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小路旁,嘴角又划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所以一直都只是我自作多情吗?」说到这里,我却不经意笑了出来。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像个神经病一样。人在最悲伤的时候,眼泪永远都只是奢侈品。因爲人,是自虐的动物啊!像是眼泪这种可以用来发泄的奢侈品,怎麽可能会出现呢?
笑了好久好久,待我停下笑声时,一直保持着弧度的嘴角甚至都有些僵硬了。可我心里还是悲伤啊,像是心口被射穿了一个洞一般。适才王源说的那句话又像是魔咒一般在我脑海里不停呼啸着。
「啊——」双手围成喇叭状靠在嘴边,我竭尽全力地朝着堤岸的另一边喊出声来。我爲我的悲伤呐喊着,而堤岸的另一边,又会有什麽样的故事呢?又会有谁,也爲着自己的愚笨多情一次次歌唱着?
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我双眼毫无焦距地步入Lapomme。乾爹刚出口不到半分钟的打招呼声赫然顿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後半句却成了一句句的关心。
「我……」顿了顿,却发现原来我连我究竟怎麽了这个问题都无法回答。我究竟怎麽了?是啊,我究竟怎麽了?爱上了一个人,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後面,让自己的全世界都围着他环绕环绕环绕。
乾爹见我一脸呆滞,大概也觉得和我站在店门口说话不太好,於是急忙忙地把我拉到一张椅子边让我坐下说话。「澄妍,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和乾爹说说吧。」
我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段秘密。哦不,也许现在该称之爲愚笨。轻轻地将剑锋一转,我问:「乾爹,究竟什麽才是爱情?」
乾爹笑了笑,回答:「晚上让你不想睡,而白天让你不想起床。怕自己太过主动,又怕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因为在意,所以变得神经质,因为怕伤害,所以会犹豫。因为怕失去,所以小心翼翼。这就是爱情。」
「因爲怕伤害,因爲怕失去……」我喃喃道。
乾爹只是轻拍了我的手就起身离开,到柜台去继续招呼客人了。
王俊凯,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学一学柏拉图那样的洒脱?
我默默地走到储藏室把音响搬出来,打算藉着歌唱暂时忘却那些不该去想的烦恼。他要怎麽样对我,从来就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拿起角落里的吉他,脑袋里闪过的那一幕让我的心又是紧紧的一揪。垂下手,轻轻地放下吉他。王俊凯,你让我如何是好?
「……原来你只从我身边借过我却以爲你是从天而降的彩虹曾经你只从我身边借走以後可是忘了还给我……」淡淡优美的旋律从扩音器中流畅而出,我也开始跟着吟唱。人总是这样的,借了很多却还得不多,借走一个人的心只需要短短的几分钟,可是还回去却需要一辈子,於是直接打算不还回去了。
一曲骊歌落下,我接着思索下一首该点什麽歌。恰好的,一把声音就飘了过来。「不如唱到远方吧!」下意识地擡头,眼前的人却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
我惊呼出声:「啊烊学长!」
他勾了勾嘴角,一抹诱惑人心的笑伴随着梨涡出现在他脸上。一如从前的语气、语调。他还是没有什麽太大的改变。这样就好,我不喜欢变化。
「学妹,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