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草莓!」
另一方面,岑母的电话终於有人接听了!「喂!是辛绍威辛先生吗?好久不……啊?呃,请问这是辛先生的电话吗……哦,不在,还是电话换了……大概是我打错了,抱歉、抱歉!」
凯琳胡乱拨着头发,拢了拢领口,她以眼神示意岑凯哲检查,他睁大眼睛瞄了一圈,草草比了个「OK」!她紧张地推了推眼镜,回头时刚好接获老妈狐疑的凝视!
「你们两个搞什麽鬼?」
「没、没有啊……连连连、连络上了吗?」糟!她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就像作贼心虚的样子?
「我打过去是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讲起话来还带一点『阿兜仔』腔调。」岑母盯着手机,很认真考虑是否应该再打一回。「我一讲辛先生,对方似乎有反应,可是又交待得不清不楚……算了!我用电子邮件问问看。」她抬起头,对上女儿的脸之後挑起一眉。「妹妹,你的脸怎麽突然这麽红?」
「啊……天气热再加上……一回来就被罚,脸哪能不红啊?」凯琳故作羞愧的低下头。
「因为你们做错事说谎!现在罚你们也只是刚好!」岑母哼了一声,「还好你爸明天才回来,否则何止罚跪……岑凯哲再跪十五分钟,妹妹要跪到九点!不准偷懒!」她不容置喙的下令,随即扭着臀部回到房间。
「还要五十分钟……」凯琳差一点没昏倒!这是要她跪足一个小时的意思?
「罚跪事小,不被妈看到你脖子上的草莓已经是万幸了!」岑凯哲靠过来低吼道,随即补上一句。「我就说吧,你们两个……叫你要小心你不听!」
「现在说这个都来不及了啦!哎哟……」凯琳尴尬的遮着脖子,除了一面要小心被妈发现身上的吻痕,她还是很担心妈万一真的联络上紫琉的爸爸,究竟会给她们带来怎般影响。
她现在突然对「从天堂掉到地狱」这句话有着极深、极深的感触!
哎……
***
由於东窗事发,星期天凯琳被禁足,与紫琉的约会於是泡了汤;岑母连络上了辛爸爸,但似乎就只得到了「会再加强管教」等空泛的说法而已,为此岑母还显得不太满意。
终於,等到星期一可以在上学时跟紫琉见面,凯琳简直感动到快飙泪,除了回到家被母亲教训之外,自己也真的很想念女友!
「紫琉!」
她上前抱住女友,差点没甩出两滴眼泪以示委屈。
「乖,你辛苦了。」紫琉怜爱的抚着她的脸。「脚还好吧?膝盖痛不痛?」
「不痛啦!才跪一个小时,我的身体没这麽差。」凯琳弯唇,语调撒娇的说:「可是我要你的呼呼!」
「好久没听到这个词……欸,撒娇过头了哦!」针对她默默爬上臀部的咸猪手,紫琉忍不住挑眉警告。
「跟女友撒娇哪有什麽过不过头?」凯琳是趁早上没什麽人才敢这麽放肆,这种在学校放闪的空档可不多!「对了,你爸的电话,有换过吗?」
「我爸?为什麽这麽问?」紫琉皱眉。
「我妈打电话给你爸,说要托你爸来告诫你。」
紫琉脸色一白,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我记得我爸没换过号码……想不到岑妈妈居然还记得我爸的电话!」
「她有名片……」凯琳终於放开女友,拊着下巴思索。「是哦……没换过?那我妈怎麽说打通之後是一个女生接的,讲话还带外国人的腔调?」
「外国人的腔调……该不会给我教练接到吧?」紫琉失笑,「你要告诉岑妈妈,打到纽西兰自己也要付漫游费哦!最好不要随便去打。」
「这我哥跟她说过了!是哦……可是她说听起来像是年轻女生……」
「嘿!早啊,凯琳、紫琉!」打招呼的是学艺谢品妍,她把书包放下之後又折回紫琉前头的空位。「紫琉!上个礼拜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麽样?」
「什麽事啊?」
紫琉主动替女友解惑。「学艺是说这个礼拜的英文朗诵比赛。」
「英文朗诵?」凯琳比紫琉更讶异,转向谢品妍。「你不就是英文小老师?」
「哈!对啊,可是我的外文能力比不上我们大美女紫琉小姐嘛!老师也希望能够找个最适当的人选……所以,紫琉觉得呢?可以吗?只是朗诵,所以不用写讲稿,只要把文章读熟,发音清楚应该就没问题的!」
面对谢品妍的极力游说,紫琉显得有些为难,她想了一会儿,点头点的虽勉强,终是答应了。「好,我参加。」
「真的?谢谢!」谢品妍明显松了一口气,「那我今天就跟老师说,帮你报名!感谢你的相助!」就像丢掉一个烫手山芋,她走回座位感觉脚步轻飘飘,一副快飞起来的样子。
凯琳感觉有点不是滋味。「她根本把自己的责任丢到你身上!」
「没关系啦!反正只是朗诵,不会花太多时间准备的。」紫琉耸肩,笑得云淡风轻。
凯琳暗叹一声,紫琉就是人好,「只要别影响到我们的相处时间就好!」她嘟嘴,紫琉弯起唇角,两个人相视而笑。
*
「我回来了。」紫琉推开「飘」的玻璃门,带起一串清脆悦耳的风铃声。
还没到晚餐时间的高峰期,店里的客人只有三、四组;紫琉不敢怠慢的匆匆钻进柜台,放下书包後立刻穿起围裙。
「哎哟!我们的小精灵今天好积极耶,干嘛?多放两天假,是不是觉得亏欠了?」想也知道这串话只有程荞鹃说得出口。
紫琉皱了皱鼻子,「我可是想方设法要给你们分忧解劳耶!」
「是是是!感谢小精灵、多谢小精灵!」程荞鹃语带揶揄,言谈间又冲出一杯美味咖啡。
紫琉把咖啡端给客人後折回柜台,终於看见卫心瑀现身。「啊……你回来啦?今天没特别约会?」
「你怎麽学起荞鹃姊来了?」
卫心瑀笑着眨眨眼,下一秒立刻换上一副忧心的表情。「紫琉,你来看看这个。」她手上握着另一支智慧手机。
紫琉接过瞄了一眼,「我爸打给我?」
「嗯,打了四、五通,我想应该有什麽要紧的事,其中一通我接到了,可是对方始终没出声……我觉得不太对,所以才跟你说。」
没出声是什麽意思?她的视线在卫心瑀与手机萤幕间徘徊。「确实是我爸的号码……一点声音都没有?」
「嗯,该不会有人能拿到你爸的电话,然後打来恶作剧?」
纽西兰那里的家除了爸、教练之外,就只剩下她「妹妹」跟一只拉不拉多犬;总不可能是狗儿惹得祸吧?
这支号码是她原先使用的,可是为了避免收到来自「妹妹」的侵扰,在她搬来「飘」落脚时,心瑀姊当机立断给她再办一支新的,这支号码等同作废;她的新号码只在台湾使用,连她爸也不清楚。
对,她是在切割……把现在的生活跟纽西兰的一切完全切割开来。
为了这个目的,所以心瑀姊主动提议让她保管这支手机,除非是来自父亲的紧急状况,否则她不会再听来自这支电话的任何来电。
所以……究竟是谁拿爸的电话打给她?
「你要回拨确认吗?」卫心瑀的眼神明显透着担忧。
「心瑀姊觉得呢?」
「我建议——不要。对方不肯透漏身分,除了可能的恶作剧之外,我担心是你不想见到的人刻意用了你熟悉的号码打来,所以我不建议你回拨。」
其实,这支旧号码已经许久没人拨打了;她在纽西兰是有一些朋友,但拜网路发达之赐,她们都改用网路联系。况且那些朋友也没真好到连她回台都要经常联络的地步。
除了今天「爸爸」的五次来电之外,上一通已经是将近两个星期,由「她」打来的。
「那就这样吧,听心瑀姊的。」紫琉将手机交还。
「如果再有接到来电,我会考虑联络你爸问个清楚;这件事,交给我全权处理,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完全相信心瑀姊……只是,不好意思,要你替我多操一份心。」她知道自从妈妈过世之後,心瑀姊对爸爸的印象就变得很坏;如果能不连系是最好。
「傻紫琉!」卫心瑀噗哧一笑,轻抚着她的脸。「把我当外人啊?不麻烦!我只担心以前的那些不快再回头缠着你……下次他再打来,我一定会问个清楚,等着瞧!」
「欢迎光临——」风铃声又响,程荞鹃先开口招呼了,卫心瑀把手机收进口袋,而紫琉已然熟练的拿起菜单准备带位!「三位吗?」
晚餐时间的「飘」,可是生意兴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