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年如瞬》 — CH 9 – 5

再次回到那道白茫茫的走廊里,我深吸一口气,才信步走向爸妈。我也想知道,那些年不曾被揭开的秘密下,究竟藏着什麽样的曾经。莫瑀是谁、我是谁、王俊凯是谁……

我和王俊凯并肩走到那儿的时候,王涛爷爷也到了。算了算,大家应该都到齐了。爸爸、妈妈、王涛爷爷、王俊凯、王源还有我。

最先开口的,是王俊凯。「爷爷,莫瑀就是小静吧?」

王涛爷爷望着王俊凯好一会儿,才缓缓说:「唉……看来你都知道了。」

这麽说来,莫瑀的的确确是王俊凯的表妹了。那,莫瑀喜欢王俊凯这件事不就……永远不可能了吗?人可能真的都是自私的动物。想到这一点,心里又是爲莫瑀难过,却又带着掩饰不了的欢喜。

「爸爸,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转而望向爸爸,吐出了在心中缠绵已久的问题。

尔後,我们一衆又开始踏上了回忆的旅程。

莫瑀的妈妈是王伊敏,也就是王涛爷爷的女儿,王俊凯的阿姨。而她的本名也不是莫瑀,而是李瑀静。在莫瑀五岁以前,她妈妈经常带她到王俊凯的家里玩。於是王俊凯和莫瑀也算是发小。

可是後来莫瑀的爸妈就在一起车祸中双双去世了。去世前她妈妈留下的最後一句话就是,把莫瑀交给爸爸妈妈来照顾。

爸爸说,她妈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大概是因爲不想要让家里的人知道莫瑀其实有这样的病历。而恰好,爸妈又是她妈妈最信任的好朋友。於是便答应了。

「对了,那莫瑀的先天性心脏病又是怎麽回事?」脑海中蓦然又响起了医生适才所说的话。

爸爸和妈妈听到了後,神情也甚是茫然。然而我却捕捉到了王涛爷爷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是心疼。那麽看起来,应该是家族性遗传疾病了。

王涛爷爷脸上的神情越发悲恸,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多开口。世界似乎以我们爲中心的沉默开来了,而我眼前移动着的景象只剩下走廊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被推动着的担架。

救死扶伤的确是天职。但救不回来的生命,也许在他们眼里也已经只是被轻描淡写地带过吧。毕竟还有更多更多的生命等待着他们,还有更多的时候让他们去感叹生命呢?

所以莫瑀,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实现你的愿望,带你出国旅行。真的,所以快点睁开眼睛看看爱你的我们。

彷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悠久,亮着的急救灯牌才在闪烁着的红光中逐渐暗淡下来。医生忙忙碌碌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好似踏在了我的心上,越来越紧张。

「谁是莫瑀小姐的家属?」

「我们都是。」

「莫瑀小姐目前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因爲体内的红斑狼疮已经是末期了,所以……可能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请你们好好把握剩下的时间。」

妈妈原本依偎在爸爸怀里的身子颤了颤,随即便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尔後,身边的人都鱼贯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入病房,徒留我在原地。

我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在灯光下更显惨淡。

没事,莫瑀,醒来就好。

转身与病房背驰离开。

两个人的天长地久背後,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抱憾终身。想着很残忍,其实我也不想让莫瑀经历这样的事情。所以,王俊凯,委屈你了。

如果离开是你唯一的结局,那在那之前,我想让你感受花朵盛放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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