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帝斯亚学院某处的小花园中,一名银发少年正倚着一根象牙白圆柱,闭目休憩。
原本处於沉眠状态的人,表情渐渐变得痛苦狰狞,纯白制服因为被双手紧紧揪住而出现许多皱褶,冷汗从额前沿着俊秀轮廓滑到白皙颈间,一惊之下,猛然睁开眼。
「呼、呼……」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看向蜷缩在自己身旁的蜥蜴,庆幸牠没被惊醒。
少年弓起身子用手臂将自己圈住,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视线直直望着远方,似乎想捕捉些甚麽,却是甚麽也没入他的眼。
傍晚时分,柔黄的阳光洒在银发上显得耀眼夺目,四周景物也是缤纷十色,但他完全无法感受由炫丽色彩交织而成的景象,映入他眼帘的世界──非黑即白。
拉尔尼亚突然抽动一下,淡淡瞥向身旁的人,「怎麽?」
烨斐轻笑,「没事,做了个噩梦,我呀──很久没做噩梦了。」笑容中,带有自嘲的意味。
牠眉角微扬,不屑地说:「哼……所谓的噩梦,只是人类潜意识用来挡住真实的枷锁罢了。汝的内心……有不想见到的真实吗?」
真实的枷锁……
如果过往的一切是真实,我宁愿它只是一场噩梦──因为梦会醒来,但真实却会永存於回忆之中,无法消散。
看着烨斐神色改变,以往带着笑意的唇抿成一条线,清澈双眼染上一层忧愁,拉尔尼亚不禁愣住了……这是牠印象中的那个少年吗?抑或──这才是他隐藏起来的真实面孔?
烨斐突然站起身,一眨眼,脸上浮现以往的笑容,「欢迎仪式差不多要开始了,带着你太醒目,先送你回夜馆,如何?」闻言,拉尔尼亚俐落地跳上他的肩膀,肥短的尾巴挂在半空中晃呀晃。
「人类的行为真是吊诡,特地帮敌人办欢迎仪式,做作。」拉尔尼亚不屑吐槽,龙族中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
「哈哈,先给点好处,之後用各种方式把人弄到精神崩溃,可以增添更多乐趣,要是身体可以拿来做实验的话就更好了,毕竟自愿当实验体的人不多……」用天真的笑容说出这麽可怕的话,拉尔尼亚顿时无言。
牠不禁好奇地问:「到底是谁跟汝灌输这些可怕的想法?」总不可能一出生思想就如此偏差吧?肯定有始作俑者。
「以後有机会,再介绍给你认识,我想她对你应该很感兴趣。」不只是龙族,还变种成蜥蜴,肯定会让莉塔的双眼发出闪闪精光。
「……」某种不好的预感在拉尔尼亚心中萌芽,牠下意识摇头,「算了,吾对人类没兴趣。」
烨斐歪着头,好心替某人辩解,「放心,她是个不错的人,我从她身上学到很多,是位好老师。」
拉尔尼亚最好会相信这种鬼话!刚刚不是还说要把人折磨到精神崩溃吗?这样哪里不错?根本是神经病!
同时间,某个无名小村中的魔女家中,正发出骇人听闻的惨叫声。
「呵呵,乖──别哭,姊姊会温柔对待你!」
「啊──!我不要──!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