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是一个肉弱强食的世界。」
那天和小爱写完作业,本来小爱还想找我们一起去逛街,但是猴崽看我眼神不对,就随便找个藉口安抚她,然後就先骑机车载小爱回家,我则是留在麦当劳等他回来。
猴崽说的这句话让我很熟悉,这不是我以前常对猴崽说的话吗?当初国三要考高中联考的时候,我假日会找猴崽读书,帮他恶补,因为猴奶奶总是希望我可以帮帮猴崽,让他的功课能够好一点。每次帮猴崽补习完,猴奶奶就会把我留下来,烧一些家常菜,叫我一起吃饭。我记得考前常这样跟他说:「这是一个肉弱强食的世界,你不干掉别人,别人就会干掉你。如果你不聪明一点,你就会被当白痴。」
「爱情的世界就是如此。如果你不凶猛一点,你就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完,猴崽突然又补充一句:「你太弱了。」
我斜眼看着他,而他则是很真心地对我点一点头。
「哪里弱?」我很不屑地问他。
「为什麽你一直在算数学而不跟小爱说话?」
「她明明就喜欢跟你说话,又不喜欢跟我说话!」
「是你没有主动跟她说话,所以她才没跟你说话!」
「我有跟她说话,可是她还是一直跟你说话!」
「是你一脸呆样所以她才没跟你说话!」
我停顿下来,狠狠的瞪着他,然後对他说一声:「干!」
铿锵有力。
他默默地看我,然後冷冷的说:「你没救了。」
我的怒气突然冲上来,「我就是没救了,怎麽样?我没有你帅,那又怎麽样?你可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怎麽样?没有女孩子喜欢我,那又怎麽样,我比不上你,这样可以吗!」我用一种异常尖锐的口吻对他说。话一说完,我们一起都安静下来。
青春,总是在很多莫名奇妙的情绪中飘浮着,漂浮在过去,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流浪到未来,在那世故的未来里,是否仍找寻到那一点青涩的气息?
过了许久,他才张开口说:「我的前女友,也就是那个你永远都记不起来叫什麽名字的女生,她喜欢上另一个男生。」
我抬起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被甩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突然间她就不再跟我联络,约她总是找一堆藉口,後来我从她朋友那边知道,她认识一个新的男生,蛮帅的,也蛮有钱的。」
「所以,你还很在意她?」我说。
「不,没有什麽好在意的。她爱做什麽就做什麽,我管不着。」他说:「好像是,在一个时刻,我想要有个女朋友可以搂搂抱抱,而她刚好也想要有个男朋友把她搂进怀里,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等到那突然间来的感觉消失了,也就该分开了。」
「感觉?」我问。
「我不知道该怎麽说,好像是狩猎,饿了,你就去捕杀一只在你眼中看起来非常美味可口的猎物,等到满足口腹之慾後,原本的那些猎物在你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麽。等到你又饿了,狩猎的本能重新燃起,那些猎物又变得美味可口了。」他停顿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什麽。「好像狗在交配一样,交配完之後,就不再兴奋,各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