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温柔的洒在莲花池上,带走了花叶上的水气,同时为它注入一分活力,一道清瘦的身影倒映在池水上,苍蓝色长发随意的紮成一束马尾,龙渊俐落的舞剑,每个动作都乾净,简洁,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端木影倚在桥边,望着龙渊练剑的身影,这时,一阵风掠过,有人在他身後落定。
「城主大人。」在回首之前,端木影出声唤道。
「怪了,还没回头,你怎麽知道是我?」龙堂语带疑惑地问。
「回城主,东城内唯您的轻功最了得,来去无声。」端木影欠了欠身恭敬地答道。
龙堂烦躁的啧了一声,拍了拍端木影。
「小影啊,别这麽恭敬,听了我都烦。」
端木影轻笑,应许道。「是,城主大人。」
「你……罢了,依你看龙渊的剑技如何?」
龙堂横了故意的端木影一眼,转移话题。
「力道方面不足是唯一弱点。」
「唉,毕竟是……。」龙堂轻叹,又问。
「这个问题你和龙渊讨论过了?」
「父亲和渊讨论过,渊说,力道不足剑技弥补,剑技不足速度弥补,速度不足……便赌上一条命。」
「哦?似听了怎麽说?」
「父亲认为渊的个性和您如出一辙,无愧为剑帝之子。」
龙堂闻言,朗声大笑,池畔边回荡着他爽朗的笑声。
龙渊闻声,停下动作。「父亲大人。」
语落,他用手背抹了抹汗水,又道。「似叔叔传授的剑技孩儿已经熟练,可否练些高难度的?」
「熟练了?好!那就练实战。」龙堂拍拍端木影的肩示意他上场。
「谨遵城主之令。」端木影从腰间抽出斩马刀,锐利的刀锋经阳光照射,散发着寒冷的白光。
龙堂细细打量着龙渊每个表情,端木影在东城内剑技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年仅十五岁的龙渊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龙渊眼里没有半分畏惧,反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龙堂摇头失笑。
勇敢是好事,但徒有一颗勇敢的心,也不过是一字「憨」而已,适时的感到害怕,才不会白白送命。
不过,没关系,端木影会慢慢的教他,辅佐他,让将来的龙渊能够安稳的坐上城主之位。
兵器碰撞声回荡在龙堂耳边,他瞥了眼被端木影逼的节节败退却仍不服输的龙渊,呢喃道。
「岚儿,龙渊这倔强地个性究竟是像你还是我呢?」
「龙堂!」
副手端木似焦急的叫唤声将龙堂拉离回忆。
「怎麽了?」
「乌桑镇瘟疫严重,目前全镇有一半以上的人感染,人民受瘟疫折磨暴动,乌桑镇太守无法解决,你打算如何?」
「传我令,先隔离未感染的人民,再传唤巫族一人随我等明日前往乌桑镇。」
「是。」端木似提笔在奏摺上快速写下几字後交给身旁的护卫。
龙堂回首,看了龙渊和端木影一眼後,举步回到苍尤殿内。
巫族的使者在日落前便火速赶往苍尤殿。
「巫族使者,万塔,参见东城主。」
名作万塔的女子盈盈一拜,一头墨绿长发高高挽起,仅用一根发叉固定,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发叉上镶有三粒黑珍珠,显示了来者的地位。
「起来吧,翡茜竟然派了上位巫医前来,回头记得替我谢过她,一路奔波辛苦了,早些歇息吧!似,替万塔安排房间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前往乌桑。」
最後一字落下,龙堂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一旁侍卫低声问道。
「城主大人,传唤御医吗?」
「不了,送我回房吧,还有奏摺呢。」
「是。」
隔日清晨,他们如期前往乌桑镇,龙渊和端木影站在城门前目送着城主一行人离去,当时的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将是他们最後一次见到城主。
一个月後,留守东城的端木似颤抖的看着手中信,久久无法言语,端木影从父亲手中接过信纸,再三确认是城主的字迹无误後,沉重地问道。
「父亲……这道命令……当真该这麽做?」
「让我想想。」端木似将脸埋在双掌之间。
「好……那先别告诉龙渊,我怕他无法承受。」
「我知道,你先退下吧。」
「是。」端木影低声应到,转身推开木门时,他却愣住了。
良久,他缓缓回头。
「……怕是来不急了。」
端木似闻言抬首,视线略过端木影停在门外的人上,而後者则是面无表情。
「给我。」他伸手,见端木似未动,龙渊重复。「似叔叔,我要看父亲的信,万塔带回来的,是父亲的信对吧?」
「龙渊……。」端木影本是想上前劝阻,却在龙渊的眼神吓阻下止住了。
龙渊再次重复,一字一句的强调。「给我,我有权利知道。」
「唉。」端木似轻叹,将信递给龙渊。
「我要见万塔。」这是龙渊数次深呼吸冷静後才好不容易吐出来的话语。
「万塔现在很虚弱,无法见你,龙渊。」
「我不信!」抛下这句话,龙渊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间。
泛黄的信纸在空中转了转後落下,像寒风中的枯叶,一行简洁的话语粉碎了众人的希望,孤独的号召着他们挚爱的城主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全镇感染,我以城主之名下令,三日内火烧乌桑镇,下任城主由我的儿子—龙渊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