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猜测南疆与西北两处应是不同的人动的手脚,却没有头绪。」
柳文彦点头附和。
「若是一人所为,此人的势力让人不得不堤防,更别提还能神通广大与敌军联系,必须尽快将之除去,以免让他继续残害军士百姓,但我也着实想不出皇子里谁有这样的本事。」
西北与南疆两个相隔遥远的地方,若是真被一人操控,且那人不仅不是当今皇上也不是未来储君,只怕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因此,还请柳哥哥帮忙留意此处情形,哪怕蛛丝马迹也不容错过,必要设法揪出此人。」
柳文彦毫不犹豫地点头,不只为了和云安鑴兄妹几人间的情谊,更是为了保卫家国,他心里明白云宛萱有些故意往大的说,但却并非不是事实,与敌国军队来往本就是无论如何不该有的行为。
「此处最高将领闵将军素来刚正不阿,应该不会是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因此柳文彦未将话说死。
「冯将军与杜将军似乎与京中有些联系,我会让人主要盯着他们,我手边的人手有限,其余的人只能交错地盯着,无法时时紧盯。」
柳文彦无背景,若想往上爬只能靠自己,除了累积军功,和将领间的交情与关系也很重要,因此平时柳文彦就有留心注意上级们,此时也才能有些方向,不至於抓瞎。
「西北这里就麻烦柳哥哥了。」
云宛萱起身郑重行了一礼。
「你说这话未免过於见外,都不像我认识的你了。」
柳文彦轻笑摇头。
「不过,你怎麽知道我在西北?」
柳文彦记得先镇北王爷从不管来历,对军中兵士一视同仁,也因此在军中有很高的声望。
「三皇子的身分揭晓後,难免对先前熟稔的人多了几分关注,後来便知道你在这,只是我们家的身份你也知晓,不方便明着和你来往。」
「日後我有了消息,怎麽传给你?」
云宛萱便将云家在西北的其中一条暗线说与柳文彦,柳文彦认真记下,他没想到云宛萱会将这样的家族机密告诉他。
虽然只要不笨的人都晓得,稍有本事的人都会想方设法在其他地方埋下自己的人,但这些人往往藏得隐密,有时候还会成为对方的心腹,云宛萱将这样的人脉透露给他,由不得他感怀云安鑴的这份信任,若不是对他足够信任,若没有云安鑴的首肯,云宛萱又怎会随意将暗线告诉他。
那人身份不低,不论他有意或无意,一旦他泄露了出去,云家就白白浪费了一颗棋子,柳文彦此时对云安鑴多了几分佩服。
与柳文彦辞别後,翌日一早云宛萱便启程赶回北疆,在云安鑴、叶元翎与石榴、芙渠等人的遮掩下顺利回房。
休息一夜,云宛萱起身用完早膳後,唤来芙渠替她梳妆,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的脸蛋消瘦,加上芙渠的化妆技巧,反成了病弱多日的模样。
「母妃。」
在石榴的搀扶下,云宛萱缓步踏进屋里,云宛葇赶紧起身扶着她另一边,萧侧妃也忍不住站起来。
「你怎麽起身了,不是让你好好在房里养着,石榴你和芙渠两个人是怎麽伺候的。」
萧侧妃大声斥责石榴,掩饰她见到女儿的激动。
云宛萱状似无力的挨着萧侧妃坐下。
「瞧你,还这般精神不济,怎麽就起身了。」
「您别怪石榴和芙渠,方才起身时觉得身子尚好,就连早膳也多用了半碗小米粥,这才硬要她们帮我更衣的。」
一句不长的话,云宛萱却用了不短的时间才说完,虽然明知她是作戏,看着她明显凹陷下去的双颊,与眼下的乌影,萧侧妃却是不争的红了眼眶。
「母妃,七姐姐虽瞧着仍是虚弱,能在石榴的搀扶下起身来跟您请安总是好事,您该开心的才是。」
先前因云宛萱「病着」,云宛葇想着多陪陪萧侧妃,每日虽仍前去打理善堂之事,却不似从前出门的那般早,往往是巳时才出门,也因此云宛萱此时前来她还在府里。
「你说的是。」
萧侧妃用帕子轻掖眼角。
「既有姐姐陪着母妃,我便去善堂了。」
云宛葇起身告辞,如画也带着石榴走出,等到屋里只剩萧侧妃与云宛萱母女二人,萧侧妃忍不住一把抱住她。
「瘦了这麽多。」
云宛萱拍拍萧侧妃的背安抚。
「有您在,还怕养不回肉吗。」
萧侧妃用手指轻点她的鼻子。
「还有精力说笑,想来也没很累着你。」
见萧侧妃笑了,云宛萱窝在她怀里撒娇,腻歪了一会,云宛萱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在里头歇一会,晚些再唤你起来用午膳。」
云宛萱枕在萧侧妃腿上摇头。
「懒得动了,便让我这样眯一会吧。」
萧侧妃无奈摇头,却仍是纵容女儿,只是稍微调整了姿势让自己坐得舒服些,再随手拿了件毯子盖在云宛萱身上。
和萧侧妃用完午膳後,云宛萱便回房歇息,当晚萧侧妃原想让一家人一起用膳,还特意让人去请云安镔、柳思妤与云立铮,谁知石榴却来报云宛萱身子不爽无法一起用膳,萧侧妃忙亲自过去看她,得知云宛萱只是累了想睡,萧侧妃便也不勉强她。
谁知第二日上午,用完早膳,云宛葇出府後,萧侧妃再去探她,就见房里又只有芙渠一人忙碌。
「人呢?」
芙渠摇头。
「奴婢不知,小姐说若是侧妃问起,便请您去问王爷。」
萧侧妃皱着眉头在床头坐了一会,做足看望女儿的模样後才起身离去,瞅着时辰叶元翎该已料理完家务事,便让人去请叶元翎。
「母妃。」
「说了几次,屋里没别人,不必这样多礼,你就是不听。」
萧侧妃一边说一边拉起叶元翎,她是真喜爱叶元翎,叶元翎对她虽亲近,该有的礼数却从不肯少,这或许就是做人媳妇与做人闺女的不同。
「母妃这话不对,这哪是多礼。」
叶元翎笑着回话。
「特意让人唤你来,是有件事情问你。」
叶元翎坐姿虽不变,面容却是正经许多,萧侧妃少有这样特意唤她前来问话的时候。
「母妃请说。」
如诗悄声退出。
「你可知道萱姐儿去了哪里?」
「萱姐儿不在房里?」
云宛萱去西北几日後,云安鑴便将云宛萱不在府里的实情告知叶元翎,让她帮着遮掩,就连前日云宛萱回来,也是在叶元翎的安排下进府,因此萧侧妃才会猜测云宛萱此时不在府里,叶元翎或许知情。
「你竟是也不知?」
叶元翎摇头,云安鑴并未告诉她云宛萱又出府。
「晚上王爷回府,母妃再问问?」
萧侧妃无奈点头,暗自在心里埋怨云安鑴,就是要分派云宛萱出府,好歹也让她再多歇息几日,萧侧妃这却是错怪了云安鑴。
「也只能如此。」
婆媳俩又说了好一阵子话,芙蓉让人来说云立珷吵着找叶元翎,萧侧妃才让叶元翎回去。
路上,叶元翎突然想到,昨夜云安鑴很晚才上床歇息,推着日子云宛萱前次出府的那夜,云安鑴似乎也是很晚才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