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少女的詩 — <少女系列> 少女的致詞

「任粒粒,等陈晓学长致词完後就换你了喔。」耳麦中传来老师的声音。

「知道了。」对着对讲机低语,看了最後一眼手稿的内容後,任粒粒就把手中的手稿揉成一团球,塞进制服裙的口袋里。

她一直盯着前方正在致词的陈晓学长,直到耳中听见司仪说出自己的名字。

「在校生——任粒粒致词。」

才从後台走出来,和迎面而来的陈晓打声招呼。

「副会长辛苦了。」

「粒粒你倒是总让我惊喜,等会加油喔!」

她笑着点头,走到麦克风前。

「各位贵宾,老师以及应届毕业的学长、姐,你们好。我是在校生任粒粒。

首先要特别跟感谢帮我修改致词的一字眉老师,一字眉老师别瞪我,你看大家不是都笑的很欢乐吗?

好的,刚才那个是故意让大家放松心情的桥段,希望大家有笑出来,当然这个也是和一字眉老师串通好的。(笑)

我在一年级入学没多久,最先听闻的名字便是刚才致词的陈晓学长。那时候他刚得到代表本市去参加全国数理大赛的资格。後来我才知道,原来陈晓学长一直是那种传闻中的人,万能第一、学测分数也是本市最高、破运动会100公尺男子组赛跑记录,却不肯加入田径队……关於学长的传闻,实在太多了,那个时候我一直在想,有什麽事是他不擅长的吗?

直到有一天因为下雨,因而取消女子排球队的训练,在雨中和大家道别後,我到图书馆溜达。

发现空无一人的图书馆内有一个人在自习,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才刚考完段考,即便是像本校一样有严重升学压力的学校,在刚考完大考,普遍学生都会选择放松身心。但却有一个人,还坐在图书馆内,这让我很好奇他是谁,却不太好意思太靠近而打扰到他读书,於是我去问了图书馆内的老师。

『他啊,当然是陈晓啊,你知道陈晓吧?任粒粒,你该多学学陈晓啊!他每天啊,都会来图书馆,从放学读到晚上呢!有太多人说他是天才了,但他们根本没有看过他的努力!

因为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所以我对这段话记得特别清楚。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特别关注陈晓学长,虽然他对我而言依旧是传闻中的人。

在一年级下的学期末,我知道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陈晓学长当上了学生会副会长。而另一件事就容我卖个关子,晚点再说。

因为得知陈晓学长是副会长这件事,於是我加入了学生会。这个决定让原先排球队的学姐、队员们很不能谅解,因为高二正是训练最集中的时刻啊!但我跟他们说,我一定能兼顾两者的。好险没让这句话食言。

虽然我是二年级才加入学生会,但和里面的人却处得相当不错。因为成为副会长的缘故,陈晓学长的自习地点从图书馆变成了学生会会办。

除了需要排球队训练的日子之外,其他的日子我都会留下来和陈晓学长一起念书。

大家可能不知道吧,学校为了节约能源,因此放学後的会办被限制只有一排电灯能够开启。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两人在总是在同一排灯下,同一张课桌上一起自习。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学长看的书并不是高中课本,於是我好奇的问了。

『副会长你看得是什麽?』

『我在预先学习大学课程的必修内容。』

『副会长对未来已经有打算了吗?』

『对啊,目标非常明确。』

『既然你不是在准备学测,那就教我功课吧!这一题数学,我已经卡好久了!』

於是从哪个时候开始,陈晓学长开始辅导我的功课。

因为被限制在同一排灯光下,所以两个人的距离真的非常近。近得每一次我都能清楚看见陈晓学长耳朵上的痣。

其实每次陈晓学长低头在我的讲义上写着计算过程讲解时,我都在看他的眼睫毛,所以每次他看着我问『听懂了吗?』还没等我回答,只见我傻呼呼的表情,他又会低下头换一种更简单的讲解。

於是,我的讲义上密密麻麻充满了,万年第一的陈晓学长亲笔写上的笔记。可能连学长的讲义都不一定有这麽密集的书写笔迹。学长的粉丝们不要激动,我是不会把笔记分给你们的。(微笑)

但其实呢,在这里我必须向学长道歉,虽然不像学长那样聪明,但我也不是你所想的笨蛋,我一直都在校排前十名内。不可能需要你讲log基本题还要说到三遍以上才会明白,关於中国历史我也可能比你还要熟悉!

我知道你们一定好奇陈晓学长怎麽会不知道我的校排成绩呢?这都要感谢我们学校的排名方式是只公布学号,而不公布姓名的方式了。

但,即便如此,陈晓学长每天和我一起自习时,也可以清楚看见衣服上所绣的学号吧?!我知道你们是这样猜想的,但是呢,一直以来,只要是学生会开会或是放学後的自习,我都会和排球队的队员们交换制服呢!如果是其他时候会面也会穿上排球队的队服。非常幸运的,这个计画没有被拆穿,也因此学长就这样辅导了我一年的课业。

这一年的读书真的非常开心,每天都窝在小小的会办中,在同一排日光灯下,两个人分别拉两张椅子共用同一张课桌,不管是分别念书或是陈晓学长教我课业的,这段在学生会会办的自习时光,真的让人感到非常怀念。

高二期间,我努力维持课业,让自己保持在校排一的位置。当然学长并不知道,他仍旧以为我是个总是发呆对课业毫不起劲的家伙。

这也是我今天可以站在这的原因。没错,在要升高二那一年,我得知,本校的在校生致词都是由第一名的同学负责的。去年的在校生致词理所当然的是陈晓学长。而今年,为了瞒着学长到最後一刻,我去拜托负责毕业事宜的老师,正巧他是我的小论文指导老师,请他将在校生致词的名单以学号的方式呈现。甚至连预演我都翘掉了,对,我就是那位学号90458的致词代表。

最後,非常感谢一字眉老师让我这样荒唐的致词稿过案。也非常感谢在座的大家听我说完这个故事,一字眉老师要我表达的是即使恋爱还是暗恋都不忘要保持课业。(笑)但我纯粹只是想要分享这段故事罢了。十八岁的我们,总是会做许多冲动、荒唐、不知所云……的事情,但正因为我们十八岁,所以无所畏惧。

欸,陈晓学长,等一下毕业舞会要记得请我跳舞喔,还要把扣子留给我!(大笑)

在校生,任粒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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