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轩九年,春。
霁朝。
今日乃春分,往年的今儿个都是雷雨交加,今天亦不例外。
「娘娘,外头雨下得可真大呢!不如今日让奴婢去皇后那儿禀报一声,说您病了,想歇着,您今日就别去请安了吧!」
清早,羲妍边服侍凝枫用早膳,边嚷嚷着不想去皇后处请安。
「是我平日里太宠你了麽?这种话你也敢随口嚷。」凝枫眉头一皱,接着道,「若後宫嫔妃依天气决定是否晨昏定省,那麽,朝中众臣可不就要凭心情选择是否上朝了?」
「娘娘,天雨路滑,万一不小心受了伤,奴婢难给陛下交代阿……。」
「你啊,就是鬼灵精怪,理由可真多呢!」凝枫点了点羲妍的前额,「为人处事该以诚为旨,不得失规矩。」
「娘娘未免也太给瑞祥宫那位面子了。」羲妍嘟着嘴,很是打抱不平,「平日里就属皇后娘娘最爱找我们麻烦呢!」
见她任性的很,凝枫轻叹了一口气,便不再接话。
羲妍是凝枫的贴身侍女,自从凝枫入宫便服侍着,比起主仆,她们更像姊妹,私下里常常斗嘴玩闹。
同她一块服侍凝枫的,还有沐晨,然而,她俩不同的是,沐晨是凝枫自家中带来的丫头,从小与凝枫一块长大。
「眼看就已匆匆七载流逝,颇令人感叹啊……。」凝枫突然呢喃自语。
羲妍不解地看着凝枫,问:「娘娘是想到甚麽了?怎就感伤了呢?」
此时,沐晨正捧着珠宝木匣朝她等走来,听闻她们的对话,道:「娘娘大概是想到初进宫的往事了吧!七年前的春分,正是娘娘入宫的日子呀!」
虽说沐晨是凝枫的家生丫头,然而,在宫中她仍以奴婢自称,并称凝枫为娘娘。
「啊!我怎麽就忘了呢!」羲妍好似想起什麽,说:「当时娘娘可是入宫五女子中,唯一被封为才人的呢!其他主子都只受封宝林跟御女呢!」
「可不是吗?娘娘打从那一天起,便深深夺走皇上的心呢!」沐晨笑道。
「娘娘姿色撩人,气质典雅,看上去就是与众不同。」羲妍接话。
凝枫拿起帕子抿了嘴,笑着说:「你们俩聊得倒畅快,都忘了时间啦!」
羲妍看了看外头,说:「是该给娘娘更衣了。」
很快地,沐晨从木匣里捡了几只钗,又拿了些钿花,替凝枫梳了个盘桓髻。
而羲妍也已取好牡丹紫媚衫,准备替凝枫换上。
「哎呀!我说沐晨妹妹,娘娘如今已是正一品的宸妃娘娘,只用些钗,怕是要给别人说笑了。」羲妍边说边在凝枫头上插了一支极精致的翠玉流云步摇。
凝封见了好气又好笑,道:「羲儿总要我穿金戴银,不如你也插上一支吧!」
说完,凝枫随手从匣子里拿了玉簪别上羲妍那头坠马髻。
「奴婢只是个下人,实在用不起这等好东西。」她伸手欲剥下那玉簪。
「羲姐姐可是看不起这玉簪?」沐晨笑问。
羲妍顿时急了,道:「娘娘明监,羲儿没有啊!」
凝枫见了直笑出声,说:「那就好好戴着。」
「奴婢谢娘娘大方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