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媽之冠蓋滿京華 — 小媽冠蓋滿京城《灼灼滿天》第四章(2)

「滢滢!你!」

我抬起头,几个宫女想要上前扶我,却被我一掌挥开。

「娘……」楚殷皱眉,也上前来。

「你住嘴,小殷。」我喝过去,以前曾经执掌过楚府,就算我被好生活惯坏了,也不会忘记这种尖锐而威严的语气。只是我不常用,这些孩子自爱又发奋向上,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必要管事,放任脑袋使用率维持在零的状态。

不管,不代表我眼睛是瞎的。

「他是楚瑜,我愿意以我的生命担保他就是楚瑜。」我看向太后,再次把头重重的磕下去,刚刚乍然一瞥,楚明的脸色铁青,显然他是早知内情,却被我乱了局。

做他们的娘,没有两把刷子还真当不起。

但我不会忘记,在成为你们的娘之前,我是楚瑜的妻子。

好像撞得太用力,额头有点红肿发痛,我却毫不犹豫,再次把头往地上撞去,突然有一种忠臣撞柱死於朝政上的悲哀,但这一头撞下去却半点不疼还软绵绵热呼呼的,难道这地板也硬不过我的额头?

「如果太后有什麽问题,大可以冲着我一个人来。」随着这句话,我的腰间一紧,让人好像綑布袋一样揽在身旁,我顺着看上去只看到楚瑜的下巴,果然线条很好看,优美的像幅画。

「多年不见,突然回到大荣国,楚瑜自知难解众人疑惑,但若有任何问题大可直接说明,不需要这般试探。」楚瑜语气朗朗,正气凛然,但是他这个揽布袋的动作顶到我的胃,让我难受的很,他偏偏没放手,我觉得自己像一只离水的鱼笨拙的挣扎。

他停了停,又继续往下说。

「但是说什麽,都不该让滢滢这麽做。」罕见的语气中竟然有些动怒。

我是很感动楚瑜这番话,但我的胃还是被顶着,充满想要呕吐的冲动,如果吐在皇宫大殿上实在是不怎麽好,尤其旁边还有一个眼巴巴恨不得多捞点八卦的小季,我拼死也不能失礼。

国君跟太后没答,这一片沉默中,嘀嘀咕咕的嗓音特别明显。

「国君怀疑多年忠良,楚瑜丞相虽是多年未归,但心思细腻不改,一眼识破国君的计谋……」

识破的是我!我想纠正他,但挂在别人手上的时候,这显然是高难度动作。

「显然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当国君开是怀疑忠良此时就是国运往下衰败,显然人民心中贤良的大荣国国君荣艾先,以及圣后凤仙太后也开始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但这一切看在史官小季的眼里是明明白白……」

听到这些话,我认真的怀疑起等等太后突然想练习飞剑的机率有多高,秦总管又在擦汗,却半句话都不敢说。

「上官大人求见。」我低着头只能看见眼前的地毯,外头的小厮叫的响亮。

上官傲,副丞相,官位差我家楚明那麽一点,帅气也差那麽一点,世家大族出身,但论起势力也差我们家一点,虽然差这麽多一点但看在普通小老百姓眼中似乎也是不得了的人物,拥有相当数量的闺女俱乐部。

他的个性与其说是严肃自持倒不如说有点自闭,听说他一年内在人前说的话不到十句,秉持沉默是金的格言到极点,有时都还会忘记有个副丞相的存在。

「上官傲副丞相上殿,此人卑鄙可物,专门欺负无辜的史官见习生,後世之人应当警戒,不得接近所有名姓上官的人……」小季的声音难得有些慌乱,我转头过去,正好看见老鹰捉小鸡的那一幕,小季被人提着领子抓出门去,临走前上官傲还不忘行礼。

一阵风似的来去,差点忘了说,上官傲就是小季硬得不得了的後台,谁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就是他们从小竹马竹马的长大,於是上官傲没看上任何一颗青梅,反而成天追着小季跑,小季表现讨厌至极,这上官傲冷着脸穷追不舍,痴心感人。

「殿上人看见史官见习生遭逢不幸无一伸出援手,世风败坏,道德沦丧,苍天无眼阿──你这个坏蛋,不要拿我的笔……呜呜……不要亲……」

我拉长耳朵想听个分明,他们究竟要去做什麽,可是很快就全无声息。

「想必楚瑜大人有些误会,太后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听见敌国有些动怒,楚夫人太过激动,才会让事情纠结难解。」国君不愧是国君,刚刚那团混乱中很快回过神,三言两语四两拨千斤。

「但是北苍国一向与我国不交好是事实,本王也不希望你们前去,这是担心你们的安全,绝对不是对楚瑜大人的身分有任何怀疑,毕竟你能够平安回来,是我大荣国之福。」

他轻轻一带把话题重点转移,顺势拐着弯过来称赞,话说得这麽漂亮,让人也无法再追究下去,果然不愧是被誉为最贤明的国君,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最优秀的长才就是追皇后跟生儿子真是辱没了他。

「君上说的是,多谢君上的赏赐,那我们就先告退了。」楚瑜行礼,把我从挂在身边改成抱在怀里,让我感觉舒适不少,至少不会有吐在大殿上的危机。

「你生气吗?」我揽着他的脖子,有些小心翼翼,抿紧唇看起来有些不开心呢?

「很生气。」

「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麽,先道歉应该不会错。

楚瑜绷着脸继续往前走,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乾脆盯着他的头顶,试图找出一根白头发。就不知道在生什麽气也没办法哄他。

「你要是把头给磕破了,以後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

「嗄?刚刚我没想这麽多……反正都人老珠黄了,多一两条疤应该不要紧吧?大不了口水抹抹看会不会好。」

楚瑜似有若无的扯扯唇角,像是想笑又极力忍住。

「下次别做这麽不经大脑的事情。」

我眨眨眼,好像有些理解他生气的点,但是为什麽要为这个原因生气呢?

「你因为我把额头弄伤而生气吗?」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走下长长的宫阶。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老太太的眉头更加皱起,足可以夹死一只蚊子。看看左右,发现楚明他们被落在很後面,不会听见我们的对谈,疑惑的问起来。

「为什麽?你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生气,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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