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杰,大…呃…」好友一副『你敢喊那两个字,我就跟你绝交一辈子』的表情,让奇犽瞬间改口:「姑姑去哪儿?」伊尔谜用死板的声音纠正心爱弟弟的错误:「阿奇,要喊大嫂。」小杰露出嫌恶的情绪:「姑姑还没跟你结婚,奇犽不准乱喊。」「呃…那个我…」杰诺瞧出夹心饼孙子的窘境,好心的开口缓和场面:「冬ㄚ头跑哪儿去了?」
对於老人家,小富力士先生还是很尊敬的:「姑姑跟三毛在一起。」「哦?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三毛那边?」「姑姑很喜欢魔兽。」「这还真是特别。」伊尔谜从餐桌上起身离开:「我去找冬。」席巴点点头,并示意大家先吃饭:「小杰能习惯吗?」「没问题,席巴叔叔。」小杰轻松喝下饭前毒药,接着开始进食:「姑姑有特别训练我的抗毒能力,奇犽也有参与加强版课程。」
面对家人的注目礼,银发少年细想当时情景,不禁面露一丝惊惧:「姑姑每天让我们吃下十种相斥的毒草,再逼我们自行找解药。」妈的,那时候简直快死了啊!那只阴险狐狸更狠,直接用绝毒放倒他们,要不是冬及时赶来,他和小杰都要跟这世界说再见。席巴面露深思,并让管家拿出压箱毒药:「能抵抗这瓶吗?」小杰接过瓶子并闻了一会儿:「唔…大概能撑…三小时。」
「奇犽呢?」「我的话…应该是五小时。」少年想了一下,又再回覆:「姑姑应该能免疫。」糜稽显然不相信,他大声驳斥奇犽的话:「不可能!这瓶是连爸爸都无法抵抗的剧毒,那女人不可能免疫!」「糜稽,冬ㄚ头是你大嫂。」杰诺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二孙一会儿:「当心伊尔谜整治你。」「大哥不在这里,我才不怕。」「啧啧,聪明归聪明,但还是很脱线。」「爷爷!」
小杰对揍敌客家的小内哄不上心,他认真思考好友的话是否正确,而席巴显然也在等他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小杰慎重的说:「我只看过姑姑败在奥兹克手下,奥兹克是一只浑身剧毒的狐狸,十秒内让人变白骨的那种等级。我听说姑姑很强,但她具体有多厉害,只有魔兽之森的生物们才知情。」「她没出手过?」「姑姑嫌麻烦,所以实战课程都由魔兽们负责。」「难怪全是不详…」
俊秀青年歪着头寻找半晌,後在三毛的脖颈处发现一小束黑发。摆摆手示意家养犬抬起头颅,女子枕在魔兽的肉垫上,整个人埋进三毛的颈肉熟睡。黑长直空洞的看着冬,并开口询问:「她昨晚没回房间?」家养犬点点头,接着亲昵的用湿鼻蹭了蹭女子,惹得她往魔兽的胸口窝去。面瘫杀手朝冬靠近几步,准备伸手摇醒她时,冬却猛然睁开眼睛并挥手攻击。
「冬,是我。」轻松闪过树针,伊尔谜开口对女子道:「吃早餐了。」「…抱歉,我睡过头。」冬坐起身,搔搔三毛靠过来的下颚,後站立走至杀手先生面前:「我需要时间。」黑长直点点头,却没离开女子,而是朝她伸出手:「走吧!」见冬满脸犹豫,青年补上一句:「要适应。」「无法理解。」她对伊尔谜的主动十分困惑:「真的有必要?」「妈妈说这样可以培养感情。」「……」
牵手无法培养感情好吗?!这一家人的思维真够奇葩,她突然好怀念食人花啊!苦闷的被死鱼眼强制牵手,冬在内心碎碎念,要是小恶知道自己很想它,大概会兴奋到三天不吃人。简单梳洗换过衣服,冬面无表情的和伊尔谜踏入饭厅,而她的宝贝侄子正用凶狠的眼光,瞪着他们相牵的手。她试图把手抽开,但对方坚持不放:「冬,不要任性。」「…我需要用手吃饭。」「哦。」
「姑姑,你看这瓶毒药。」在冬成功甩脱伊尔谜的手,并忽略对方的视线,坐在小杰身边时,自家侄儿立即拿了引起讨论的剧毒给她:「有办法吗?」伸手接过瓶子,冬歛下眼眸轻嗅几秒,随後朝小杰及奇犽笑了笑:「没问题。」「不可能!你〜你看起来弱爆了。」糜稽用嫌弃的目光打量一身朴素的女子:「长相身材勉强可以看,其他的根本不够格。」
冬将注意力放在毒药和揍敌客家主身上,并不把糜稽的恶言恶语当一回事:「需要解毒剂?」席巴也不废话:「条件。」「不结婚,只订婚。」「没问题。」长子的婚事,看来是遥遥无期。只是…盯着冬将剧毒全数喝下,席巴有些担心对方出事,却发现女子神色如常的开始吃早餐。留意到奇犽正偷瞄自己,冬有些不解:「怎麽了?只有一瓶?」银发少年噎了一下:「姑姑,你没事吗?」
「制作解毒剂的首要条件,就是先弄清毒药的原材。」冬解释自己的举止含意後,又安慰一脸担忧的孩子们:「放心,食人花的腐蚀液比这个强,我帮小恶拔人骨时,手都没烂了。」「姑姑…你…」好凶残啊!奇犽默默把话吞回肚里。是说小杰到底有没有发现,他最爱的姑姑根本没什麽道德意识,漠视人命的程度,跟自家大哥有得拚,难怪爷爷会说他们很适合。
糜稽被伊尔谜教训得很惨,但那不在冬的关心范围。虽说她答应杀手先生尝试看看,却不代表她愿意被困在揍敌客家一辈子。他们都明白,一切的出发点是为了小杰与奇犽,感情或许可以培养,可绝对无法勉强。伊尔谜的本质,冬看得很透彻,正如她没血没泪,对方同样冷酷无情。他们有演技,没真心,爱这种东西,他们都给不了。
「冬,为什麽不结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正调配比例的女子身後,伊尔谜仍是一贯死板空洞:「别惹我生气。」「离婚比解除婚约麻烦。」冬并未回头,杀手先生不会轻举妄动,这点她很清楚:「我讨厌麻烦…嗯?」两道黑影闪逝,原本制作解毒剂的房间被炸毁,冬及伊尔谜双双落至主屋外的空地。看着站在废墟前哈哈大笑的糜稽,清丽女子冷淡的给予评价:「智障一个。」
揍敌客家二子精於炸弹制作,可体质不怎麽好,为了泄怒更是常常失去理智。冬瞥了愈发抑郁的黑长直一眼,被同一人两度打断要事,任谁都会不爽。她冷眼看着伊尔谜再度教训糜稽,嘴角则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还真是意外的孩子心性呢!杰诺慢慢走到冬身侧,语气随兴的询问:「怎麽不出手?」「我答应家中老人们,一旦出手非死即残。」冬耸了耸肩:「我惹不起揍敌客。」
「你很了解暗黑世界的法则。」「您想问什麽?」「呵呵,只是好奇你怎麽看透他。」「或许是因为…我周遭的一切都不正常。」冬这回,罕见认真的回答杰诺的疑问:「我曾被控制过,那种扭曲病态的游戏、掌控慾,让我十分厌恶。所以我们毫无可能,只有互利互惠。」「那你还答应尝试?」「您疼爱奇犽。」「他是我们选中的下任家主。」杰诺继续追问:「为何要答应?你明白他这个人。」
形状漂亮的杏眸微微眯起,色泽自翠色转为墨绿,冬盯着伊尔谜的身影陷入沉思。许久後,她略带困惑的抛出回应:「也许…两人都能学会…」老人家听明白话中含意,杰诺摩娑着下颚,看着自家长孙的背影说:「你们很适合,老头子的话要听。」冬无奈的笑了笑:「这是豪赌,并非我一贯作风。」「他也在豪赌,但需要确切回覆。」
「席巴先生请您来当说客?」「该这麽解释,家中势力需维持平衡。」老爷子转身离开,因为伊尔谜收拾完糜稽了:「冬ㄚ头,你是他第一个开口说想要的人。」纵然长孙最初的目的,是疯狂且病态的操控慾,但伊尔谜肯花心思留人,便代表冬对他而言,有一定的特殊意义。他这个做爷爷的,只能帮到这里,剩下的是年轻人该去处理的事。
俊秀青年重新回到女子身前,他死盯微皱着眉的冬,语气里难得带了些细微的怒意:「冬,别再惹我生气。」「伊尔谜。」平静无波的嗓音中,夹杂一丝不确定,冬抿了抿唇提问:「你真的要赌?」「我想要你,一直都想。」这是冬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她喃喃叹了口气:「先说好,不准在我脑袋插针。」杀手先生停顿一会儿,选择点头答应:「嗯。」「那麽…」
自山谷袭来的风势,吹起两人墨黑的长发,冬望着仍在愣神的杀手先生,缓缓露出一抹轻浅却温柔的笑意:「以後请多多指教,伊尔谜,我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