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年,我愛上一個同 — 那年,我愛上一個同。(中)

最先意识到我不对劲的是我室友,刚开始确定自己喜欢他没多久,我就和室友促膝长谈了好一阵子。原本,大家都是觉得这段感情还是早早灭了得好,当时我也是如此认同的。但等到我发现到自己的感情无法控制的茁壮时,他们总是笑着鼓励我设法掰直他,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事是不可能的。

偶尔,被他吵得烦了我也会向室友们吐吐苦水、发发牢骚,他们原本也是希望我和他别再走那麽近的好,免得迟早伤了自己。

可我,放不下,除了喜欢上他,他也是我非常重视的「朋友」,室友们听我讲了几次,也就还是放我一个人,把这份情,埋的深藏。

当时的我,其实真像个不定时的炸药,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牵动我的情绪,但久了也学会了把情绪深藏,幻化做笑脸,神色自如的面对一切,包括和他聊天。

而我真正崩溃的那一次,记得是个傍晚,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原本就女人病来潮腹疼得情绪不太稳定,正准备和他分道扬镳回宿舍时,他突然神色严肃的沉默了一下。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头低着说道。

「那就去追啊。」当下的我,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带着颤抖,不知道是疼出来的,或是气出来的。

「抱歉,我先走了,明天再跟你聊这事。」转身离开前我还是扯出了个笑容和他挥了挥手。

在回宿舍的路上,他的话,他的语气,他的情绪,不断在我脑海中重复播放。关上宿舍门的那一刹,忍了一路的眼泪,终究还是在室友面崩了盘。

室友看我不发一语的哭着,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等我哭停了,回过神,我室友才开口问我,「怎麽了?」

「他有喜欢的人了。」我答,脸上的笑大概比哭还难看。「我跟他说了我肚子疼明天再和他聊这个问题,我应该开心的,开心他终於即将有个伴,而不是天天在憧憬着爱情,可我也喜欢他啊,我也不想要喜欢他啊,为什麽他喜欢的是同性啊,喜欢他多累啊,我也不想要喜欢他啊……」一股脑的,把所有不愉快,倾泻而出。

我室友也没说什麽,只是静静地拍着我的背,帮我递着卫生纸。泪水流完了,我被室友半推半就的拖去洗了个澡。那个晚上,我没有睡,只是坐在书桌前,写着日记,写着这一段感情,这一阵子的所有事情,累了就抬头发呆。我没有再哭过,只是心里很麻、很苦。

隔天,我第一次翘了整天课,手机关机带着钱包、相机和少许东西,再三和我室友们保证我不会做傻事,一个人,去了海边看海拍照。平日的早上,人很少,快入秋的天气,太阳,也不是那麽烈,半倚着石头,我坐着,看着海浪一波波打上、再消退。

没带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槌了槌僵硬的双腿,一个人,再搭了车回学校。

在回程的车上,我将手机开了机。预料之内的,来自室友、同学和他的关心、慰问。我一个一个回复了,又再一次跟室友保证我啥也没干而且准备要回去了。回完了所有讯息,他却打了过来。

犹豫了几秒,我还是接了起来。

「你怎麽了,一整天讯息不读不回,电话也不通?!」同Line上一样的问题,忽地我才意识到,也快6点了。

「不是回你了我身体不舒服就睡了一天啊,你赖没看?」我应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我就看你回了,没仔细看就打过去了,抱歉。」「身体,还好吗?」

我叹了口气,「这不是好好的在跟你讲电话吗。」

「说吧,我知道你很想跟我提你那男朋友。」8个多月的认识,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他还想说什麽。

「诶,你怎麽知道!」

「昨天答应你的,我没傻,还记得,说吧,哪系的,大几?」

「应日的,大三。」他的语气带了一点,青涩。

「他追你,你追他?」

「不……我就喜欢他。」

「确定也是弯的?」

「打听过了,应该是。」

「那就追呗。」

接下来的内容记不太清了,大概是讨论着他喜欢的那个他是怎麽样的人,和怎麽去接近吧。

再来的日子,我藉着要他多找那个应日的男的,而减少和他见面的机会。他追他的事,随着他一天天的报备,我和我室友也没少知道他们的进展。

「正常的女孩子不都觉得伤心或愤怒吗,你这样把他推向另一个人,真的好吗?」我室友某天对我说。

「我正常过吗?」我自嘲着回问,「再说了,如果我不把他推向他,难道还要阻挠他们吗?」

当我知道我喜欢上他的那刻起,就早已明白这段感情的终点,能微笑着结束,大概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我室友看着我,沉默了许久。

「你这样我很担心。」

「都多大的人了,不就一段未果的感情,我还能怎麽样,不会有事的啦。」我朝她笑了笑,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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