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听下去。或者是哪个女人闹脾气,要他出去哄?反正这晚做也做过,就这麽算了,只是漠漠很怀疑,他出去之後还有没有力气跟别的女人搞,但这也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转回房间,拥被而眠,她习惯面向着墙睡觉。过了一会儿,封珑门也不敲的进来,按着她裹着棉被的、圆滚滚的身子,说:「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你先睡。」
嗯嗯。
「我带了锁匙了。」
嗯好。
其实她不介意他会否真的回来,就算他跟别的女人过夜,也与她无关,但漠漠觉得老是这样划清界线,自讨没趣,就从来没有挑明这点。听到关门声跟锁铁闸的声,漠漠却睡意全消,在床上滚了几圈还是睡不着,看看闹钟,才不过十一点,难怪睡不着。唉,急什麽呢,她只是因为不懂得面对他,才急急脚返房睡。只要不将所有事情挑明,兴许就能这样走下去,就算是出了什麽差错、行不下去了,袁漠漠也出奇地没有感到不舍。假使封珑知道了,会不会比较轻松?
漠漠扭开床头灯,用棉被卷着自己,单露出一张脸,右手自被子伸出来,张开五指,她仔细端详那五根略粗的手指,想起封珑任何一个女友的手,都比她的要美:修长、漂亮、洁白、柔软,真正的红酥手,要缠上男人的胸膛,又或在激情之际攀着男人的背,在那厚实的背肌划下抓痕。
想想,也刺激。
她苦笑。
但就是她这样的一双手,也在封珑那样的男人背脊上,划下过无数抓痕,尤其是初尝欢情,她总是很紧张,封珑说,她抓他的背所带来的痛,应该不亚於他在她体内闯荡时、为她带来的痛。既然两个人都痛,还为什麽要做?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在他的大学宿舍。漠漠没有住宿,但不时在封珑的宿舍消磨时间。一开始并没有那些闹心的事,剧情倒不新鲜。Year3的一晚,封珑说他的女友在外面偷人,而其实他并没有感到受伤,多少有点不忿气而已,就买了一打啤酒跟漠漠边喝边诉苦。她一向是封珑的聆听者,所以她知道:他对女人的喜好、他转过多少任女友、他有过几多段露水姻缘、SexPartners跟女朋友的分别、学系里一两个特别看他不顺眼的教授、一些不漂亮却老向他发姣的女人。
就在他数落前女友的同一晚,两人的脸不知怎的靠近,她的嘴被另一张嘴吸着,很奇怪的感觉,很不卫生的一件事但她不讨厌。两人躺上一张单人床,身子转动不了,唯有他叠上她的身体,然後那晚的灯光跟今晚的一样,很光,一片橙黄晕染於眼前,把她的魂都卷进去,什麽都不记得。
就连所谓初夜的痛,都没有印象,这算是好彩吗?
醒来後,封珑比她想像中冷静,两人吃过早餐後,搭车去沙田,到就近的药房买事後避孕药。但有件事漠漠比较庆幸的是,他们都没有向对方说对不起。她的确是不希望自己的初夜变成一个需要道歉的错误。封珑只说了:「我们还是朋友……我们还是吗?」
漠漠笑喷了,相识太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封珑这副心虚的样子,她捏了捏他的脸,直把那洁白的面皮捏出一片红才放手:「我刚报复过了,所以你永远都是我的『死党』。就算我不是男的,也是你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