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堕天使』?没想到……她竟然是拉菲姆家族的人!」凡妮莎跟嫚西斯均一脸震惊,她的名声在魔女界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无人得知她的生长背景跟所属家族,但凡是魔女都想在有生之年见上这个传说一面。
外面突然传来轰隆钜响,巨兽咆啸的声音让玻璃窗隐隐震动。留下索垠照看,众人连忙一齐到外面查看状况。
一只高级魔兽挥舞六对漆黑色的骷髅翅膀,在天上不断徘徊旋绕,时不时张开血盆大口朝地咆哮,刮起阵阵气流。只要是看到牠的人都目不转睛瞪着天上这只不速之客。虽然魔兽引起一片惊恐,但学院结界坚固,即使一直冲撞也无法轻易冲破。
「赶快把牠打下来!」
忽然一个娇媚女声从天上传来:「唷!这麽多人来欢迎我,感觉是挺不错。可再不赶快打开结界让我家宝贝下去,有傻子保不住命──怪不得我。」
魔兽背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火辣,一颦一笑媚态动人。
缇莉蕥先是双眼一眯,觉得那面孔有些熟悉──忽然一声大喊:「闇堕天使?」家族宅邸中摆有每代当家魔女的画像,虽然装扮相差甚大,但五官根本一模一样!
「赶快打开结界!」
「不行!那只魔兽太危险,不能保证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不能轻易冒险!」
意见瞬间分歧为两派,到底要不要打开结界,一时之间闹哄哄,让在魔兽上的莉塔忍不住翻了白眼,「哼,小鬼就是经不起吓……我家宝贝不屑吃人骨,牠吃的是高级粮食。」顿了顿,她嫣笑道:「再不让我下去……後悔就来不及罗!」
几番折腾之下,凡妮莎运用董事特权将结界开了缺口让魔兽通过。庞然大物在众目睽睽之下降落於广场之中,女人轻盈跳下魔兽,然後伸手拍拍魔兽的头,牠一脸幸福痴傻地收起翅膀,乖巧缩成一团,令围观在数公尺外的学生莫不瞠目结舌。
「呵,好久没看到这麽多年轻小夥子,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她笑得妩媚,让许多异性升起一股燥热之感,无关乎情爱,只是一种本能反应。
缇莉蕥走上前,恭敬说着:「我是缇莉蕥˙拉菲姆。」按辈分来说,眼前这个人可以称之为祖先级人物。
女人望了她一眼,媚眼一眯,「喔,是小妮丝的女儿?想当初还是个要人把屎把尿的小女娃,现在长这麽大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些话,让人忍不住在脑中幻想缇莉蕥小时候讨奶喝的画面。
她轻眼一眨,四处环顾,「好了,回归正题──我可爱又讨人厌的学生在哪?」
可爱又讨人厌的学生?
看众人一脸狐疑,她再补一枪:「就是烨斐那死小鬼,快带我去找他。」众人脑袋瞬间当机一秒,随後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发出惊呼:「啊──?」
一阵骚动之後,亚滫等人疏散围观人潮,带着莉塔进到医疗室中。
莉塔从容不迫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能把坐椅子这个动作兼具豪迈跟性感,真是令人赞叹。一双修长细腿交叠,抛下亲爱学生震撼弹後,到现在没开口说半句话。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中莫不好奇她跟烨斐是如何认识,还有师生这件事的真实性……不过这并非当务之急。
亚滫忍不住问了一句:「请问您有甚麽方法吗?」
莉塔看向亚滫,忽然眼睛一亮,起身走到他跟前,白皙玉手滑上他的脸颊,亚滫心有惊慌,却不敢贸然退开,
「真是个小帅哥,你想知道的话──今晚好好陪陪姐姐,就可以免费告诉你唷!」话一出口,众人脸色像开了强大雨刷瞬间刷白,经过百年光阴淬链後,价值观就变得这麽开放吗?
平日冷静如亚滫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尴尬回应:「我……」
莉塔伸长纤指勾起他的下颔,露出既危险又妩媚的笑容,「开玩笑呢!你太小了,姐姐吃不下去,就算真要吃──也是先吃了床上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鬼灵精!」
推开亚滫,她踩着细长高跟鞋走到床边,「我会来这可不是碰巧或偶然……要不是这小鬼跟我交换条件,我才不想管这档事。」红艳指甲轻划过白皙脸颊,望着床上的人,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四天前──
「炼技˙显影。」浴室中的镜子忽然变得如清澈水面泛起一阵涟漪,镜中倒映出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张艳丽脸孔。
莉塔先是一愣,随即眯起杏眼瞪视对方,一股不好预感油然而生。她这个古灵精怪的学生会在这个时候点找她──绝对没好事。
烨斐笑咪咪说道:「莉塔老师,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喔!」从这张脸上完全看不见任何心虚或是不好意思。
莉塔回以一笑,「老师也是!想死你了──!你不在之後,老师少了许多乐趣呢。」
两人一来一往之间,明显话中带刺,要说多假有多假,可表情又是如此真挚令人动容。但他们真会想念对方?除非两人脑子一起烧坏了。
寒暄了一阵子,莉塔先切入正题:「好啦!别再跟老师打哈哈,快说──你想拜托我甚麽事?别说你是单纯来打招呼,鬼才相信。」
烨斐调皮一笑,接着说:「不愧是老师,我的确有事需要帮忙,这件事只有最美丽动人的莉塔老师能帮我,就算是学院中的教师恐怕也没辙呢。」
见这小鬼把她百般捧上天,看来这次的要求非同小可。
下一秒,烨斐的神色瞬间转换,异常认真,「老师,我遇上一只喰虫,它附在我的朋友身上,我希望可以在不伤害人的条件下让它转移。」
听见这荒诞无稽的要求,莉塔直接泼他一盆冷水,「烨斐,你在跟老师开玩笑吗?就算转移成功,说不定人已经被啃食得乾乾净净,还是赶快杀了他,减轻痛苦比较实在。况且你要去哪找个愿意牺牲的蠢蛋让喰虫转移?」
对上烨斐坚定的眼神,莉塔恍然大悟,她紧蹙柳眉大声喝斥:「傻瓜!你要让喰虫转移到自己身上?你去了学院之後,脑袋不好使啦?」
「我有信心能斩杀它。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想请老师帮忙。」他说得从容不迫,彷佛要做这件要命勾当的不是自己一样。
「那位『朋友』对你来说有这麽重要?需要你做到这种地步?烨斐……这不像是我认识的你。」
「老实说我跟他没有要好到舍命程度,但是我想确定一件事加上受了嘱托……老师,这次你帮我,我可以给你有关『那个人』的相关线索。」
莉塔眸中闪过异样色彩,明显产生动摇,「你这小鬼有了线索?」虽然烨斐诡计多端,但她知道他还没大胆到敢骗她。
见烨斐神色笃定,几番思考後,她难得叹出一口气,给予忠告:「先说清楚,老师没有十足把握……加上也要有甘愿冒险的人帮你。你虽然是最深得我心的『好学生』,但老师绝不会为了你赔上自己的性命,明白了?」
她直接点出核心问题,她相当清楚自己不是愿意牺牲奉献的滥好人。
烨斐点点头,露出美丽笑靥,「谢谢老师,预计四天後我就会行动,再麻烦老师到学院一趟。」
简洁扼要叙述完事情经过,众人一阵错愕,原来烨斐早就打算涉险!
「所以我是专程来帮这个脑袋突然出了问题的傻小鬼,现在考验我的好学生人缘的时机来了,在场的人……谁愿意冒险赌命,跟着他瞎搅和呀?」
「我们!」紫阳紫月异口同声回应,神色相当懊恼,「喰虫……我们早该发现才对,父亲就是死在这东西手上……」所以两人一直隐隐觉得那股诡谲气息熟悉,但下意识避开过去不愉快的记忆,所以选择忽略。看见烨斐现在的模样,他们自然十分不好受。
亚滫、伊里枢和珞飞跟着附和:「还有我们。」
莉塔大概没想到不要命的人挺多,呵呵笑道:「看来我的可爱学生挺有人缘,自己拿着性命开玩笑,还是有人要陪他一起疯,艾因,你呢?」语毕,脚下浮出一个传送阵,一名少年顿时出现在她身边。
众人不约而同升起强烈敌意,警戒突然出现在房中的不速之客兼世界级通缉犯。
站在莉塔身旁的艾因面无表情,语气淡然回道:「莉塔小姐,时间紧急,比起烨斐的性格问题,还是先救人要紧。」
「等等!你是怎麽突破结界进来的?你有甚麽目的?」
莉塔先是呵呵一笑,补充道:「区区的双重结阵勉强挡得住我家宝贝,想挡我开的阵?那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话一出口,自然是把学院建立的声望狠狠踩在脚下,但在场几位魔女面露崇拜目光,似乎丝毫不介意这种小事。
而艾因听见充满攻击性的质问话语,湛灰视线淡淡扫过众人,「我无须向你们解释,我只知道再拖下去,烨斐极可能会丧命……」
清秀面容看不出特别情绪,语气却异常坚持,「我受到嘱托──奉献生命也要保护他的安全。如果你们没有这种觉悟就不要废话,我自己也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