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她同一组。
这个想法飘过我的脑袋後,我就拿着我的便当加那瓶乳酸饮料朝着她的座位走去,然後很自动的坐在她身边。
她不但没有停止滑手机的动作,而且还用着不屑的口气说:「不是叫你不要靠近我?」
「为什麽?」我问,同时夹了红萝卜炒蛋吃。
「你要是理我你就会跟着一起被排挤,你不怕吗?」她放下手机,表情变得异常认真。
我傻傻地摇了摇头,「我不懂他们讨厌你的点。」
「也许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她开了她的便当,「谢谢你的勇敢,报告你要跟我同组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麽说,於是我很爽快的点点头。
「既然交了我这个朋友你就没有後悔的余地了。」她喃念着。
「什麽?」
「没事。」她指着我便当里被被切小块的卡啦鸡排,「你这样吃不会很麻烦吗?」
「不会。」我微笑着回答。
其实我想说的是,怎麽可能不会,要不是我的颞颚关节发炎我才懒得这麽做。
唉,这个的起因就得从一年前开始说起,那时念书念得太晚,在很想睡很想睡的情况下打了一个无比大的呵欠,隔天早上才发现不得了,我那关节痛的我哭爹喊娘,特别是在吃汉堡的时候更让我生不如死。
先是吃止痛药,再来是寻遍了各大大小小的中医诊所,什麽拔罐、热敷、刮痧我都做过,最後是硬着头皮试了针灸才勉强有起色。
要说我现在後悔什麽,我会很肯定的告诉全世界,我最後悔的就是打那个该死的大呵欠!
过了一年,这个老症头仍然缠着我,它并没有痊癒,而是在我体内蓄势待发的等着我压力大、熬夜,吃东西吃的太高兴的时候发作。
我真的很羡慕一般人可以那样大口大口吃肉。
从那之後的每一天我几乎都跟颜佩安在一起,不论是参加什麽活动,纵使有很多个同学都来劝我要我与她保持距离,但我一直没放在心上。
相反的,我还觉得颜佩安她其实没有想像中的那麽难以接近,相处久了倒也觉得她挺有趣的,而且还很喜欢笑,发疯的时候还很让人根本诧异,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譬如,现在的此时此刻。
「嘿嘿嘿……嘻嘻嘻嘻嘻……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快笑死我了啦!」
在安静的寝室里,佩安这样夸张的笑声已经持续半小时,令正在打稿的我把整篇文章都打成哇哈哈!嘻嘻嘻!嘿嘿嘿嘿嘿……
我很容易受到周遭环境的干扰,真的很容易,所以我在写小说的时候不能听音乐,除非是伴奏,也不可以与别人说话,否则这後果不堪设想啊。
揉了揉太阳穴,按下键盘上的backspace键,果真我居然打了将近一千字的废话。
端起桌边的热巧克力牛奶麦片,用汤匙稍加搅拌,喝了几口後我抬头望向躺在隔壁床上滑着手机笑得很爽的她。
「佩安,你到底在看什麽东西呀,怎麽笑成这样?」伸长手,我敲了两下她的床沿。
「喔,哈哈,我在看网路上很红的搞笑短片,他们把韩文歌用国文字直接翻译,快笑死我了!」她坐起身,把手机萤幕转向我,「羽沁,你要看吗?」
「你到底看了多少啊?」我皱着眉不解的问。
「一部啊。」
我眯着眼睛摇摇头,「不了,谢谢。」
没错,她非常的容易high压根不像我起初认识的那个裹在棉被里独自哭得凄厉的女孩。
不只如此,就连在寝室里打「太极拳」也是她的家常。
前几天因为好奇,所以就跟她学打了一会,做到最後她的动作越来越奇怪,还有什麽翻跟斗、青蛙跳、爬墙的动作出现,经过好一番折腾之後我才知道,这个「太极拳」是她自己随便瞎搅和而成的,当场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的对她乾瞪着眼。
「对了,都快十一点了怎麽你男朋友还没传晚安的简讯来?」说到八卦的地方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亮,趴在床沿用这那暧昧般的口吻问着。
而她口中的我的男朋友则是指应弦哲。
我白了她一眼,随手的翻阅黑色的解剖学课本,「阿就还没传啊,吼,你要我说几次,她不是我的男朋友啦!」
「啧啧,害羞罗害羞罗!现场Live实况转播,这里是爱情文艺部记者颜佩安,现在是晚上十点五十三分,辜羽沁小姐的亲亲男友还没有来热线道晚安,我们来看看,她男友到底什麽时候才会传简讯过来。」她走下来,兴奋的握着拳头装成麦克风,模样当真像极了播报员。
又再度送她一记白眼,「颜佩安记者,该睡了。」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佩安瞧见便提高音量继续说道:「来了!她久等的简讯终於来了,我们来看看这究竟会是什麽样子的内容。」
我啧了声,没理会她因好奇而投射过来的眼光,也没有打开手机看到底是什麽内容,则是迳自的把电脑里的文字档储存接着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