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跑了一个。」
熊二爷双手各提一人,皆是昏迷不醒。
楚渊口吐鲜血、浑身破烂,屠凌筠面部亦有缕缕血丝,脑後似遭重击,二人皆不省人事。
待楚渊转醒之时,身在山洞之中,手脚被缚、浑身疼痛欲裂且饥饿难当。
洞中无烛火可供照明,但远处隐隐有光亮,似是出口。
隐约可见洞内杂物四散,面前有一人倒卧於地,毫无声息。
楚渊心下一惊,赶忙低声呼唤:「屠姑娘!屠姑娘!」
那人却丝毫不动。
惊疑不定间,楚渊仔细瞧去,却见此女并非屠凌筠,这才放下了心,却也为熊二爷暴虐感到咋舌。
「李兄与屠姑娘不知如何了……」楚渊低语,却也知自己处境不妙,只想着尽快悉知此时景况。
「仅有李黑脸逃了。」
冷然低语吓得楚渊不住一颤,却牵动伤势、疼得龇牙咧嘴。
「……屠姑娘。」楚渊回头,见另一处亦有人倚靠於洞壁,必然是屠凌筠无疑了。
「公子已昏迷一日。」
「此处是……」
「熊二爷藏匿之所。」
「……可恨。」楚渊心中无数念头,却敌不过对屠凌筠的担忧之情。
原先熊二爷便有意擒获屠凌筠,如今真落到了他手中,还不知会遭受如何对待。
似是察觉楚渊忧虑,屠凌筠道:「自我拜入师门,习得一身武艺,便已置生死於度外。」
楚渊听出话中微颤,并不点破:「李兄自少年时便足智多谋,如今武功亦大有长进。如今你我虽受制於人,却尚有可乘之机。」
「公子不必出言安慰,凌筠自知此劫难逃,只是……」
楚渊这才发觉,屠凌筠竟对自己以公子相称?此女原先可一心想取自己性命,如何一夜间有此等改变?
见楚渊未答,屠凌筠又道:「只是凌筠误会公子,多有得罪。此罪凌筠怕是无可偿还,惟有竭力替公子寻得良机、逃出生天。」
楚渊一听,那还了得?屠凌筠此话是要以命相救,此情他又如何受得?
「此事万万不可!姑娘过去虽有所误会,但楚某对屠姑娘亦有亏欠,如何又受得起如此恩情?且若姑娘因此受了委屈,楚某又情何以堪?」
「无妨,凌筠受仇恨所蒙蔽,因而是非不分、滥用武力,亦是该得个惩罚的。」
「屠姑娘万不可如此,楚渊虽不才,却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且若论关系,屠姑娘还是楚某之妻,如今又如何能让你再受苦楚?」
听闻此话,反倒激起屠凌筠怒火:「为何如今才提起此事?」
「……此事错全在我。」
「……」
二人沈默不语,忽听跫音响起,似是听闻了动静前来察看。
「小娃娃们醒了?」熊二爷似是早已等待着二人苏醒,见二人不答也不恼怒。
「嘿,挺倔呀?有趣。」
话罢,熊二爷牵起二人身上绳索,却又见另一侧倒卧女子。喉间轻哼,将三人一路拖行而出。
熊二爷怪力何等之大,楚渊内伤严重,屠凌筠失了兵器,如今少年英雄如死狗般任人拖拉,又留下点点血迹。
出了山洞,见一片光亮,外头应也近了午时。光线充足下,楚渊却是先注意了那女子。她看似十五六岁年纪,生得不特别出众,原先应也算得上清秀可人,可如今衣衫褴褛、面目浑浊无光,便连是否还存着呼吸也看不出。
女子原应也是商家子女,不知何故通行苍冠岭,让熊二爷给捉了,也是可怜人;但楚渊与屠凌筠此时却也无立场担心他人。
洞外空旷一片,方圆十米树木已被砍伐一空,却仅有柴堆、锅碗等物杂乱放置。四下毫无遮蔽,可知熊二爷此人心高气傲、不惧人追捕。
熊二爷扔下二人,又将女子随意抛开,随後以半截树干为凳,随意坐下。
「小子,你真是碎心老鬼弟子?」
见问,楚渊心头一动,道:「叉返爪还有假?」
「嘿,那碎心老鬼又去了何处?」
楚渊却不答反问:「我三人与前辈素无瓜葛,前辈何故如此刁难?」
「哈哈,只这荒山野岭,大爷憋得慌。见得如此一个水灵娃儿,怎能不动心?」
「即便她乃是师傅义女亦然?」
「此女亦与碎心老鬼有干系?」
也亏得屠凌筠心思坚毅,并无表情言语走漏,否则便立即要暴露了。
「否则她如何会与我一道?」
熊二爷盘腿、席地而坐,啐道:「哼,此女使枪,如何又会是碎心老鬼义女?」
楚渊看出他忌惮夏倾河,便紧咬不放:「叉返爪不适宜女子修练,否则又如何有我这号徒弟?」
见楚渊所言在理,熊二爷稍显苦恼之色,悔不该放走那卑鄙小子,否则一道灭口也省得烦心。
「哼……娃娃今日既然落到大爷之手,也无安然离去之理。」
「楚某性命虽轻如鸿毛,师傅数年栽培光阴却不能等闲视之,前辈真要因此等小事而与师傅为敌?」
「……」
熊二爷见楚渊似是有恃无恐,心头倒更加信了他俩身份,倒也不敢於立即用强。
几番思索,熊二爷又笑:「娃娃们既冲撞了大爷我,那必然是要给些教训的。大爷不为难你们,待你们师傅前来领人,那便放你们归去。」
「如此甚好。」
直至二人遭扔回山洞,屠凌筠未发一语。
此後数日,除去平时四肢被缚,熊二爷待他二人如同宾客,野食泉水无一不足,甚而替二人松绑、轮流小解。
只是如此,却让二人心中阴霾更甚。
楚渊三人本就是找夏倾河救命,不想他已下了山、下落不明,如今又哪儿会有个师傅前来救人?
熊二爷待二人客气,便是防着夏倾河真来要人,也能给个说法,但若夏倾河不来……
几日时间,熊二爷已是起了疑心,多次探问夏倾河下落。
「师傅刚回山时便发现尚有其余高手形迹,便让楚某领人来察看,却遇见了前辈……」
见楚渊一口咬定、全然不松口,熊二爷转向屠凌筠道:「倒不知碎心老鬼还懂得使枪。女娃,我见你枪法神似纪老鬼穿岩枪,碎心老鬼是如何取来枪谱?」
「与你何干?」屠凌筠虽无楚渊那般油嘴滑舌,却也因这刚烈性子,令熊二爷找不着空子。
熊二爷面色变了变,依旧忍了怒气,将二人扔回山洞之中。
「姑娘莫要担心,李兄定会伺机营救你我。」
「嗯。」几日相处,屠凌筠态度早已不如先前那般强势。若有逃生可能,谁愿意惨然赴死?
只是,二人所惧之事,却在今夜发生--
「……啥劳子玩意,碎心老鬼又如何?老子走南闯北、大杀四方之时,那龟儿子躲在哪儿?老子凭啥惧他?」
夜里,熊二爷挟带一身酒意踏入洞中。
山洞夜间漆黑一片,熊二爷却行如白昼,随手便拖了楚渊向外走。
「前辈!为何忽然如此!」
「哼!滚一边去。」
话音未罢,熊二爷回身一腿踢出。
「呜!」楚渊闷哼一声,再次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待楚渊重重落地,他已然到了洞外,却不觉疼痛,口中含糊大喊:「熊二爷!熊老鬼!出来!」
又道:「屠姑娘!屠姑娘!」
熊二爷虽也惧怕碎心狂魔那鼎鼎大名,但毕竟是刀口舔血、生死搏杀大半生,也是敢於拼命。数日间见得屠凌筠如此美人却不能有所行动已是憋了口气,如今酒後壮了胆,那还了得?
「屠姑娘!屠姑娘!」
洞外传来楚渊呼喊,洞内屠凌筠却是心头冰凉一片。
「滚!」屠凌筠仅能吐出如此破碎字句,熊二爷九尺之躯将其压於身下,正伸手去剥衣物。
屠凌筠胡乱挣扎,可即便她手劲比起常人男子要大得多,又如何能挣脱分毫?熊二爷身子健壮无比,且一身怪力,近了身那真是无从抵抗。
熊二爷轻易便将屠凌筠衣物撕开,白衣破碎、片片散落。单手抚上那如玉肌肤,气息渐粗渐重。
那粗厚右掌抚上屠凌筠背脊之时,她只觉口中酸液翻滚,却强忍着拼死挣扎。
「小娃娃,还未经人事吧?大爷今个便教教你。」话语间,熊二爷探舌舔舐屠凌筠颈项。
「呜!」屠凌筠一口酸水吐出,熊二爷却反笑得欢实。
忽的,熊二爷将其翻向正面,单掌扣於颈上,又将右掌伸向胸处一阵揉捏。
屠凌筠抬腿便要去踢,怎知熊二爷猛一个巴掌袭来,将屠凌筠打得一时昏了头。
「哈哈!忍不住啦!」
在此期间,熊二爷掰开了屠凌筠双腿。
其後之事,屠凌筠记得不真切,只听得远处叫喊。
「屠姑娘!屠姑娘!」
「屠姑娘!屠姑娘……!」
「屠姑娘……!」
许久许久,自拜入师门,屠凌筠已是许久未曾嚐过泪珠滋味。
「真咸。」
待得屠凌筠吐出此话,外头天已大亮,熊二爷不知所踪。此刻莫说疼痛、哀伤,甚至愤恨;她脑中早已没了一切念头。
因此,此刻外头动静,竟也未传进耳中。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替这些娃娃出头!」
「你熊二爷作恶多端,天下武林人士人人得而诛之,且纳命来!」
同熊二爷对垒的乃是一乾瘦老者,年约古稀,却毫无老者迟缓之貌,反以如此身子硬憾熊二爷。
老者不仅力大无穷,拳脚功夫更是精妙无比,打得熊二爷竟无招架之力。
「老家伙!报上名来!」
「哼,让你做个明白鬼!老夫铁山门辜浩!」
「不坏狂人辜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