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屏风後传来阵阵的咳声,淡淡的药香混杂着将死之人的气息。
「大人,姑娘来了。」银雪柔柔的道。
「咳,你先出去吧。」
「是。」银雪关上门时忍不住偷偷望向屏风方向,满脸忧心。
「饿了吗?先过来用点早饭。」
不知道安在天有什麽盘算,月芽只是静静的站着。
「快过来呀,凉了就没那麽好吃。」安在天上前拉起月芽的手到餐桌前坐下,盛了一碗白粥给她。
她记不起上一次好好坐下来吃饭是什麽时候。
粥很香,那是来自白米独有的香气。小时候吃的粥总是加了很多很多的水,阿娘说,那样可以饱肚一点。吃多几次,她就知道,水不饱,使人饱的是米,而他们没有足够的米粒,所以只能吃着似白开水的粥。
「来,吃点菜,这是何大娘家送来的,正当造呢!」
听话的夹了一口菜,咸香爽甜。
「多吃一点,才可以养好身子。」
接下来的数天,他每天跟她用早饭,说着不相干的话题。
终於,她忍不住问了:「安在天,你到底想怎样?」
「小豆子,我还在猜,你什麽时候会开口呢,咳咳。」安在天边笑边咳,笑得很轻,咳得很重,比楼主的还重。楼主跟他一比,感觉更健康。可是为何?
「为什麽不走?银楼会再派人来的。」她一向守时,每次任务不出五天总能处理好,再回银楼覆命,她在这里住下已经五天,连带早前的三天,银楼自不然知道事败,会再派人来处理。
「小豆子,抱歉。」抱歉当初没有知道你的情况,没有帮你一把。
「...我不叫小豆子了...」小豆子没有能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那该叫什麽呢?我倒喜欢小豆子这名字呢。」小豆子蕴藏无穷的生命力和可能性。
「银楼月芽。」
「月芽麽?原来就是银楼月姑娘。」在江湖上会尊称一声姑娘是一种敬畏,对她的武艺以及背後的力量。
「...」
「不要再回去了。」
「...」为什麽要关心她?
银楼就是她的命啊。
阿娘曾教她认命,她偏不,一直挣扎一直反抗,直到後来遇上银楼楼主,那个执意要她叫爹的人。
後来她终於知道,那个她不能去的地方是什麽,那年她十二,第一次出任务。
那恶心的味道,令人作呕的肢体动作,少女的痛苦呻吟,男人喘着气的压在少女身上。那是她第一个的目标,那正喘着气的男子。在他最快活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银楼教出来的杀手很少用上第二招,通常一击毙命。
血浅在少女雪白的身躯上,少女却目无表情的看向前一刻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拔出头上的发饰一下一下的刺向男子,直至血肉模糊依旧不放手。
她冷眼看着,直到房外传来动静,本要动身离去,衣角却教那衣不蔽体的少女抓着。
带我走。她的眼神对着她说。
本来,她不应多管闲事,但她的眼睛像极了阿娘,那无助的眼神,叫她一时心软。她明白,带上她是负累,但不带她走,她的下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