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1,桌球室
江赤月转了个圈,像个花痴一样看着写程式的男孩。
「亮,多亏你这整个上午的努力!我想这个计画一定能够成功。」
欧炎风看了江赤月一眼,眼神充满无奈。
「小月月,难得你会为一个人『那麽』用心呢。」他语气突然低沉。
「如果她『喜欢』我这份用心的话,我想我一定是世上最快乐的人,哈哈。」
表面上的和乐,桌球室内的温馨似乎不比从前,因为他们又沉默了。
从前的四人,不曾让气氛冷淡过。
「月,应天海看到我们这样,他会很失望吧?」亮起身,坐到电脑桌前面,将程式灌进电脑里。
江赤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手中不知何时装好的咖啡,黯然出神。
良久,他起身,走到门前。
「难道你们认为他的失望都是我的错吗?我也是人,我也在忍,他会难过,难道我不会吗?去年那件事我也得到教训了,但并不代表黑咖啡这个行为是错的,你们要怪我,就怪吧。」
室内只剩下欧炎风带着僵硬的笑脸,同时看着挂在墙上从前四个人的合照。
照片里,金色头发和淡咖啡色头发的男孩互相搂着肩,笑的特别灿烂。
夏川高中,中庭
虽然说是午休,但也有不少学生在校园内晃,伴随广播出来的音乐,江赤月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夏川高中注重的不是课业而是快乐,所以为了让学生们能够在午休时间放松,广播室每天都会让所有师生投票选择午休要放的音乐。
江赤月看着教学楼上的教室,眼神飘向了一年C班。
他希望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凌雪涵,彷佛看着她,他的心情就能平复。
「如果凌雪涵对我使用的是冷暴力,那我可能是个被虐狂了…哈哈。」
他笑了,或许这时候开自己玩笑是正确的。
「我可没空对你这家伙使用什麽冷暴力,你午休跑来这里做什麽?」
突然出现的凌雪涵令江赤月吓了一跳,不过几秒钟後便恢复正常。
「嘿,那你为什麽在这里?」江赤月挑眉,对她露出阳光的微笑。
「陪同学来做绿化委员的工作。」
凌雪涵指着离自己大约有十公尺远的李晨熙,一米五的她正在浇花。
江赤月又笑了,这次的阳光微笑不知道闪死了多少个来做绿化工作的女孩。
「这可不像是我所知的独行侠凌雪涵呢。」
「她…她是转学生啦!」凌雪涵带冷淡的回应。
江赤月看着凌雪涵的侧脸,还是笑了。
「真难懂呀,你的世界。」
凌雪涵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看着校园。
良久,她开口:「因为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她转身,面对着江赤月,露出最自然的微笑。
一瞬间,江赤月的表情忽然陶醉於她的世界里。
「嘿,这才是我认识的凌雪涵,黑咖啡。」话才说完,他被瞪了。
「江赤月,你知道吗?」她开口。
「嗯?」
「有时候,我觉得你像是卡布奇诺一样,冒了一堆泡泡,有些神秘。」她说着,一边看着江赤月。
「但我发现,我不喜欢卡布奇诺,太复杂、太精致了。」
江赤月脸上带着一丝惊奇。
「你所说的精致是指我的长相吗?」江赤月看了她一眼。
凌雪涵回赠他一个白眼,无奈的表情令江赤月发笑。
「啊,发现小雪在谈情说爱!」在浇花的李晨熙突然转了过来,指着他们大叫。
「你的工作做完了没啦,等很久了。」凌雪涵离开江赤月,走向花园。
「小雪不要害羞嘛,哈哈!」
「你再乱说话我就先回去罗。」凌雪涵作势转回教学楼的方向。
「小雪不要啦!」看着两人的打闹,江赤月抬头望着天空。
原来我是卡布奇诺呀,太有趣了。
「凌雪涵,我太小看你了。」
他转身往A班的方向走去,再度回头时,他看见凌雪涵的脸上带着小酒窝对他微笑。
那一刻,江赤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
夏川高中,学生会。
欧炎风坐在位子上看着这学年度夏川校庆的节目表。
「七点就坐,七点半准时开场,然後听着来宾、主任、校长的废话长达两小时,这什麽烂节目表呀?」他不断吐槽。
国三时,他也来过夏川的校庆,主要原因是帮高三的哥哥加油。去年的校庆,被几个准备毕业的学长一闹,变的特别好玩,其中也包括欧炎风的哥哥。
「今年的节目表,跟去年一样无聊,我必须想点办法才行。」
他从口袋拿出手机,翻了翻月历,算一算时间,校庆是在两周後举行,会心一笑,将萤幕滑到通讯录,点了个号码。
「嘿,可以借我你的乐团吗?对,去年原本要上台的……哈哈,谢谢罗。」
挂了电话,欧炎风冲出学生会跑向A班,经过走廊,他不断寻找着江赤月的身影,终於看见他楼梯转角走了过来。
「小月月,有好消息!」他兴奋的喊着,却不知道江赤月已经回了一个白眼。
「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
「我借到我哥的乐团了!」欧炎风打断他的话,直接切入主题。
江赤月睁大了眼睛,一边摇着欧炎风的肩膀,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敢相信吧,我也以为他不肯借,有帮到你吧?」
「咦…真的借到了?太感谢你了!」江赤月整个人扑到欧炎风身上,像个小孩一样磨蹭。
「喂喂,快点放开我啦!被新闻社的看到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下星期的校园周刊就有得玩了。」欧炎风看着眼前这个感动到快落泪的江赤月,不免带了点高兴。
这节,他们两个翘课,翘到没有人的体育馆里。
江赤月看着体育馆的舞台,开始想像自己站在台上的画面。
「风,我真的可以借用乐团吗?」江赤月声音颤抖,不敢相信。
「对啦对啦,而且连主唱的位子都让给你了,而且…」欧炎风停顿了几秒钟。
「这不是你的梦想吗?能够站在舞台上尽情的唱歌。」他没有看江赤月,只是看着空荡荡的舞台。
江赤月叹了一口气。
「说真的啦,那不是我的梦想。是我和应天海那个家伙曾经想做的事。」而欧炎风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它。
「那时候我和他只是国一的屁孩而已,每次我们出去的时候,都很喜欢看街头艺人的即兴演唱。他就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能够站在舞台上和我ㄧ起歌唱的话,死而无憾了,哈哈。多麽可笑讲法…」说着说着,江赤月的表情渐渐无奈,而欧炎风只是静静的听他说,「然後,我却变成伤害他最重的人了。」
「一年前,我却因为黑咖啡而害死了她。」江赤月低头,双手缓绕整个身体。
欧炎风看着他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