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调整好心态,装作从容地走出人群,在坐上凳子後戴上分类帽,视线瞬间就被遮住,刚才听过的沧桑声音开始说话了。
「喔喔,真是有趣的脑袋,充满了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念头……」
「原来是穿越过来的灵魂,怪不得这麽早熟……具备了冒险精神,不如说是好奇心过剩,就像葛来分多一样,啊哈!也有无所畏惧的勇气……」
「野心倒是不小,有想要证明自己的决心……虽然的确是属於葛来分多,但是你去史莱哲林也非常合适……你觉得都可以?那就……葛来分多!」分类帽耳语般地在我耳边喃喃自语,过程中我只记得脑筋一片空白,感觉上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结束。
我拿下分类帽,走向葛来分多的长桌,途中特别确认了欧菲莉亚的表情,幸好她只是了然於心地看着我,没有太失望我的学院跟她不一样。
「莉莎!这里!这里!」爽朗宏亮的喊叫声在掌声和欢呼声中特别突出,长桌的正中央留出了大概十五个人的空位,而叫住我的人就坐在空位旁,那人有着一头显眼的红发,一眼就能从远方看到,说到红发不就是某个葛来分多世家的招牌特徵吗?
「查理!还有派西,好久不见。」一走近座位,我就开心地向卫斯理家兄弟打招呼,有熟人在学校特别令我感到安心。
「莉莎,真高兴你也是葛来分多,我就说嘛,你一定会跟我们同一个学院的。」查理拍拍我的肩膀,笑得嘴都快裂开了,和坐在他对面的派西一比较,显得不太爱笑的派西看起来很严肃。
我们家和卫斯理家关系不错,从家谱上来看,两家算是远房亲戚,都有布莱克家的血统,再加上又有同龄的孩子,所以从小就玩在一起。
虽然因为鲁休斯和亚瑟两人关系恶劣到近乎绝交的地步,两家几乎没有任何交情,但是马份姐弟还是时常跟着我和哈利到卫斯理家玩,孩子们都相处融洽,除了跩哥跟荣恩互相看不顺眼外,彼此间的关系就像是青梅竹马一般亲密。
一大群未成年巫师凑在一起最爱做的事当然少不了打魁地奇,而且往往能在比赛中培养感情,至少我是靠打魁地奇才和卫斯理兄弟他们立即混熟,而魁地奇也是欧菲莉亚最不擅长的事,我们玩魁地奇时,她只能在一旁观看我们比赛,不过那倒也让她觉得有趣。
十七岁的查理比起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成熟不少,不过他特有的开朗笑容让他仍像个大男孩般,反而是他的弟弟派西看上去都比他老成不少。
「可惜你今年才入学,要不然你就可以看到比尔当上男学生主席的神气样子,连我都替他感到骄傲!」查理话匣子一开几乎就停不下来,幸好他还懂得控制音量,只让我和派西听到。
这期间又有好几个新生被分到各个不同的学院,反正只要分院结果一出来拍手就对了,我发现就算是史莱哲林的学生,其他三个学院也会给予热烈的掌声,看来在我们这个世代,学院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麽糟糕,让我安心不少,要不然学院之间的对立往往是最难处理的人际问题。
「比尔毕业後决定去哪里就职了吗?」我好奇地问。比尔的确是优秀到就算当上男学生主席也不令人意外,不过他毕业後的去向我还没听说就是了。
「他八月就到埃及古灵阁当解咒师了,说是朋友介绍他工作的。」派西边看着前方的分院仪式边对着我说,现在正好轮到乔治。
「葛来分多!」才一下子,分类帽就说出结果,我们这桌又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旁边的查理甚至吹着口哨,派西也和我一样在卖力拍手。照分类帽的语气来表达的话,一定是「啊哈!又一个分到葛来分多的卫斯理!」
乔治一副受到热烈欢迎般挥手致意,脸上装出诚恳的表情,短短的路程硬是被他走成红地毯,很认真地在耍宝,让不少人笑出声,着实娱乐了一把观众。
真是爱演戏的家伙,我可以想见以後的学院生活铁定不会无聊,因为卫氏兄弟想必会把霍格华兹闹得天翻地覆,想当然耳我会非常乐见那样的趣事发生,说不定我也会成为始作俑者之一。
乔治在我对面坐定後,佛雷也马上就被分到葛来分多,他也跟他兄弟一样,以走红毯的气势接受掌声,接着一副还不够尽兴的表情在我和查理之间做下。
我们同龄的玩伴中就只剩下欧菲莉亚没分到学院,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她铁定会被分到史莱哲林,所以就算还没有轮到她,她看起来也老神在在的样子。
又有好几个新生被分到各个学院,一会的时间就轮到欧菲莉亚了,全部的人屏气凝神地关注着她,毕竟谁不认识魔法界有名的马份家族,只见她浑身散发着女王的气势走到前面,傲慢又极具自信地戴上分类帽,说来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分类帽仅仅是刚碰到她的发顶就声嘶力竭地喊出史莱哲林,欧菲莉亚就这样受到史莱哲林热烈欢迎的情况下,走到天生属於她的学院桌,坐定後对我假笑一下,我则是回敬她一个白眼,这是我们彼此之间打招呼的默契。
「欧菲莉亚还真是一点都不出乎意料。」查理看着已经回过头与别人讲话的欧菲莉亚,表情自然地说。
「她可是属於史莱哲林,说不定以後还会领导整个学院。」我理所当然地说,也知道她必定能在学院里过得如鱼得水,不只是从小就展现高超的社交手腕,也懂得观察别人,但她又是我看过最率真的人,不过她的这一面通常只展现在亲人和好友面前。
我们可以说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也是最有默契的夥伴,或许超越了手足之情也说不定,我何其有幸能跟她成为最好的朋友,或许这是我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不能跟她同个学院,不能一起上课或是住在同个房间里共同生活,我仍然感到很惋惜。
「派翠西亚.雷斯壮!」一名黑色长发的女生走出队伍,苍白的脸孔面无表情,一副贵族的姿态显现她不可一世的傲慢态度,但是比起欧菲莉亚,她缺少了贵族特有的优雅气质,多了分乖戾之气。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是她的行为却一点都不受人喜欢。
派翠西亚.雷斯壮不只是贝拉.雷斯壮的女儿,还自认是我的死对头,老是找我麻烦或是挑我毛病,总是跟我过不去。我猜测除了我以外,有可能会当欧菲莉亚副手的人就是她。怪不得在列车上欧菲莉亚要我答应那件事,就连她也不喜欢跟派翠西亚.雷斯壮相处。
想来就觉得可笑,她凭什麽能站在欧菲莉亚的身边趾高气扬,还在背後说我的坏话,还不是因为她的妈妈跟水仙是姊妹,欧菲莉亚才不能不理她!靠关系的话,我祖母还算是她的曾姑母,论辈份我还比她大呢!我不服气地想,不过说实话,我还是很羡慕她能跟欧菲莉亚在同个学院,一想到欧菲莉亚的身旁站着她的身影,我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有股淡淡的失落感。
跟欧菲莉亚一样,这次分类帽毫不犹豫地把派翠西亚.雷斯壮直接分到史莱哲林——专属她们的学院。
分完学院後,雷斯壮边走边笑得骄傲无比,还示威似地看了我一眼,才在欧菲莉亚身边坐下,对她露出谄媚的笑容。
「跟她相处几次,都觉得她不好相处,辛苦欧菲莉亚了。」佛雷也看向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微笑地安慰我说:「莉莎,别太在意她那些小动作了,我们不跟她一起玩就是了。」
「说的没错兄弟,连我们都无法逗她发笑的话,还真无法成为朋友。」乔治也转头看了一眼史莱哲林那桌的情形後,就面向我们眨了眨眼睛表示赞同。他们的安慰使我不再那麽失落了,我感激地看着他们,连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起,和他们笑成一团。
从小双胞胎兄弟就很懂得察言观色,虽然他们爱调皮捣蛋,总是惹得茉莉生气,但是都不会越过界线造成太严重的後果,算是很有节制地在胡闹。他们最大的优点其实是非常具有同理心,与朋友嬉闹时他们懂得节制不会玩过头,如果朋友隐瞒难过或是生气的情绪时他们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并且用他们的方式来安慰别人。
就这方面来说,他们真的是很值得深交的朋友,但是被他们捉弄的时候就无法这麽想了,幸好我跟他们同样是担任加害者的角色,没有这个困扰,不过就辛苦被欺负的人,例如他们的弟弟荣恩就常常被玩弄,谁叫他的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属於被欺负时会很有反应的典型类型,会让人欲罢不能。
等到全部新生都分配到各个学院後,邓不利多校长站起来致词了几句,不外乎就是欢迎新生的到来,和一些在学校生活的注意事项,还特别强调不准去禁林冒险或是在校园里夜游,说到这里时双胞胎眼睛一亮,明显就是在打鬼主意的样子。
对他们这种好奇心过剩的捣蛋鬼来说,大人越是禁止做的事就越要去做,那个「不」字还真有种致命吸引力,虽然我没资格说他们不对就是了,毕竟我深藏在内心里渴望冒险的慾望也正在蠢蠢欲动。
「既然都交代完毕,那废话也不多说,开动吧!」校长一说完,桌上原本还空无一物的金色碗盘都瞬间盛满了各式各样的料理,从前菜到汤品都一应俱全,大厅像炸了锅般吵闹欢笑着,此起彼落的交谈声中穿插着餐具碗盘的碰撞声。
我看着面前的料理,每道菜看起来都很好吃,我几乎每个都拿了一点,隔壁的双胞胎吃得很起劲,盘子堆着的食物像山一般高,想必他们都饿坏了,连讲话也顾不上。我一边吃着晚餐一边观察周遭,偶然中与坐在斜对角的棕发女生对上眼,她青涩又有些不安的神情透露出她也是新生之一,或许会成为我未来七年的室友。
「你好,我是伊莉莎白.波特,你叫我莉莎就可以了。」我露出友善的笑容向她打招呼,虽然不擅长认识新朋友,不过多认识一个同学也不错。
「你好,我是安娜.菲尔,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就好。」安娜也微笑地说,脸上的表情难掩紧张的情绪。
「很高兴认识你,安娜。说不定我们会成为室友呢,听说葛来分多的宿舍是女生两个或三个人一间,男生则是四到五个人挤一间。」我蛮喜欢安娜散发出来的优雅气质,她不是那种漂亮到会令人眼睛一亮的女生,但是她很有个人魅力。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莉莎,能跟你成为室友的话也蛮不错的。」安娜似乎是稍微放心了,语气没那麽紧张,表情也放松下来。
「你是来自巫师家庭吗?看你好像有认识的朋友也读这所学校,不像我都不认识任何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其他人搭话。」她问。
「对啊,我爸妈都是巫师,跟其他的巫师家庭也有往来,所以有一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在同间学校。那你呢?是来自麻瓜家庭吗?还是也有家人是巫师?」我喝了口南瓜汁润润乾燥的嘴巴,这味道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就仅是能入口润喉的程度而已,我砸砸嘴才回答她的问题,也好奇她的家庭情况。
毕竟从小就是在魔法界长大,也从来没去读过麻瓜的公立学校,我重生的这辈子很少会接触到同年龄的麻瓜孩子,所以对能认识麻瓜出生的同学感到有些新鲜与怀念,毕竟上辈子的回忆虽然大致记得,但是细节已渐渐模糊,感觉也不同了。
「只有我妈妈是巫师,爸爸是麻瓜,我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就读一般的公立小学。我家人很少跟妈妈那边的亲戚联络,听说是因为反对他们结婚而双方闹翻,到现在还没有和好,不过我很少听妈妈提起这件事,我也不敢问她。」安娜有些失落地说。
「有时候家人难免有不合的时候,不过我想总有一天自然就会和好的,毕竟彼此都是很重要的家人,不太可能一辈子都在吵架。所以我们小孩子烦恼那麽多也没用喔,我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愉快地享受校园生活,因为一辈子只有一次珍贵的学生时代。」我安慰她,试图以俏皮话逗她发笑,安娜也很给面子地转忧为喜,露出比刚才还要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莉莎,如果能跟你成为室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既然说到我出生的地方,那你有去麻瓜世界玩过吗?」安娜好奇地问,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紧张的感觉,我也一样放松下来,心中的旁徨减轻不少,跟她聊天是一件还蛮愉快的事。
「当然有,而且很常去。我妈妈其实也是麻瓜家庭出生的,她常在放假的时候带我和弟弟去麻瓜世界到处逛逛,我和朋友也会去电影院看电影,你也喜欢看电影吗?」
「我爱死电影了!最喜欢爱情片和恐怖片,不过我很少去电影院,票价都太贵了,所以都是在家看电视。虽然比起电视我还是比较喜欢去电影院观看,那种身临其境的临场感才足够。」安娜有些遗憾地说,接着又开心地分享她看过哪些电影,对它们的评价又如何。
我很热烈地跟她讨论着我们都看过的电影剧情,一旁的双胞胎兄弟一听到感兴趣的话题也凑过来聊天,我们四人因为兴趣相同聊得很尽兴,到後来就连安娜也可以屏除一开始的不自在,很自然地向乔治和佛雷攀谈,我们一路聊到甜点上桌了还是欲罢不能。
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让彼此都卸下心房聊天,我跟安娜在相处上果然很合拍,真是太好了,看来以後在学院宿舍里也不会感到寂寞,不过我还是开始想念欧菲莉亚了,不知道我以後能不能去史莱哲林的学院宿舍找欧菲莉亚呢?
就算学院不同,我还是希望能跟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想像着如果我穿着已经外出一整天的制服直接躺上她的床的话,不知道洁癖的她会露出怎样生气的表情,或是不顾形象用愤怒的吼叫声把我赶下床,光是想像就觉得愉快,我在心里大笑着那个有趣的画面,稍稍冲淡了内心的寂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