你在想像半夜『杀』进我房间之类的事?」
「啊,那麽明显吗?我在想六花小姐都可以做到那种地步,不知道樱川你的极限在哪里?」
「我想我跟你当室友应该不是只有这点让你感兴趣吧,不要乱玩我的身体!」
「嗯,开玩笑的啦,我刚刚认真考虑过了。」
樱川七海忐忑的与狛枝凪斗对视,看她小心翼翼等答案的模样又笑了起来:
「好啊,樱川,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