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知是她第几次,抑郁愤恨的诅咒奥兹克不得好死。难怪她觉得中招後的两天内,四周安静平和到诡异的程度。王八狐狸的春毒,滞留的时间还真够长久,害她连续趴在杀手的背上整整三天。冬简直不愿回想,当她和伊尔谜惊觉体内的药性尚未全然除去时,那场面有多僵硬尴尬。更不论他们的理智,明显比第一天清晰不少,只是压不下身体的渴求。
「暴风雪要来了。」成功躲过魔兽们袭击的两人,正神色紧绷的寻找安全之处,女子一脸忧郁的盯着天空,同时搜刮记忆中的可用片段。距离他们踏入北境连峰,已过了三日,可冬却感知不到魔熊与自家侄子的气息。寒风夹杂冰冷的水气,遮掩了所有资讯,她仅能靠运气寻找。尽可能的让彼此紧靠取暖,并分担风阻与大雪,终於在暴风雪来临前一小时,成功找到可以避险的洞穴。
从背包中,取出前些时候备好的乾柴与锉石,女子一面呵着气搓暖手心,一边神情专注的生火。论野外求生技能,冬简直甩了伊尔谜数十条街,还是那句老话,杀手跟她组队,根本撞了大运。不过黑长直那双可任意变形的手,在解剖动物掏内脏时,可谓方便良用,乃旅行杀人的一大利器。多亏前些时日,两人一起倒楣中招的辛酸历程,女子和青年的相处间,多了几分信赖。
「大概会持续多久?」外头呼啸声剧烈的暴风狂雪,让伊尔谜罕见的皱了皱眉,女子则在将烤好的食物塞给对方後,起身靠近洞穴入口仔细探察:「看这程度,应该会刮一整夜,不过天亮後就会出太阳。」他们这会儿,注定无法赶路找小孩。除非他们不想活了,否则此刻的最佳选择,即待在洞穴里避难。杀手沉默的盯了冬半晌,後询问他想了解的内容:「你熟悉所有区域?」
坐回火堆前,冬慢慢的吃着今日晚餐,并平静的陈述以往生活:「整座森林我都待过一阵子。魔兽之森大致划分为五大区域,各有管辖者统治,平时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太过火也会起争执。我刚踏入古丛林时,被一向厌恶人类的魔兽们追杀,後在生死之际觉醒念,因资质不错而被潘斯拉收留抚养。为了让我熟悉各系别的特色与应战模式,他们让我四处搬家,同时增进自己的实力。」
「你被操作系的魔兽养大?」「怎麽?你很惊讶?」听出俊秀青年话中的隐含意思,冬神色淡然的说:「这是两回事,潘斯拉作为导师与朋友,皆是最棒的对象。只要他不发神经,我自然不会有其他情绪。」杀手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女子的界定规则:「原来如此。」「时候不早了。」朝火堆添了木条,并用石块堆出小屏障,避免被寒风吹熄,女子靠在石壁上休息:「晚安。」
人总说乐极生悲,或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惨境,冬一口气全遇见了。当女子好不容易找到小杰和莫诺的踪影时,二者的打斗引起大雪崩,令她脸色大变。拚尽全力寻到一块巨石,女子和杀手赶紧躲在背雪面,并发出适量的气保护自己。确认雪崩结束後,两人挥散四周的埋雪,但不幸被杀性大开的魔熊逮个正着。自家侄子的行踪再度消失,冬与杀手经过一番苦战,终是逃过莫诺的追杀。
「快点,暴风雪要来了!」女子难掩慌张用长弓削下石壁,并搬拿碎石来遮挡洞口,减少寒风暴雪卷入的面积。背包里的乾柴大半被雪浸湿,火堆大概撑不过深夜,情势怎麽看都很糟糕。处理完两人身上的伤口,冬尽力让湿柴与衣物烘乾,而伊尔谜则仔细检查临时组成的石墙,是否有需加强之处:「天亮就出太阳?」冬点点头回应:「嗯,但这场风雪较强,要小心才行。」
深夜时分,女子被寒风冷醒。火堆仅剩微弱温热,她抖着身将略乾的木柴添入,可效果微乎其微。连日逃亡避难,使两人的体能精神与念存量到达临界点,一不留意可是会死在这里。正当女子苦恼如何化解困境之刻,黑长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後,并张手抱住她:「有一个办法,但需要你配合。」「…我不太想那麽做。」冬清楚俊秀青年口中的办法为何:「保持距离比较妥当。」
「那这样说好了。」伊尔谜用着毫无情绪起伏的语气道:「我想抱你,不单只是为了取暖,而是我真的想要。」冬努力遏止自己想转身揍人的行为:「…抱歉,我拒绝。」环抱女子腰肢的双臂收紧,杀手开始半游说半威胁:「肢体接触能成功升高体温,同时能发泄压抑的情绪,我想你也需要管道,抒发内心的不满和抑郁。我们是婚约者,亦是合作夥伴,临时变卦对局势不好。」
「……」忍耐,要忍耐。冬闭上双眸,不停告诫自己要忍住杀人冲动,她还需要黑长直的协助,可青年依旧喋喋不休:「冬每次都不听话,我是真的在替你着想,况且你也说要试试…」「你他妈的给我闭嘴!」「骂脏话是不好的行为,以後不能这样,这次就先原谅你。」「那你别来烦我啊!」女子转过身,一把揪住伊尔谜的衣领:「有需求自己解决,我不是泄慾的工具!」
「你不是哟。」杀手似是困惑烦恼的歪了歪头,语调仍旧平板死寂的说:「为什麽你总是不相信?我说过,我是真的想要你,一直都想。」冬发出满是无力与挫败的叹息:「我不想要你。」所以这位大爷,拜托你行行好,别来烦我了。有些界线一旦跨过,新的枷锁将会伴随产生。冬不想被困住,她就是个自私的大烂人,而且伊尔谜也不是个好对象。
漆黑无神的大眼直盯着女子翠绿的杏眼,俊秀青年沉默一会儿,点出她的纠结:「你在拒绝,为什麽?」「因为我害怕。」冬直率地承认她在害怕。她怕自己相信那时,从黑长直眼底看到的柔软,尽管是那般浅薄,可冬仍看见了。她惧怕对方是演出来的,更因当时的自己,无法用全然的理智去判别真伪,故女子乾脆排斥抗拒。这是最直接的方式,无须被烦恼懊悔缠绕终生。
「你该试着相信别人,金和小杰总有离开你的一日。」吊诡的是,黑长直居然开始人生教育的课题,冬被对方吓得不清:「你哪里出问题?」「因为我是认真看待与你之间的关系。」杀手面无表情的平淡陈述:「乖巧的冬很吸引我,非常吸引,但要让你听话又有困难。」「我只是不想多吃苦头。」「说好是最後一次,你要故步自封,还是放手一搏?」女子撇了撇嘴:「…口才真好。」
最後,他们还是做了。杀手先生对占有她的举止,有着莫名的激情与耐心,石洞里的温度不停攀高,热得女子十分难受。一察觉到冬起了想逃的念头,黑长直立刻将人紧紧箍在怀中:「不可以哟。」「好热…停…不要了…」嘴里溢出软绵的呜咽声,冬只想推开男人滚烫的身驱:「太热了…」「这样很好,我喜欢这样的温度。」伊尔谜低下头,反覆舔拭女子敏感的耳际:「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冬发现自己被青年环抱在胸前,身上盖着彼此褪下的衣物。原本她想起身察看外头状况,可杀手却被她惊动,先是制止她的动作,後扭过头望了石墙隙缝一下:「你很累,再睡一阵子。」「你不能节制点?」嗓音有些哑弱,冬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伊尔谜折腾得不轻:「可靠的队友比拖油瓶来的好。」「适当的交流有助於了解对方。」
她怎麽能忘记,黑长直是个无耻之徒?内心猛的涌上一股不安,如果真是她最担忧的猜测,那她是否要在失控前…唇瓣上多了另一人的温度,错愕的翠绿对上略带怒气的漆黑,接着被对方给恶狠狠的蚕食鲸吞一番。待冬重新睁开眼睛,并穿好衣物走出石洞时,莫诺正坐在外头等着他们:「被奥兹克阴了?还真够久的,有点警戒心吧!」女子抹了把脸,实是不想探讨这话题:「小杰呢?」
「他过关了。现在正朝着蓝泊之地前进,他还得通过其他三个的考核。」铁爪魔熊张开足以遮蔽半天的羽翼:「上来,我送你们去西部。」「我们呢?」「放心,每场生存战,我都是真心要杀你。」意即,冬和伊尔谜通过莫诺的试炼。女子点头表示明白,随後便与杀手一同爬上魔熊背脊,搭回轻松方便的顺风车。将人送到荒漠後,莫诺意味深长的瞥了冬一眼:「好好考虑清楚。」「嗯。」
目送莫诺离开後,女子二话不说,直接展开圆开始寻找奇犽的行踪。注意到黑长直的询问视线,冬简扼的解释:「他们正忙着找小杰麻烦,没空理我们。」当然,她主要目的是想直接引普普尼过来,故又补了一句:「等会儿小心些,普普尼是最强的魔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