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点点头,她没有理由先行离开,其实有,只是她不愿想而已。
跩哥似乎露出一点的微笑,接着走到门边将帘子给拉上,瞬时整个车厢的窗帘都自动地唰下来。艾莉提着皮箱的双手微微握紧,紧到手心微微渗汗,不知为何,她心底是害怕的。
站在她身旁的跩哥没有马上转过身,或是开口说话,反倒是安静了一会儿,艾莉察觉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你妈妈难道没教过你偷听是不对的吗,波特?」跩哥咬牙地说,转身掏出魔杖指向行李架。「整整,石化!」
咚咚咚,行李架整个倒塌下来,桌子也歪倒一边,艾莉稍微後退一步,盯着地板。
跩哥也跟她看着同个地方,他的嘴角上扬,身子微曲,掀开了一件东西—很明显的是隐形斗篷。波特以一个极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他现在不能动弹,只能两眼瞪着跩哥。
「喔,我忘了,你妈妈在你还没学会擦口水时就死了。」跩哥轻哼一声,用不屑的语气说道,接着他一脚用力踹向波特的鼻子,似乎是在泄私愤。「这是为我父亲报仇,祝你回伦敦愉快。」说完他毫不犹疑地盖上隐形斗篷,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他拿着皮质包,开了门,走下车。
艾莉盯着那地板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列车。下了车便看到跩哥站在不远处,看着艾莉,似乎在确保她也下了车,站在原地等艾莉走过来。
两人在黑暗中走着,没有人开口,艾莉在想着刚才跩哥说的话。我父亲。她不知道跩哥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心情究竟是怎样的,不过他那样说也没有错,鲁休思.马份大概就是因为波特的缘故,才会进入阿兹卡班的。
〝跩哥必须学会承担这一切,我看好那孩子。〞
〝可跩哥毕竟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父母说过的话在艾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无法想像跩哥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他怎麽能承受得了?他分明和自己一样,才十六岁。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波特在那里了?」跩哥突然的开口打断艾莉的思绪。
艾莉点头又摇头:「我猜到车厢里头一定有其他人,但不知道是波特。」她停顿,看向跩哥。「你是怎麽知道的?还确定是波特?」
跩哥哼了一声,看向远方的黑暗,淡淡地说:「你想,会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还会有谁?」即使家里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依然散发出傲气以及高贵的气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他唯一能进来的时间点,也只有我和布雷司回来的时候吧?」艾莉说。「他也是有去史拉轰的聚会。」
听到史拉轰的名字,跩哥不屑地撇过头:「真不知道邓不利多那老头子在想什麽,请一位退休好几年的老人回来教书?」
「我听父亲说过,他是教魔药学的,这次想必也是吧。这样的话,黑魔法防御术是谁呢?」
「谁知道,反正我不在乎。」跩哥云淡风轻地说,好像他真的不关心一样。
艾莉看着跩哥深邃的脸庞,一想到他现在可能所承受的压力,不禁心疼。过了一阵子,她开口:「跩哥,你还好吗?我是说.....你家里还好吗?」
好?他的父亲正被关在全巫师和女巫都怕的阿兹卡班,这叫好吗?他的母亲虽然待在马份庄园,可谁能保证她会好过点?跩哥不敢置信艾莉.普林斯顿会问他这种问题,可是看到她咬着下唇,望向他的绿眸露出的不是和别人一样的怜悯或是不屑,而是真正的关切。
她是真的关心他是否安好。
这让跩哥怎能对她生气?
「没什麽,我能应付得来。」跩哥淡淡地回答,又撇头过去,不想看到艾莉的神情。因为他说谎,艾莉一向能够看得出来,只是她从来不揭穿罢了。可是眼神不会骗人,跩哥就是无法直视艾莉流露出的柔情以及疼惜。
艾莉吞了口口水,试着让自己别失态,轻声地说:「恩,我母亲有尝试要联络你母亲。我会转告母亲这件事的,希望她真的很好。」
听到这句话,跩哥的心一沉,这很莫名,连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可是他总感觉心里不舒服。
两个人又安静地走到霍格华兹的大门,除了孚立维教授的点名以及回答飞七的「拷问」—因为时局,霍格华兹规定每位学生入校前必须接受检查,以防他们戴着黑魔法物品进入校园,跩哥和艾莉两人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飞七正在检查跩哥的随身物品,艾莉站在一旁等着,其实她不晓得是否还需要待在这里,刚才他们的话题好像触碰到荆棘,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不过飞七分明对跩哥有很大的偏见,检查他的东西花了足足比艾莉多快两倍的时间,每样物品都要问一次,惹得跩哥十分不耐烦。
「这就是一根拐杖,白痴!」跩哥厉声地说,想一把抢回那根黑拐杖。
可是飞七的动作比他更快,一脸傲慢地说:「这可以是一种武器!」
「武器?我就说你这疯子,还给我。」跩哥伸手,还想要打掉飞七的手。
飞七正要反驳,却被一道低沉的声音给阻止。「好了,飞七,我想我可以为马份先生担保。」
石内卜突然出现,艾莉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回她吓得不轻,只不过她表现得泰然自若。跩哥一把抢过拐杖,还看一下是否毁损,然後他看向一旁:「精神不错嘛,波特。」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去。
艾莉看着不远处的波特,因为刚刚跩哥踹的一脚,所以波特的鼻子上有一点血迹,正确来说鼻子有点歪掉了。波特自然感受到艾莉的视线,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想你也该进去了,普林斯顿小姐。」石内卜再次无预警地开口,艾莉的身子一顿,不过石内卜选择无视。「你已经迟到许久,我想你和马份先生应该要有个好理由。」
艾莉抿了抿嘴唇,她没有想到石内卜会这样为难她,可是石内卜不会因为这样而扣自己学院的分数吧?
「下不为例,快进去。」石内卜说,艾莉一听马上迈开脚步,往大厅走去。
好不容易走进大厅,她悄悄溜进史莱哲林餐桌,还好克莉丝汀给她留了个空位,只不过离跩哥有些距离。
「梅林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克莉丝汀看到艾莉松了一口气。
「没什麽大事。我错过了什麽?」艾莉迅速转移话题。
克莉丝汀耸肩:「分类帽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是说,谁会听一顶帽子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邓不利多往前站,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看着台上。
「欢迎新生,以及旧生的归来!」邓不利多笑着说。「首先,我要来介绍这学期的新教授,赫瑞司.史拉轰。他即将教导魔药学,而原先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将由石内卜教授担任。」
大厅的吵杂声此起彼落,都不敢相信邓不利多方才说的话,只有史莱哲林的学生热烈鼓掌以及欢呼。
「请安静。」邓不利多等着大厅的声音渐渐低下来。「谢谢。今天你们进学校以前都有经过特别的检查,我想你们有权利知道原因。很多年前,有位男孩也像你们一样,坐在这个大厅,在同一间教室上课,也躺过宿舍的床,他的名字是汤姆.瑞斗。当然,他现在以另一个名字为名。」说到这里,大厅又开始有稀稀簇簇的说话声。
「黑暗力量一天比一天强烈,它每时每刻都想冲破霍格华兹的围墙,而他们最大的武器就是,你们。」邓不利多用他的篮眼扫视整个大厅。「好了,你们该上床睡觉了!」
拉开椅子的声音充斥整个大厅,每个人都想快点回到宿舍。艾莉跟着克莉丝汀起身,看向坐在原地的跩哥,他专注地看着某个点,像是在沉思。从刚才,他就一直这样,不知道在想什麽。
「走吧艾莉,我快累死了。」克莉丝汀拉着艾莉的手,说。
艾莉看了跩哥最後一眼,他还是没有动,然後她便埋没於人群之间,再也看不到跩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