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我们丢在京城。」心荷与采芙交换了个眼神,「至於咱们为什麽来这儿,那要问问你们为什麽乐不思蜀了。」换言之,她们可是来抓人的。
三人笑闹一阵,东聊西聊的,不知怎地,却是聊到了那和尚的事情来了。
「心荷,我想问你个问题。」
心荷微点着头,「榆姊尽管问。」
「你们桂家在这儿有些势力;不知你是否听过一个叫做妙定的老和尚?」
心荷闻妙定而色变,美丽面容突然凝重起来,「榆姊,你说你遇见他了?」
「是啊。」琬榆遂将那和尚两回警告的经过都说给心荷听了。「他怎麽样?很厉害?」
「榆姊你可千万别跟他动起手来。」心荷朝她频频颔首,「这事儿告诉姊夫没有?」
「尚未。」琬榆见心荷一脸担忧,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我不想让淙允知道,怕他多给我操一份心……」
「别等什麽百日了,榆姊快离开这儿,他不好惹的!」
心荷再三劝说,琬榆虽然有些担心,但要她先淙允一步回去,她又是不肯。「反正只剩下几日了,我就少出点门,不会有事的。」琬榆安慰着两个姊妹,也像是在安慰着自己;两个姑娘劝说不成,也只得要琬榆多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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淙允穿着礼衣,而琬榆随侍在旁,替他整理衣容。
「行了,看起来稳重又体面,真不愧是我的官人。」琬榆拍着淙允的颊,仰头轻笑。
淙允微微一笑,环视着住了近半年的馆舍,而後再回到自己娇妻身上,「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了。」
「你虽然细心,但最好还是检查一下有无什麽遗漏。」毕竟这半年来,不只是他之於刘璟,就连琬榆也受了珂不少礼,他们两手空空的来,却是满载而归,说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啦。」琬榆细眉轻挑;她做事他还不放心麽?
「另外趁今儿个去向殿下拜别吧,明儿个咱们就走,今日不去,便没机会了。」
琬榆点点头,「你陪我去吧,我想殿下她一定还想再看看你。」会做此要求,除了如她所说的,珂还想再见他一面之外,也是打定主意,认为只要有淙允在旁,那和尚定不敢随意露面。
但淙允一想到要再见到那张花容月貌,不由得又是一脸苦笑,「榆儿,这……」他面有难色,「殿下与你相熟,还是由你去吧?况且我想大王知道我急着要走,今儿个铁定要留我了,我怕晚归了,耽误时辰;这样吧,如果过了申时我还没回来,你就先过去殿下那儿,如何?」
琬榆心底有些不安,她原想开口与淙允讲明,但又觉得若令淙允徒增困扰,那岂不是显得她这做妻子的不识大体了麽?但那和尚……她本来信心满满,能以仙术敌之,但听了心荷这般劝说,自己竟也畏惧起他来。
见娇妻咬着朱唇,状似担忧,不免引起了淙允关切,「榆儿,是不是觉得这样安排不妥?」
「没、没的事。」她抬起眼来,看了看外头,勉强撑起一抹笑来。「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出门了罢?」
话虽如此,但淙允仍是无法轻易放心;他牵起娇妻,一同往门外走去,「陪为夫的走一段。」他牵着琬榆,往馆舍门口走去。「榆儿,你心底有话,是不?」
琬榆任由淙允牵着,听见他这声问话,心跳霎时漏了一拍,「我……我要是真有话,不老早跟你掏心掏肺了?你知道我藏不住话的。」
「只有在某些时候,你的嘴特别紧。」总是温柔看着琬榆的眼神,此刻多了几分锐利,「我瞧你这几天心神颇不安宁;遇见了什麽事吧?」
「你怎麽选起这个时候怀疑我来了?」琬榆没来由的有些气恼,她噘起唇来,就要甩开他箝握。
淙允轻叹,赶忙安抚着,「好、好,我只是问问,担心你遇着了麻烦,却瞒着我。」他搂着娇妻巧肩,轻柔的晃了晃她,「有事,别藏在心里,嗯?」
看见他嘴角那抹笑,琬榆亦是牵了牵唇,「知道了。」她让他面向门外,「好了,时候真不早了,你快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淙允翻身上马,「我会尽快;在家等我。」夫妻俩眼神交会,琬榆朝他挥手道别;他笑了笑,这才策马走远了。
此时的淙允还不清楚,半年前那首签诗,现下,才正要完全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