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心所深深深深深愛上的妳 — 七、絕望的瞬間

醒来之後的我,总算是和昏迷的我比较起来,康复的情况快了许多,渐渐的手脚接受了指令,平时躺在床上,手脚也可以做一些抬起放下的动作。

慢慢的,身体有了力气,总算是连翻身也可以自己来了,也让学姐们在照护我上,也省力许多。

各位客倌想想,快百来公斤的肥宅,在完全没有主动出力的情形下,完全靠外力每二小时翻身拍背一次,那一定是很累的,为了学姐们年老色衰的身材...我是指学姐们年纪也在大了,体力难免会有点下降,咳咳咳...平时下班还要照顾小孩和老公,想必一定是很辛苦,尤其是老公...我是指学姐们平常上班比较忙,容易晚下班,老公一定会很想要跟学姐们好好相处的,咳咳咳...我绝对没有说学姐们跟老公亲热会消耗比较多的体力,不要把力气花在我这种清醒的肥宅上!而且既然我已经清醒了,学姐自然也不会再让我过的那麽爽......我是指他们为了我好,要我多进行复健,我绝对没有说他们怎麽样喔!嘘~

在我醒来的当天晚上,隔壁床来了一位女生,很年轻的女生,应该是比我小吧,感觉上,不过应该也有二十几岁了,看上去这麽青春貌美就住进加护病房,以我的角度观察而言,是非常难以置信的,除非,有什麽特别的病况,导致还在清醒、四肢活动健全的情况下,就住进了加护病房...。

我心里这样想着,学姐们就过来交班了,正好是熟识的文华姐,另一位则是文娟姐,说到文娟姐,我们在单位一直被送作堆,可是我有女朋友...之前啦,而且文娟姐也有老公跟结婚了,但是我们在单位会故意开玩笑的互叫对方老公老婆(开玩笑的),我也有跟(前)女朋友报备了,他也可以理解,也就笑笑的听我在说,至於为什麽会这样子叫?那当然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啦~有机会再用特典的方式介绍罗!

「ICUone就家诚嘛!不用多做介绍了!」文华姐这样子跟文娟姐说着。我心里小声的说:虽然我清醒着,病况也稳定,也不用交的这麽随~~~易嘛!也可以讲一下我晚餐吃多少啊之类的。

「喔,我老公嘛!我知道啦,那个死老头,也不快点出院!家里都只有我一个人在扫除,很辛苦的耶!」文娟姐用着轻松带点玩笑话的语气回覆,听着让我心中顿时无语了起来。

说完,他们二个看了我一下,打了声招呼,就走向旁边要交第二床了,而第二床的正妹似乎在闭眼休息,晚上了我也就看看而己,就闭目休息,但耳边还是传来了文华姐跟文娟姐的交班内容。

「ICUtwo,张佳珍,ER入的病人,诊断是Aneurysm(动脉瘤),主诉头痛剧烈难受,感觉像爆炸一样,所以到ER求治,一来就会诊我们NS,排了个CT(电脑断层),初步看是在右侧的MCA(中大脑动脉)有一颗,PCA(後交通动脉)那里也有一颗,值班医师就先收进来,由於形状的问题,没办法用夹的,预计会排手术要进去塞,所以就先收上来观察了。」文华姐详细的跟文娟姐交班。

「那有排什麽时候吗?」文娟姐回问。

「可能要等今天白天了,最近的刀比较满,看VS(主治医师)排什麽时候。文华姐回道。

「嗯,好吧。」文娟姐回道,二人一同看了看病人,文娟姐拍了拍那位小姐,过了一下子,那位小姐张开了眼睛,看着文华姐跟文娟姐。

「不好意思,您好,我是大夜班的护理师,我叫文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来,我们交接班都会看看病人的意识,不好意思喔!」文娟姐缓声的解释着。

「嗯...没关系,麻烦你了。」那位小姐,也就是佳珍回道。

「有没有那里身体不舒服吗?。文娟姐接着问。

「现在还好,也没有什麽头痛了,谢谢。」佳珍思考了一下後回应。

「好的,有什麽不舒服要马上说喔!那请好好休息。」文娟姐说着。

「好!」只见佳珍回应後不久,即闭眼休息逐渐睡去。

而我就在旁边听着,看着文华姐和文娟姐离开了病人单位忙碌了起来,我东看看西看看,夜也深了,耳边除了机器的声音,还是机器的声音,我也就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进入睡梦之中。

这天也是我醒来的第一天,虽然之前是意识不清,感觉和睡觉似乎是一样,但当我再度入睡之後,又有感觉那麽些不同。

这样子来说好了,之前尚未清醒的我,主要是身体上无法接管,五感的感觉也被剥夺,只有偶尔有听觉受到刺激,不然大多时候,我是没有什麽感觉存在着的,而在我清醒之後,五感的感受一直存在着,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确实是又回归到了我的人生。

而当我入睡时,可以感受到我整个人的个体有休息的感觉,在脑海里,是个完完整整的人形,而并非单纯的意识可言,要我来说的话,当然还是睡觉比较好啊!我可不想再陷了昏迷了!

睡着睡着,到了白天,周遭的声音逐渐吵杂了起来,人音也此起彼伏,我也逐渐清醒了起来,看了看时间,嗯八点半左右,看了看周遭,应该是刚晨会完,正要准备各自交班了吧。

得知了现况的我,看了看邻床的佳珍,嗯还没有醒来,虽然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不过既然醒来了,就先不要再休息吧!

而正当我还在发呆之时,看到文娟姐跟颜儒走了过来,看来白天是颜儒来负责我们这一块了,听他们交班的内容,我当然是没什麽特别好交的,隔壁床的佳珍当然就是重新交班了,内容和昨天大同小异,听着听着,他们交完了班,先走向我这里来,我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他们看了看,我当然是没什麽问题啦,就走向了隔壁的ICUtwo。

老样子,他们二位看到佳珍,还是把她叫了起来,这也是没办法,在神经外科这一个单位,最怕的就是病人的意识有变化,这通常表示不会是件好事情。

而佳珍被叫醒之後,颜儒和佳珍问候了解一下之後,就继续去交班第三床了,而我躺了一下,颜儒拿了药过来,我就立马吃了下去,吃完药物,还是有点想疲惫的感觉,就睡了一下回笼觉。

睡着睡着,似乎是到了十点三十分会客时间,我也就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隔壁床的佳珍,身边有着几个人,看上去有点像是父母亲,聊得内容大概也就是关心病情吧,而这时,我的主治医师大源哥走了过来。

「家诚,还好吧?有没有什麽不舒服?」大源哥双手叉在医师袍向我问着。

「嗯,还好,目前没有什麽不舒服的,昨天也有睡,只是满容易醒的!」我回着。

「嗯,有睡就好了啦,你之前都睡这麽多了,哈哈!」大源哥轻松着开玩笑说。

「还是不太一样的好吗?大源哥!」我笑笑着回应着。

「好啦,没什麽事就好,先跟你说一下,可能明天或後天就会转去病房了喔!你也知道,加护病房没办法留你太久!」大源哥正经着说。

「嗯!我知道,我现在也还好,把床位给其他更迫切需要的病人吧!」我回应着。

「那好,最快就明天吧,怕你父母亲不会过来,我晚点打电话跟他们说一声。」

「好的,那就麻烦你了。」这件事情说完之後,大源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倒是没有再提到昨天说的那件事,我心中却难免在意着。

躺在病床上是寂寥又无助的,意识越清醒就越是如此,但是还是要忍耐着过,而且在加护病房不容易分清楚白天黑夜,常常有人在加护病房待的迷糊了,就会开始脾气浮躁,行为脱序,这有个名词,叫做「ICUsyndrome」,中文是加护病房症候群,主要是由於感官被限制着所导致的,身为专业人员的我当然不能让自己沦落至那种情形,所以我也尽量让我放松一下。

就这样间竭性的休息,到了下午三点,精神也渐渐的有了起来,刚好看着隔壁的佳珍也是醒着的,我便将自己的床头摇高,试图向着佳珍搭话。

「你好啊,室友,我是家诚,请问你的名字是?」虽然我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可是我总不能直接说出来吧!所以还是要假装的问一下。

「你好啊,我的名字是佳珍。」听着佳珍有点有气无力回着,大概还是有些不舒服吧。

聊着聊着,互相介绍自己的工作啊,从而得知原来他是位老师,也才刚出社会没有几年,平时三不五时就会有头痛的情形,吃个止痛药也就好了,只是这次太严重了,吃了止痛药也没有缓解,才来急诊。听到这里,我便问了佳珍:

「那你对动脉瘤有什麽观念了吗?」

「就是血管壁变薄所形成的突出啊,只是因为我们是在脑部动脉,所以才会这麽慎重吧!」佳珍想了想回应着。

「那有跟你说要怎麽处理了?」

「有说要进去开刀啊,好像是要在动脉瘤里面塞东西吧!我听到的是这样子。」

「那听到要手术,你的想法?」

「我就心想说,怎麽会这麽严重啊!头痛竟然会造成这样!可是也没有办法,医师有跟我说如果动脉瘤破掉的後果,听到就更让人害怕了,唉。」佳珍充满着担心说着,而我知道他一定会紧张,所以我才多多问她,让他多说说,把内心的担忧说出来,多少可以放松一些。

「你说你也是这一科的,那我问你唷,开刀手术之後,应该不会有什麽後遗症吧?」佳珍仍旧充满着担心问着。

「其实还好啦,不是开脑不用担心~是从你的股动脉,呃...你不知道什麽是股动脉?就是...你的大腿根部那里,有个很粗的大动脉,从那里进去,把动脉瘤塞着,这样听起来应该还好吧?」我试图简易的说明了一下,好让佳珍可以理解,而避免担心,不过好像不小心骚扰到了她一下。

「喔...这样听起来就还好!谢谢你喔~」佳珍有点害羞的回覆着。

之後我们就东聊聊西聊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着聊着,到了下午四点,看了看前来交班的护理师,嗯还是文华姐,看着小夜班所有的学姐先大交班後,由副护理长宣导一下事情後,宣导完之後,就各自到病人单位交班了。

而文华姐和颜儒走向了我们这二床,老样子,我没有什麽好交班的,只是多说了个预计明天转病房,而隔壁床的佳珍,由於是文华姐接进来的,所以也不用特别讲些什麽,也就说个,预计明天要进开刀房把动脉瘤塞住,交班完之後,照旧老样子的先过来看看了我,跟我聊了聊二句,确认我没什麽问题之後,便走向了隔壁床。

看了看佳珍,文华姐和颜儒也都认识他了,所以先打了一下招呼,只见佳珍微笑着正要开口回应着,突然在那个瞬间,佳珍的突然整个右脸的表情垮了下来,然後整个人失重的重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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