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既華而婉,萬乘之姿 — 奪權

允华今日自皇宫返便赶去了春水殿,初闻喜讯,他比婉容还要高兴。

「容儿这一日歇的可好?在御花园那时可真真吓着本王了。」允华俊美的容貌,似那城北徐公再世,便是如现在这般关心的面容也显得格外好看。

「妾身无恙。王爷赴中秋宫宴可一切无事?」

允华面容瞬间黯淡下来:「皇后娘娘见皇阿玛兴致正好,求了让允庭回宫探视,说是思念殷切。皇阿玛看皇额娘和皇兄母子情深,便允准了。」

礼亲王允庭,既是嫡子,又是长子二阿哥,但才质平庸,皇后又不得皇上关爱,自是比不过额娘万千宠爱集於一身、学富五车又军功累累的允华。清代虽已没了封建制度,但湘贵妃和允华用了千方百计,联合一众大臣劝说皇上,允庭便像被忌惮着一般被撵到西安做官。

「皇上一向看重王爷,且礼亲王月余之後也必须回去。」婉容保守地答道。

「但他待在宫里,本王就如坐针毡。本王是宠妃所生,非嫡非长,额娘的荣宠也终究会随着年华的逝去而消散。容儿,本王真有些不知所措,你可有想法?」婉容浅浅一笑:「妾身不敢妄言国政。」

「这是国事,却也是皇族的家务事,许你说。」

「如若礼亲王殿下前脚离开西安,当地居民便因亲王府兵无人管束而民乱四起,皇上会作何感想?」

允华思忖了一会,恍然道:「西安百姓安分守己,那是全凭允庭亲自督导,皇上既不会疑心是本王刻意而为之,又能让允庭无声无息的离开紫禁城。」允华捏了捏婉容的脸蛋:「亏得容儿伶俐,想得出两全的法子,着实替本王分忧。」

「妾身妇人之见,王爷抬爱了。」

婉容和允华相视一笑,阖眼而眠。

光阴荏苒,已到了礼亲王回宫探视的日子。婉容腹中胎儿已足四月,小腹微凸,但仍是陪伴在允华书房,共论朝政。

「禀报王爷。」传信的小太监小林一揖,急忙跑到允华身边附耳报讯。

「荒唐,竟有这等事,你先退下吧,记得回头查清楚点。」允华难得露出了忧容。

「何事使王爷心烦?」婉容问道。

「早闻皇兄在自己府上总鬼鬼祟祟练着兵,不想他竟趁这次回京城的机会将二百府兵藏在离皇阿玛的紫禁城仅一步之遥的眉岭,实在居心叵测。」允华叹道:「眼下礼亲王府兵已然抵达,不如将此事呈予皇上如何?」

「妾身认为不妥。允庭府兵按兵不动,如若贸然上奏,皇上不免有些疑心。况且允庭只携了区区二百护卫,并没有闯入宫门,还是静观其变,维持本来的计划为好。」婉容福了一福,允华赶紧上前扶着:「容儿身怀六甲,别老行这些礼。你说的有理,就这麽办吧。」

看着自己的夫君,婉容不禁感叹:这世上再多险恶,再多不如意,有他足矣。

今日是皇上为了迎礼亲王回宫所设的宴席,允华、婉容和几位位分高的嫔妃都受邀前来。

「允庭,你许久未与你皇阿玛见面,快敬你皇阿玛一杯。」皇后仪态万千,端坐於皇帝身畔。

「儿臣敬皇阿玛一杯,恭祝皇阿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允庭眉宇间气焰凌人,身材更是人高马大,俨然是武人姿态。但是,在皇上面前,他却是如绵羊般温顺、恭厚;「儿臣自西安带来一珍宝,特来献予皇阿玛。」

皇上面露喜态:「快呈上来。」

礼亲王带来的礼队悠悠数十人,自殿门外鱼贯而入,队伍末了那人拿出了一镶花木盒,内里便是京城内皇亲贵族都十分钟爱的夜明珠。那小小一颗珠子,在夜里便闪烁不停,可爱无比。

「这夜明珠朕也用不着,便赐给刚刚有喜的昱王福晋。」

婉容闻得此言,便恭敬的谢过了皇上,而允庭则是面有不悦。

「本王也敬皇弟。许久未见,皇弟你,英姿勃发,更胜当年。」

允庭傲慢瞟了允华一眼,允华便道:「皇兄远离京城多年,看上去倒是稳重不少。」他话锋一转:「据说皇兄将西安治理得那是井井有条,人民都敬服不已,更称皇兄是一代贤王呢。」

允庭一听此语,便骄傲道:「那是,你皇兄旅外任官多时,自然受臣民爱戴。」

此话一出,只见帝后脸色陡变。允华出言相激,便是要使皇上一见允庭便心生芥蒂,好三言两语将他打发出去。

「皇长兄所言甚是,臣弟无时不向您看齐。」允华唇角一勾:「只是,臣弟和西安一位地方官是老友,他近来书信予我,说道没有皇兄亲自管治,西安可说没了以往的光彩呢。」允庭听闻此奉承之语,自满笑道:「西安那曾是多辉煌的古城,在本王治理之下,那是繁花似锦啊。」

霎时一声巨响,皇帝龙颜盛怒,摔落台阶之下的酒碗支离破碎,洒落的酒水溅了皇后一身。满厅堂的人皆诚惶诚恐跪了下来,允庭更是慌得连声求饶。

「真是放肆,朕命你去西安便是要你安份守己,不想逆子竟回来耀武扬威,在地方当起了山大王,置朕颜面於何处?置大清国威於何处?」皇帝冷哼一声:「倒像是皇后你一手拉拔长大的好儿子。」

「皇上息怒,允庭他没有这个意思的,臣妾⋯⋯」皇后辩言未尽,皇帝便打断道:「莫再狡辩。逆子允庭,违背朕意,意欲起义地方,今削去其所有爵位,除掉一切事务,贬为庶人,幽禁於宗仁府。」

众人见皇帝语出不留情面,都不由得暗暗吃惊。这时却听允庭仰头大笑,半晌方止。

「众府兵听命,刺杀皇帝老儿,擒拿我七弟,众皆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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