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跨了一步,某人迫不及待发难:「这是什麽意思?万礼,你要惹我生气吗?你忘了我今天才说不准这个女人踏进卫贤?」
谢君大的话没有吓到我,倒是他紧绷身躯透露出的蓄势待发让我下意识采取格挡的站姿,随时可以应付他冲上来打我。
「这里不是卫贤啊。」万礼轻松糊弄过去,在空着的沙发上坐下,形成所有沙发都有人的状态,并对我说:「坐啊。」
我有一种即将踏进猛兽笼的错觉。
我看见谢君大微微挺起上半身,充满抗拒。哈,最好我会坐你旁边。
万礼嘴角带笑,似乎对我会怎麽选极为感兴趣。嗯,也不会是你。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走向白新烈的沙发,才刚坐下,他就起身:「我要回去了。」
我一愣,抬头半是傻眼半是无措地注视他的下巴……不能怪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下巴。
拜托,别走,你应该保护我,不用替我抵挡谁的拳头,但你坐在旁边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庇护。
白新烈查觉到我的视线,迟疑了几秒钟。
万礼的声音从我的左边传来:「阿烈,一起吃吧,不然她怎麽办?我们之中只有你跟她熟啊。」
又过了几秒钟,白新烈重重坐下,一脸不甘愿,却没再说要走。
我暗暗松了口气,差点露出毁灭我杀气的笑容之余,注意到谢君大依旧盯着我,但我不会用「瞪」来形容那眼神,「冷静」也不对,是什麽呢……我得再想想。
「要吃什麽都可以点。」万礼以一种主人招待客人的响亮声音做点餐的开场。
坐在我旁边的白新烈抿着嘴角,坐在他右边的谢君大则虎视眈眈凝视我。
太棒了,这场晚餐一定气氛愉快。
某人说要请客,我也不跟他客气。
他们不看菜单就随便点餐,万礼点的是日式怀石料理,谢君大是什麽特别的玩意儿我没听清楚,白新烈则是海鲜就好,作为在场唯一的女生,我决定用一堆肉类料理填满桌子,教教他们什麽叫做吃饭。
「这样够了吗?」确定料理全部上桌,万礼特别和蔼可亲地问我。
我瞬间觉得还是应该毒打他一顿比较有报复的快感,但我得沉着:「不够我不会客气。」
「千万别客气,亲爱的。」
他戏剧性的关心,我想是时候忽略他,便开动。
在我旁边,白新烈默默吃着龙虾料理,我知道他一向不会处理这种带壳的食物,现在我知道原因了,因为送上他面前的都是处理好的龙虾,壳本身只是装饰。
他优雅地吃着晚餐,是我看习惯的景象,但我从没想过我会这麽开心,只是看见他在吃东西就感动得无以复加。如果我早知道会发生那样种事,在拜拜的时候就会更虔诚,每一次都会祈求他行车平安、长命百岁。
「你又一直看着我。」白新烈忽然停下来看我,眼底带着隐约的笑意。
他在揶揄我。耳朵有点烫,还好我害羞的时候脸不会红。
「就是觉得还好你没走。」我几乎无声低语。
但显然不是只有白新烈听见,因为某人不爽地扔了餐具,瞪向我们,眼神……姑且说还在能够控制暴力相向的边缘吧。
「君大,你吃饱了?」
万礼在说话,但谢君大没在听,他眼睛连眨也不眨,专注於用目光焚烧我和白新烈这件大事上。
也许我们应该走了……或者我能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逼他自己吃下去?
我选择正视他,表现出我最若无其事的表情:「你要是在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当作你喜欢我了。」
谢君大猛地睁大眼。没错,我就是拿你的话来堵你,怎样?
他没有怎样,甚至没有拿我的话来堵我,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又拿起叉子大口吃起来。
我看着谢君大面前那盆沙拉怀疑他是如何靠它们来维持那种身材。
我是说他看起来不像草食系那样弱不禁风的外表,我敢打赌他如果脱下衣服,肯定是巧克力砖的腹肌。
当然我这个看法在他扫完第三盆沙拉後改变,我想这搞不好就是他们这类肌肉男的配方餐还是什麽的,就像减肥的人,几点过後就不吃淀粉、不吃肉那样,我没意见,我唯一有意见的是他把沙拉里的葡萄乾都挑出来不吃,那很浪费。
我想他注意到我的视线了,咧开嘴形成一张没有笑意地笑脸:「干麽这样看我?喜欢上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