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阳光洒落在黄油油的草地上,一望无际的视野中只有零星的绿树遮荫,有几只犄角鹿正在下面乘凉,黑蒙蒙的眼睛一睁,长耳朵竖起,警戒的往远方某处看去──
一只金毛黑背的大狼正慢悠悠的穿梭在漫草中,旁边紧跟着红褐色短发的人影。
『再前面就是了。』罟茶哼了哼,甩甩大尾巴,他说得是斑纹牛羚的栖息地,兰斯洛特点点头,不发一语的跟上。
有人说,吵架最多不超过一天,但因为兰斯洛特这次的行为太过於凶残,罟茶整整跟他赌气了5天,最後会言归於好的原因,是因为族长发现自己再次帮忙修理屋顶时,怕高的恐惧缩减了一半,虽然方法很过分,但这杀手鐧确实收到了成效。
罟茶主动表示了善意,而雌性本来就没有把这小冷战放在心上,也就握手言和了。
「洪泽跟我说他是在这附近遇到洛兹维克的,你知道在哪吗?」兰斯洛特想要先找的被掩埋的地下基地,也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或者是那些盗猎者重新回来的痕迹。
兰斯洛特已经很确定那些盗猎者跟洪泽口中的人口贩子是同一批,能明目张胆的开着被登记的赃货到这里,除了熟悉这里没有警察的混球外,不做他想。
既然是那庞大犯人集团的漏网之鱼,势必来不及带什麽齐全的装备就逃过来,就会有很高的机率寻回这里,拿走一年前被埋在碎石底下的东西。
兰斯洛特要做的,就是蒐集盗猎的证据,并且追踪到他们,证据确凿,他就有权限把小队里的同僚们抓过来开工了。
大狼想了想,点点头,『知道了,我们首先往那边去。』
「……」也太乖了吧?!
不是兰斯洛特有被虐倾向,而是每次都喜欢耍弄人的族长这段时间竟然都温顺得不像话,虽然话也是会说,天也是会聊,但却少了某种气氛……
对!就是看好戏的那种气氛,以往最爱看自己主演爱恨情仇武打肥皂剧的罟茶,从和好後那天起,竟然正经严肃的如同完全换了一个内馅,就像是泡泡糖变成了凤梨酥。
当身旁的兰斯洛特正面无表情的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时,其实罟茶也在沉思,他会这样严肃其实也代表了他一直在用脑筋,而且是在想很深沉的事情,自从被那次震撼教学後,心中有个问题就一直缠着自己不放。
起初是因为他那张很臭很臭的脸吸引了洛兹维克的注意──
「好几年没看你这表情了,怎麽,谁惹你了?」因为与伴侣的关系正缓慢成长中,昨晚更是新的里程碑,黑狼族长的心情很好。
瞟了一眼笑的花枝乱颤的族长(有点不想认)好夥伴,哼了哼,用长尾巴拍拍地面,他今天都要这样趴着不起来,看看陆地多美好啊!
『那旅人……啧。』
「喔,他啊,怎样?」想起了自己的情敌,洛兹维特不予置评,一屁股坐到罟茶身旁,「听说你学会爬树了?」
罟茶把早上摘水果的事情一五一时的说了出来,不过其中对他不利的、如丢脸的惨叫和挂腊肠姿势都省略跳过。洛兹维克听完他的遭遇,笑到肚疼还在地上打起滚。
「哈哈哈……好、好强、天阿太强了!这雌性够狠啊!哈哈哈!」
『我记得你不喜欢水嘛,要不要让他教你「游泳」呢?』
笑声嘎然而止。
「你很不能亏耶,跟你讲一句就顶一句。」
『哼。』
「不过你就这样乖乖生闷气?这不像你,记得以前罗萨里把你堆进水里,隔天你把他丢进泥坑?」
『记得,我还被骂惨了。』因为罗萨里是只雌性,一个好雄性对於雌性的欺侮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不能像罟茶加倍奉还。
「我以为你一定会想尽办法恶整兰斯洛特回去,没想到就只是在这边趴着生闷气?」
『我在使用冷暴力。』
「蛤?」
『就是冷淡的力量。』
「……是喔,好可怕喔,好冷喔。」明显敷衍的语气。
『……』
「不过没想道你也懂怜香惜玉这事,开始转性礼遇雌性了吗?」
『……?』
皱眉,趴在地上的胡狼心中正如雨後春笋般蹦出了一个问号,而这问号便让他恍神了好几天,神情严肃,但却依然想不出任何答案。
怜香惜玉?礼遇雌性?
这些词汇罟茶根本想没想过,他个人一直秉持着雌雄平等的信条,并且确实贯彻,不然也就不会被部落里的雌性们嫌弃,而他也深信自己对兰斯洛特的态度与他人无异。
但洛兹维克无心的话却让他开始注意到了这问题,他好像对这只旅人雌性很好,不是说情侣间的那种呵护宠爱,而是特别……特别的什麽呢?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独自闷气而不去反将一军很奇怪,但每次当他在心中盘算了要怎麽回整兰斯洛特时,总是会被奇怪的思绪打乱……
想把他以牙还牙的再吊到树上──摔下来了不好吧。
想用水果砸他──浪费食物。
想把他扔到泥巴里──要是他感染怎麽办?
想骗他吃很难吃的东西──要是他肚子疼怎麽办?
就这样矛盾的一来一往後搞的兽人头疼,他不懂作弄人怎麽会突然变得那麽难?
不想为这种事情更加烦心的罟茶索性双眼一闭,四腿一瘫,很阿Q精神的开始他自我安慰的「冷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