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麽多想,对於自己给予简意的关心还是蜂蜜茶,我一切凭感觉走,直至某些时刻才能领悟自身的一些无法忍耐。
我能感受那注视逐日渐明的重量,尤其是转眸抓住对方紧张撇过的余光,感觉、还挺有趣的。
「你又迟到了。」
「是啊,睡过头。」我无所谓的轻笑,见她手里拿着张薄纸,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又来交罚写?」
「……」
「这次又为了什麽原因?」我勾手要简意过来,从包里拿出瓶蜂蜜茶放置她头顶,一脸瞬间定格的机械样我看得直想再多放,观察她会不会有更多反应,可惜我只买了这罐。
「唔、」简意手顺而转移的眼珠子放置颈後,那是她紧张的惯性动作,不知何时我发现了这一点,「睡过头。」
我勾起一侧嘴角喷笑,「这不就和我差不多?」
简意抬首眼睛直勾勾地瞅我,我疑惑:「干嘛?脸上有东西?」
「没事!」
「装无辜看我分数也不会白白增加喔。」我收拾桌上散落的纸张,含笑地收拾,听见她不悦的小小地嘟嚷我臭美,眼角余光里她窃笑喜悦的脸却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弯起嘴角的弧度似乎又扩了些。
有时,生活中的一些发现会使人,特别地着迷。
简意就是这样的存在。
那会让我不自禁的往前一步,忘却身後我该有的顾忌。
运动会那日的傍晚,在去往烧肉店前我先回家了一趟打算慢点过去,收到胖子意外传来的简讯,说着三年八班的野孩子们正翻腾得要把整家店给掀了,还吵着要老师买单,因此胖子正找我求救。
顿时我深感手里的荷包轻了许多,为了预备等会的大失血,选择了步行到餐厅,在某条街边的便利商店意外瞅见了个很像简意的身影。
我顿住脚步,细细停看。
那的确是她,简意拿了瓶咖啡到柜台结帐,拿零钱时还笨拙的把钱包里的零钱洒了出来,顺而露出慌张的脸,估计嘴里嚷着的是不好意思的话语。
男店员脸上仍挂着和蔼可亲的笑脸,相对的简意反倒急着离开,放了零钱发票也没拿就匆匆出了门,留下错愕的店员在後头叫喊,我好奇的等她走远後才进到店里买瓶蜂蜜茶。
「一共是二十五元。」我抽出张钞票顺口问了:「刚才那女同学怎麽了吗?」
「啊?」隔着收银台他回神的重复喔字,客人都在眼前了哪来发呆的道理?「那位刚才给错钱了喇,叫都叫不住耶,走得很急。」
对方顿了半晌又开口,眼里闪烁的一切全显现於话上:「你们认识吗?还是想把她?是吗?是吗?长得还不错啊!有眼光!」
我抬眼,没有回应,「多给还少给?」
见我笑得友善却语带淡然,男店员识相地关上废话系统,眼带怯懦的避开我目光,又飘移回我轻笑的随意样,敛起畏缩,他稚嫩的五官顿时配上欠扁的憨笑:「少给呦!」
「……」
我想这大概是店里要挂微笑的规则,要不就是这孩子天生开朗得讨打。
「算到我这里吧,一同加进来。」我拿起蜂蜜茶,忽视店员粗框眼镜掉到鼻梁的迟钝样,现代小孩打工真是轻松得可以,我暗自叹气。
附近环绕寻找穿着学校运动服的学生,最终发现简意人坐在公园长椅那里,唇畔微笑地瞅望前方嬉闹的孩子,不久拿起手边的白色机体望了一眼,动作重复了三次,依仍挂着笑。
接着她打开咖啡的盖子,试了数遍还没转开,这回似乎下定了决心,看来用尽了全力的她面目狰狞地咬牙切齿:「转不开……」
下秒放松的宽下肩背,满脸呆滞,我上前由後接起咖啡,换上了蜂蜜茶。
「青春期喝咖啡不好,喝这个吧。」
看见我的反应不是开心,反而更添恍惚,她目光直瞅我的那份讶异通通浮现在她表情:「甜的也不好啊……」
预料之内的她询问我为何没去参加,随口搪塞了个理由带话过去,她的惊诧只维持了一分钟,注意力随即又回到了沙坑的小孩那。
「只是忽然觉得我是鱼就好了。」
我深瞅许久出此话的简意,她轻哂的侧脸乾净洁白,我顺而她凝望的方向瞅去,才发现她突其而发的话语来自那男孩手边的透明袋。
「怎麽说?」
「听说鱼的记忆力只有七秒。」她敛眸,略带失落的语气道着,「有些事情如果可以忘记就好了。」
而我不明了她的失落哪里来。
我想这句话也适合套到我身上吧,我不明了对她的在乎打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