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视角。
「你还在不高兴?」出了房门後,水薇霞看着冰炎问。
「那很危险。」冰炎皱眉道。
水薇霞勾起没有温度的嘴角,「只是这个?」
冰炎抿唇,似乎不想多谈。
「你觉得那不值得、大姐并没有让褚冥漾付出的价值。」水薇霞冷冷的道,「就算你知道,如果闇天殿没有救褚冥漾,他现在也不会在你面前。」
水薇霞一语道破冰炎心中所想,冰炎微微僵住、辩解似的道:「我只是不想再失去。」
闻言水薇霞垂下眼帘,淡淡的道:「你不想失去,我已经失去了。」
还不待冰炎发问,水薇霞转身离去。
「…霞小姐说的,应该是『水薇雅』。」眼神看向水薇霞离去的放向,千冬岁突然开口。
冰炎沉默了一会儿,道:「但是水薇雅本来就不存在。」
「对於闇天殿来说,那原本是会一直在的。」赛塔遥头道。
千冬岁点头继续说:「闇天殿的成员离开闇天殿不是史前无例,但也屈指可数,尤其是漾漾原本应该是下下届的殿主,所有人都已经知道。」
「但那不是褚该有的命运。」冰炎努力的争辩,但却觉得底气不足。
「是啊,那不是漾漾该有的命运。」千冬岁浅笑着遥遥头,但那笑却和先前水薇霞的笑容十分相似,「漾漾原本的命运──是死亡,冰炎学长,虽然我在帮你、也原谅你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对闇天殿可以好一些。紫小姐和霞小姐,包含乐乐,原本都是真的把漾漾当成姐妹的。」
冰炎无话可说,他确实做错最多的人,是最不该阻止褚冥漾帮助水薇雅的人。
空气彷佛快要凝结,在场的千冬岁、赛塔和冰炎一片沉默,而闇天殿似乎很放心千冬岁和赛塔不会让冰炎乱闯,完全没有一个护卫在一旁。
过了几分钟,千冬岁又再度开口:「其实霞小姐人真的不坏,你们真的以为我和漾漾当初伪装用的手链、项链,有那麽容易断的吗?那都是二小姐动的手。」
「为什麽她要…?」冰炎愕然。
「因为霞小姐和紫小姐觉得,不应该让漾漾思念着人、在闇天殿度过漫长的时间,所有闇天殿殿主和候补殿主都拥有两、三百年的寿命,但是冰炎学长你也活得很久,以漾漾个性他会痛苦很久。」千冬岁手握紧成拳头道,似乎是在生气,生气水薇霞不顾自己、生气水薇霞太过善良,也生气自己太过无能。
「褚现在的状况不能在闇天殿吗?」冰炎感到疑惑。
赛塔开口道:「闇天殿的殿主不能有伴侣,除非对方也是闇天殿的成员。但是飒弥亚.伊沐洛.巴瑟兰,你不可能。」
赛塔很少如此严肃的说话,而他念冰炎名子的时候是用精灵语言,即使他说话的对象不是千冬岁,千冬岁还是在那一瞬间感到紧张。
伊沐落、巴瑟兰,身为俩族同时的继承人,又是无殿三主的徒弟,冰炎怎麽可能到闇天殿。
「我知道了,抱歉。」冰炎开口道,诚心的道歉。
水薇紫的房间内,右侧站着黑山君和白川主,左侧站着罗林斯和褚冥漾,褚冥漾後方的小板凳上水薇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
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但除了水薇乐以外的人此时都不敢分心看向门口,因为罗林斯已经准备要开始了。
水薇乐从板凳上跳了下来,一蹬扑近来人怀里,「你怎麽又回来了?」
「回来看看有没有什麽需要帮忙的。」稳稳的接住水薇乐,水薇霞道。
水薇乐歪头,其实这里是不需要水薇霞的,但水薇乐没有戳破水薇霞的谎言。
水薇霞抱着水薇乐坐回板凳上,静静的看向水薇紫床旁的四人。
罗林斯眼睛闭起来,右手轻轻闇在水薇紫的眉间,口中说着一连串凤族的古老语言。
黑山君和白川主俩人手上分别拿着样式不同的扇子,貌似是罗林斯给他们的。
褚冥漾左手腕被系着一条红色的绳子,令一端绑在罗林斯的右手上。
随着罗林斯那宛若吟唱的美妙咒语,四人开始一连串繁复的仪式。
过了三、四个小时,褚冥漾、水薇乐和白川君走了出来,罗林斯、黑山君和水薇霞还在里头检察水薇紫目前的状况。
「褚!」冰炎看见褚冥漾赶紧上前。
「我没事。」褚冥漾疲惫的勾起笑容道,虽然只是媒介但他为了不让另外三个人太累,还是出了很多力气。
千冬岁伸手接住朝他扑来的水薇乐,赛塔看向白川主问道:「紫小姐状况如何?」
「应该是稳定下来了,其他人怕有後遗症还在检查。」白川主点头说。
千冬岁看了看白川主和褚冥漾,道:「漾漾、白川主,要不要先去休息?我知道有几间空房,水薇紫和无亚他们应该不会介意。」
「好。」褚冥漾和白川主也不推辞点头道。
半天後,水薇紫的房间。
「漾漾,你睡饱了?」房间里的人一致转头看向门口,千冬岁看着走进来的人说道。
褚冥漾搔了搔头:「嗯,我好像睡的特别久?」
「没关系。」水薇霞笑了笑摇头说,看起来比先前情绪好多了。
罗林斯看着水薇紫想了想道「这个时间她应该也要起来了。」
语毕,床上的水薇紫突然动了一下,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除了脸色比较面瘫的黑川主以外的所有人都用着惊讶和佩服的眼神看着罗林斯。
「咳、咳......水...」水薇紫想起身,但瘫软的感觉马上从四肢传来,又躺了下去。
千冬岁赶紧转身拿早就准备好的水杯递给水薇霞,水薇霞小心翼翼的将水喂进水薇紫口中,褚冥漾上前将水薇紫扶起一些,然後抽了一个枕头垫在後头。
「谢谢。」水薇紫笑了笑道,水薇乐轻轻蹦上了床,说道:「大姐好多了吗?」
水薇紫安抚性的摸摸水薇乐的头,「乐乐不用担心。」
「谢谢你们的帮忙。」水薇紫转头看向黑山君、白川主和罗林斯感激的说道。
黑山君和白川主轻轻点了点头,罗林斯则是摇摇头,「你这一个月要先注意不要有太过的动作,而且绝对不能打斗......」
罗林斯顿了一下,眼神看向水薇霞,然後继续道:「最好也不要动怒。」
褚冥漾闻言噗一声的笑了出来,千冬岁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嘴角也很明显的上扬了,水薇霞的眼底则是透露着淡淡的无奈。
谁都知道,水薇霞本来肯定是要骂一顿水薇紫的,但是以水薇紫的个性必定会反驳,罗林斯如此一说便让水薇霞只能等到几十天之後才能训人...
不过到那时候,气也消了吧?
「其他没什麽特别需要注意的了,就好好养病吧!」彷佛终於松了一口气罗林斯突然有些豪迈的说道。
白川主露出好看的笑容道:「既然紫小姐没事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有空必定还会来打扰。」黑山君点头说道,但其实在场都知道那只是假话,时间交际处的主人常来闇天殿?怎麽可能。
「随时欢迎,我们稍後会将礼物送过去的。」水薇霞浅笑说道,褚冥漾眼利的发现白川主的脸色好像变的柔和了一些,难道是和黑山君有关的吗?
褚冥漾一直没有忘记,白川主曾经说过黑山君的身体其实不太好这件事情。
水薇霞起身先一步的打开门,貌似是要送俩人离开,赛塔也跟了过去,靠近白川主不知在讨论什麽,四人临走前轻轻的关上了门。
一直没说话的冰炎突然走到了病床旁,一双深红色的眼睛直直的对上水薇紫还有些惨白的脸庞。
「学长?」褚冥漾疑惑的看向身边长发的爱人。
「褚、水薇紫,我必需道歉。」冰炎一开口就让褚冥漾吓了一大跳,湛蓝色的双眼瞪大着看着对方。
「学长,你做错了什麽吗?」褚冥漾错愕的问,不只是褚冥漾,水薇紫也是处於有些惊讶的状态,就算是她也知道冰炎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强硬。
冰炎淡淡的苦笑,「也许算是吧?我一开始其实很不喜欢闇天殿、水薇紫、水薇霞......这些人、这些事,我觉得那是不属於你的东西。」
「但是千冬岁讲了之後我才发现我错了。」冰炎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千冬岁,脑海突然浮现自己那位紫袍的搭档,「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何况要不是他们或许不会有现在得我们。」
「我以飒弥亚‧伊沐洛‧巴瑟兰之名,发誓在我有生之年认水薇紫做大姐、认水薇霞当二姐并把水薇乐当作亲妹妹,水薇雅不会再出现,但是我和褚会『代替她』做到她原本应该做的。」空气彷佛静止,只剩下冰炎最诚心的话,无论是水薇紫、褚冥漾还是千冬岁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唯有年纪最小的水薇乐坐在床上晃着小脚,嘟起嘴道:「我们才不需要你照顾。」
水薇紫後一拍的笑了出来,然後摆出高傲的笑容看向冰炎,「是阿,我们才不需要你们照顾,不过,多了两个弟弟也不错。」
「紫小姐是最需要人照顾的吧。」千冬岁假装无奈的叹气,嘴角却勾着笑。
水薇紫一瞪,「千冬岁?」
「没什麽。」千冬岁微笑着耸了耸肩,不打算多说,虽然两人都是在开玩笑,可是他没有忘记水薇紫不能动怒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