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恐怖情人系列之四】至死不渝的我們 — 追憶之章 4 遺留之物

「袁伯伯好。」叶星阳说,她请家中的司机送她到袁家,袁轩宇在电铃声後很快就开了门,吓了她一大跳。

「星阳,快进来吧!」袁轩宇说,让叶星阳进了门,到客厅坐下。

袁轩宇虽然不是袁舍的亲生父亲,但他们却长得十分相似。袁轩宇的头发茂密但多已斑白,相貌英俊、身材修长,气质则比袁舍斯文许多。假使袁舍乖乖念书、结婚生子,或许老了就会像袁轩宇这样,始终充满含蓄的魅力。

「听说伯伯有东西要给我。」叶星阳说,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她小时候曾到袁舍家作客,总是觉得屋子里充满一种秘而不宣的气氛,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怕说错话,让人莫名紧张起来。

叶星阳以前不喜欢袁舍家,现在自然也没有改变。

「这是在他的住处找到的,我没有打开,我想这是他跟你说再见的方式。」袁轩宇说,拿了一个小纸箱给叶星阳。

她伸手接过,放在腿上。箱子没有装满,里面的东西随着动作而相互碰撞,叶星阳猜不到袁舍会想要留给她什麽。

「听说你想要参加袁舍的丧礼。」袁轩宇在叶星阳右手边的单人椅坐下,语气充满关怀。

「嗯,这是我回来的目的。」叶星阳说,她虽然化了妆,但仍掩盖不住肿胀的眼睛,她只希望自己别不小心哭出来。

「一直以来,你都对袁舍很好,反倒是他竟然做出了这麽忘恩负义的事……」袁轩宇说,叶星阳看得出他正在承受丧子之痛,同时被袁舍承认自己是伤害叶星阳的共犯而自责不已,但叶星阳很清楚这绝对不是袁轩宇的错。

「我也对袁舍做了很过份的事。」叶星阳叹了口气说:「我早就不恨他了,只是不知道怎麽面对他。」

「你没想过要把真相公诸於世吗?」袁轩宇问,叶星阳的案子在袁舍死後出现了新证据,又重新被炒热了起来。

叶星阳当初对一切闭口不谈,增加了调查的难度,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在保护凶手。

「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那些人,所以我受惩罚就够了。」叶星阳说,放在纸箱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手指都开始发白了。

「什麽意思?」袁轩宇不解地问。

「都是因为我,他们才会被杀死。我对他们每个人都做了很过份的事,所以温杰予才会盯上他们,把他们当成工具,达成惩罚我的目的。袁舍一直提醒我温杰予很危险,但是我完全听不进去。现在我信了,温杰予根本就是个恶魔!」叶星阳听到自己尖锐的声音,像只吵闹的乌鸦乱叫一通,理智输了这一轮,叶星阳看着袁轩宇惊讶的表情,感觉自己的神智逐渐回到身体中,慢慢地冷静下来。

「喝点水吧。」袁轩宇温和地说:「你还好吗?」

「对不起,袁伯伯,我太激动了。」叶星阳调整好了呼吸後说:「我有持续在看医生,也有按时服药,但是我有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情绪,突然爆发出来。」

「寻求帮助是好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袁轩宇说:「袁舍从来不肯向我求助,好像怕自己会添麻烦似的。我本来以为他过得不错,除了成绩有些退步以外,他交了不错的新朋友,还一起出去旅行,看起来他的生活已经慢慢回到正轨,谁会想到事情发生得那麽突然。」

「新朋友?」叶星阳忍不住好奇地问。

「是个很开朗的女孩子,袁舍也有留些东西给她。」袁轩宇说。

「女朋友吗?」叶星阳问,内心有股酸酸的醋劲涌上来,世界上有人比她和袁舍更加亲近,这点令她难以忍受。

「应该不是,只是谈得来的朋友。那女孩的妈妈好像认识袁舍的生母。」袁轩宇说,叶星阳不禁暗暗吃惊。

「那他们应该有很多事情可以聊。」叶星阳说,这下她不止吃醋,还涌起了一阵强烈的妒意,袁舍和那女孩拥有她无法介入的关系,她永远只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总是沾沾自喜的蠢女人。

「袁舍的亲生父母并不是个好话题。」袁轩宇欲言又止地说,十分引人怀疑。

叶星阳想要继续问下去,但袁轩宇并不想讲更多关於袁舍身世的事,彷佛那是一道深刻的伤口,不希望任何人触碰。他把话题转移到叶星阳身上,问她要在台湾待多久、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想见的人。

叶星阳可以接受这种礼貌性的关注,逐渐找到了彼此舒适的距离。

叶星阳内心有两股力量在拉扯,其一是赶快回家看看袁舍到底留了什麽给她,其二则是忘了来过袁舍家,继续努力试着好好生活。

面对袁轩宇或许不容易,但比面对袁舍简单多了。

叶星阳跟袁轩宇聊到双方都找不到话题,停顿的时间长到难以忍受,才终於结束了这一场久违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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