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流星雨 — 故事的開始

台北街头

杨子彤与一群朋友分手後,独自一人徘徊在街头。

她仰望着夜空,想起朋友提醒她,今年会有流星雨的踪迹,越是深夜,越是清晰。

想起和潘少云认识的那一年也出现过流星雨…所以她并不觉得稀奇,但那一段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却是她最珍惜的,如今…她不禁黯然,因为她已分不清楚,在少云的心中,是名利重要?还是她重要?子彤环视周围,发现已凌晨的街头,热闹依旧,曾经她也属於夜生活的一份子。

和少云刚交往的前半年,他对自己百般呵护,使她沉醉在被爱的幸福不愿醒来,如此的宠爱,令不经世的子彤更加任性,若少云有一丝不顺她的意,就会故意

躲着少云好几天甚至一个月,弄得少云整天心神不宁,对她又爱又怕。

是溺宠吧!才让她为所欲为,才让少云将自己像菩萨奉养,深怕稍有不是,子彤随时像人鱼公主化成泡沫,消失在世上。

而最近少云对她若即若离,想见他,想闹他,他总有一套方法阻止她,紧绷的心犹如橡皮似的失去原有的弹性,时间久了便松弛,她毫无把握掌控少云思绪,哄他让她生下这孩子…

当她正要迈出向前的步伐时,却迎面来了一对夫妻。

「别走太快,小心动了胎气。」男人紧张着。

「是。」女人满面幸福地挽着身边的男人。

「快回去吧!」他们走过子彤面前。

好恩爱的一对,想必才看完午夜场吧!

子彤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同样是孕妇,却遭受不同地待遇,她低头抚摸着平坦的肚子,她多麽想依偎在少云的身旁,细诉孩子的未来……只可惜,她自己不敢妄下定论,这个孩子该不该存在?当然,她这麽备受宠爱,生个孩子肯定母凭子贵,只是少云说过因为心疼她的心脏不好,所以情愿不要有孩子,可这孩子是子彤想到疯狂而想方设法的偷偷怀上,多不容易,少云能明白吗?

这便是子彤这段日子和少云的别扭。

回到家中,子彤开启了答录机,机器上显示已记录十通的留言,她大可不必费心思去猜,也知道是谁打来的,按下一个钮,她又走到酒柜取出一瓶酒,同时也斟上一杯。

「彤彤,你在不在?请你接电话。」

「彤彤,我是少云,接个电话好不好?」

「彤彤,再过四个小时,我就回台湾,有什麽事等我回去再说。」这是少云在新加坡所录的留言。

子彤摇晃着手中的烈酒,无心聆听剩下的留言,而答录机大都传出『嘟』的声响,她按下开关,又想起烟酒对胎儿不好,将酒搁在一旁。

『嘟—嘟—。』此时电话铃声又响起。

「我是子彤,现在不在家,请”哔”声後留言,我会尽快与你连络。」

「彤彤,你究竟怎麽了?找你好几天,问玮婷也得不到答案,如果我有什麽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让我知道……」少云一下飞机後,就紧急召开董事会议,经过三小时的煎熬後,他又拨上一通电话,而回答他的却是令人无可奈何的机器。

一阵子不见子彤,少云极度渴望她的身体,为了要制服子彤的任性,好几次强忍着爱恋,拒绝她曾经提起勇气要告诉自己怀孕的电话,之後一次又一次狠心的骗她,躲避她的寻找,才半个月他就投降,瓦解了自己建立起所谓的尊严。

当他主动找寻子彤时,没想到她竟会如法泡制!

「是你先不理人,现在反而怪我避不见面!」子彤终於接起电话,没有失去理性的咆哮,反而是一如往常的娇嗔着。

「我……」电话被接得突然,少云一时语塞。

「这麽急想见我,何不就乾脆娶我入门?」

「我听人家说,今年有流星雨。」少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这样吧!半小时後在『星雨别苑』见。」子彤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一定准时到。」少云给她一个肯定句。

子彤重新打扮一番,便驾着车子直奔阳明山。

『星雨别苑』是子彤取的名字,别墅刚落成不久,少云便以观赏流星雨为由顺水推舟地送给子彤,所以子彤便以流星雨取名之。

流星雨是自然界少见的奇景,每当有流星雨的迹象,人们便会前往山上欣赏,刚好那年是七夕,所以许多热恋中的情侣,都会前往阳明山为难得一见的奇景,庆祝佳节,而阳明山因此成了情侣约会的圣地。

他们彼此相恋了两年多,在子彤对彼此的了解下,开始怀疑她在少云的心中所占的份量,甚至还听信一些多事女人的挑拨,那些多是爱恋少云不成,才刻意制造出一些巧合让子彤认识她们,不仅掌握了她和少云的情事,更想尽办法拆散他们。

後来子彤发现自己成功怀孕,这原是一种喜悦,因为她本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本是不该怀孕的她,只好自己动手脚,让她怀了少云的骨肉。

若少云知道了,他肯定会接受这个孩子,可碍於自己的健康状况,少云会不会因此怜惜她,娶她入潘家的门,而免於不能传宗接代的折磨呢?

子彤登上观星台,观望着流星雨,此时,她才体会出什麽是『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意境。

以前恩爱的日子,不断地像电影般,一幕幕地在她脑海中……。

*********

当时,为了夺取少云的青睐,多少名媛明争暗斗,子彤是以冷艳的外形和一颗难以捉摸的心取胜,她的出现,令那些名媛黯然失色,正因为得来全不费吹灰之力,令子彤在竞争上毫无对手,而感到无趣,所以仗着少云的溺爱,常以招惹那些名媛为乐,令她们恨地牙痒痒的。

那年『星雨别苑』落成不久,就纳入子彤的战利品之一,同年的仲夏夜里,是流星雨的季节,也是他们相恋的第一年,『星雨别苑』便成为他们约会的地方。

「等了很久吗?」少云结束枯燥乏味的会议,便直奔阳明山,一进房见子彤倚在观星台,怜悯地搂她入怀。

「不是约好6点的吗?」子彤赌气地挣脱他的怀抱:「你看现都几点了?」

「我一结束会议就赶来了。」少云一脸无辜。

「别把骗那些莉莉﹑娜娜﹑欣欣﹑桑桑的把戏用到我身上,我可不吃这一招。」她生气的意味带点撒娇。

「路上塞车嘛!」少云就爱她这样的撒娇,他再次环抱着子彤:「再说,以你高雅脱俗的气质,怎能与那些佣俗的女人计较?」

外表仍在赌气的子彤,她的内心在听了少云一番的赞美,不禁窃喜。

「别气了,我有样东西送你。」他从口袋取出一只锦盒。

「这什麽?」她接过锦盒打开一瞧,里面躺着一枚钻戒:「太贵重了,我受之不起。」她立刻将锦盒还给少云。

「我替你戴上。」他不理会子彤的拒绝,从锦盒取出戒子迳自地替她戴上右手的无名指。

「可是…,」子彤企图将戒子取下。

「别可是不可是。」少云严厉地阻止。

「这是你在向我求婚吗?」她的眼眶模糊了起来。

「傻ㄚ头。」少云只是拥她入怀,什麽也没说。

*********

一阵引擎声,惊醒沉醉在回忆中的子彤,见是少云的车,连忙恢复之前的冷漠,才发现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她失笑地拭去,心想:回忆太美,却如利刃伤人。

「小心着凉。」少云的体贴地替她披上外套。

「哪个女人这麽轻易放过你这个大情圣?」她转身进房。

「别一见面就挖苦我。」少云苦笑着。

「我亲眼见到你和心璇一起出现在天母…,」她向少云求证:「你们,是不是真的复合了?」

「我们只是‥而且她要结…」

「别告诉我,你们只是朋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不给少云解释机会。

原本和少云见面,纯粹是为了商量孩子的事,怎奈,一见少云便会想起他和心璇做出背叛她的事。

「你少欲加之罪。」少云今天的来意,是想一解相思之愁,但对於子彤的咄咄逼人,却招惹出他的厌烦。

那天心璇来找他,纯粹是送喜帖而来,曾几何时他和心璇也是人羡的一对,无奈,父亲在世时极力反对他们来往,原因无他,只不过是上一代的恩怨罢了…分手之後,上天并无亏待心璇,让她另寻一位好夫婿,下个月即将远嫁英国。

「好一个欲加之罪,」她嗤之以鼻:「原来,我和那些女人的地位同等,你根本只当我是一个玩物。」妒忌的心操控了子彤的理智,开始无理取闹

啪!少云竟然掴她一耳光。

他的举动令子彤震惊,曾经是个呼风唤雨的人,也会有失宠的时候。

少云惊慌地望着他的手,不敢相信自己会动手打心爱的女人。

「潘少云,没想到你会如此地对我。」捧着火辣的脸,子彤有些绝望。

「彤彤,我也不想…」

他仍望着打过子彤的手,要不是子彤今天的反常,他也不会出手,而少云更不愿去反省自己有错的地方:「是你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子彤的绝望加深:「我真不该和那些莺莺燕燕争夺你,弄得到头来什麽都不是。」

「彤彤,我真的是无心的,刚才也是一时冲动…」他心疼地拥她入怀。

「算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她推开少云。

「别这样,我知道错了。」少云像孩子似的,求子彤原谅。

子彤使劲地摇头。

少云只好动用另一种招式,他反手将子彤转身背对自己,然後还抱住她。

子彤忽然感受到颈子又湿又热的吻,不知怎的她感到厌恶,再次挣脱。

少云不理会她的反抗:「以前的温柔到哪去了?」

「放开我。」她仍不停地挣扎:「别以为…」

趁子彤开口之际,少云以唇抑制她的反抗,唯有用这招,他才能随心所欲。

少云的手游移至子彤的前方,熟练地解开扣子,裸露出她性感的双峰,那样地白皙粉嫩,当衣服完全褪下时,整个雪滑晶亮的裸体,呈献在他的眼前。

少云极度渴望的需要她,他痴醉地望着子彤的性感曲线,并且俯身挑逗着那对白皙粉嫩的双峰,用吻细细品尝着只属於他的细嫩肌肤,突然他停下动作,定睛地观察已被自己屈服的子彤,她仍保有一贯的冷艳,而眼前的她已不是少云所初识的,当时的她有些害羞,犹如玫瑰含待放似的…慾火燃烧少云全身,催促着他无法再分辨他所爱的子彤。

少云的手指探入子彤私密的幽境,感觉她的湿润,也发现她和自己一样的滚烫。

子彤闷哼一声,少云轻柔的爱抚使她很快达到高潮,但少云仍意犹未尽的抚摸,不想轻易放过她,於是子彤索性勾起左腿往右腿靠拢。

「腿张开些。」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不说还好,越说子彤越是将腿夹紧。

少云不由得子彤,他霸气地用膝盖去分开,一只手抬起她的一只腿放在自己肩头。

「别‥」子彤无力反抗,她并不想与少云欢好,又恨自己如此的需要他,现在想抽身都太迟。

「抱紧我。」少云用力一挺,进入了子彤。

「啊!」子彤差点承受不住他的冲力,双手紧圈住他的腰,忽感一阵天旋地转,任由少云的节奏带领着自己到达激情的高峰。

少云释放爱情种子後,便满足地趴在子彤身上。

子彤略推开他,没有缠绵拥抱,也不想保留激情余温。

少云起身坐在床沿,回头望着正清理身子的子彤。

「你今天很无情。」少云找到自己的烟,然後点燃它。

子彤没答腔,她穿上衣服又从皮包取出单据。

「希望你别怪我的冲动。」惯有的冷漠彷佛刚刚的缠绵不曾发生。

「什麽意思?」少云接过单据一看,想必又是购物的结算清单:「这是甚麽…」原本笑盈盈的俊脸骤变怒颜:「你怎麽可以?!」

这是一张堕胎的医生证明单。

「未过法定日子当然可以罗!」子彤一副无所谓。

「彤彤,」少云想哀求什麽,忽又想起:「我一直都很谨慎…」

「哼!」子彤嗤鼻冷笑︰「这叫意外受孕,听你的口气像是不要这孩子。」

「彤彤,再怎麽着,孩子是无辜的。」

「是嘛!」子彤不以为然:「你只不过捐给我一些不负责任的精子罢了。」

「你不能这麽说我啊!」少云哀愁着。

「那你要这孩子罗!」

「我…」少云不置可否,血气方刚的他并不想因此被束缚,後来知道子彤心脏不好,不宜怀有小孩,所以用这藉口哄她消了想怀孕的念头…当时子彤乱感动的。

「也好,你都动手打我了,我怎能生下这孩子,让你去凌虐他呢?」

「我刚才是怒气冲昏了头才会如此冲动,但我发誓,我保证!不会再发生此类的情形。」少云怎麽也没想到当知道有了孩子会是如此令人兴奋,但这兴奋却又因为失去孩子而失落。

「可是,孩子已经挽不回了。」

「你应该找我商量的,怎麽能唐突地做出傻事?」

「凭你的才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会轻易地被一个孩子屈服?」子彤的口气尽是讽刺。

「你最亲的人是我,怎能净说些伤我的话?」少云不敢相信那些话竟然出自子彤的口中。

「如果我没拿掉孩子,你会娶我吗?」

「你在说什麽傻话。」少云不禁觉得子彤太小孩子气。

子彤仍一昧地钻牛角尖。

「孩子对你很重要?」她的声音很小,因为她没勇气去听少云的答案。

「你说什麽?」

「没什麽。」她偷偷地拭去泪水:「名利真的比什麽都重要吗?」

「彤彤,我们的海誓山盟会比不上一张誓约吗?」他指的是结婚证书。

「那不只是一张誓约。」子彤反驳着:「它可以代表男人对爱情的忠贞,它是女人最渴望的幸福。」

「你不是会和我计较名份的人,」这也是当初少云看上她的一点︰「现在你却像那些女人一样,在乎那只是形式上的合约,我们的爱情不需要它来证明。」

「你永远不知道这对女人的重要性。」子彤依旧固执。

少云觉得太低估女人的感受。

「你跟着我不快乐吗?」他黯淡地问。

「再下去,不只安全感都会失去,就连幸福也会赔上。」这种口气,已显出她那天亲眼看着心爱的人,搂着自己强劲的情敌的那种绝望。

「彤彤。」少云拉住正要离去的她。

「我们已经没什麽好谈的。」她无情地甩开他的手。

「那你想要我怎麽做?」

「没这必要。」

子彤见少云这样的低声下气,显然真的在乎自己,刚刚她只是试探少云,可却着了魔似的下不了台阶,其实自己可以跟她说我是开玩笑之类的话语,也许也不会这麽僵直。

「彤彤,你不能这样对我。」他极力想挽回子彤。

她取下当年少云送她的『钻之永恒』的戒指︰「我已安排好出国的准备。」

「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子彤将戒指还给少云。

「也好。」他呆望着手上的戒指:「你打算去哪?可以让我知道吗?」

子彤并没有回答他,但随着她关上的门,已清楚地回答了少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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