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钰!」简岚蹦蹦跳跳地跑到我的身边,唤着我的名字。她今天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
我也笑了笑,应了句:「怎麽啦?」
像是变戏法一样,她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个拉拉熊的手机防尘塞。她的笑意在唇瓣流连着,伸手将它递给了我,说是逛街的时候看到,然後想起我也喜欢就买了。
「我和你,一人一个。」她弯了弯身子,在我耳边说道。
简岚就是这样,明明是班长,却还是耿直得像是天真的小孩。不知道从何说起的个性,反正就是挺惹人喜欢的个性就是了。至少,我挺喜欢的。
我眨巴眨巴地看着她,伸手指了指门口。她示意,就立即走回座位去了。尔後,我回过头,用唇语说了声谢谢。她也只是呆呆地咧嘴笑了笑。
「同学们,作业簿拿出来。」
老师的话一落音,一本簿子便从前面被丢了过来,跌落在我桌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谢寒将头微微倾斜,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他的侧脸。
「其实你挺傲娇的嘢,我发现。」谢寒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话。我不想理会,低下头来在作业本上写着字。他又像是担心我听不见一样,补上了我的名字:「陈家钰。」
我手上的铅笔依旧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写着。灰黑色的笔芯在和单线纸张摩擦後,产生了一条条黑色的笔迹,构成了一个个拉丁字母。黑色的笔迹在纯白无瑕的纸张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和他之间一阵沉默。课室里能听得见的声音也就只有铅笔形成的唰唰声还有老师孜孜不倦的讲课声。
「陈家钰,又在傲娇了啊?」
我撅了撅嘴唇,握笔的力气又加紧了三分。他却像是很享受被沉默对待的过程,一直不停地自言自语。我都快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从神经病院里逃出来的了。只是考虑到以他的脑神经结构来看,大概也没有神经病院愿意收留他,才打消了这个疑虑。
持续的沉默在我四周晕开来。当然,前提是选择性忽略谢寒的麻雀性质。可惜这个前提还是不存在。
「喂陈家钰,真的不理我吗?算了,那我去睡觉了。」这句话彷佛让置身冰窖里的我一瞬间看见了阳光一样,感谢天赐生机啊!终於可以摆脱他的麻雀性质了。
他伏身趴在桌子上,将头埋首。说好是要睡觉的,嘴巴却还是不停地蠕动着。「我就说嘛,上什麽数学课呢?明明也用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学公式,背了有用吗?一寸光阴一寸金,浪费时间来学数学还不如睡觉。休息嘛,可是爲了走更长远的路呢……」
我轻拧眉头,一伸脚就往谢寒的椅子踹去。他一时重心不稳,椅子被我踹得外向一边,而他差点儿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他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一脸微笑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他的目光盯得竟然有些汗颜。
接下来他径自地就转过身,直接趴在了我的桌上,目光灼热地看着我,开口:「所以我就说嘛,陈家钰,你就是个傲娇的生物。」刹那间,我眼前的谢寒似乎和徐铭的样子重叠了起来,在我眼前互相交叠。
趁着我发愣的空档,谢寒兴许是玩心大起,又伸手赏了我一个栗暴。这不,他才看似满意地转身回去,继续所谓的休息。
可我无暇顾及这些,我早已,沉沦在曾经徐铭给过我的,
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