嫚西斯笑得如鲜花般灿烂,魔女本质显露无遗,「准备好了──那麽……测验开始!」她的纤长手指轻轻一弹,箱内灵球忽然有了生气,从略微震动到互相猛烈碰撞,它们蜂涌而出,在圣帝殿内横冲直撞,许多人被乱冲的灵球打得鼻青脸肿,惨叫声此起彼落。
已经有所捕获的人,紧紧握住手中的球,眼神及动作一致转到烨斐等人的方向。
「请跟我住同一间!」众人一同奔驰的声势浩大,地面发出『咚!咚!』声响,好不惊人。
「小烨,别被震跑了喔!」紫月和紫阳一脸笑嘻嘻,接着加入抢球行列。
再这麽下去,不被分屍才怪──可是自己又不想跑给人追,白白浪费体力,得找个不用劳动的好地方……
他往上一看,眼中映入天花板上发着璀璨光芒的巨大吊灯,嘴角不自觉上扬。
「小烨,快跑!」烨斐一回神,发现只剩自己愣愣站在原地,一大票人像饿死鬼般蜂拥而上,一大群人堆叠成塔的场面很是壮观。
抓到了!几人在心中窃喜,却赫然发现人不见了!
正当大家努力寻找时,一人突然大喊:「在上面!」
银色发丝在空中飘扬,烨斐在被扑压前凌空一翻,藉由小型的吊灯当作施力点再轻巧跃到主灯上,所幸这盏吊灯坚固,足以支撑他的重量。
「啪!啪!啪!」紫月紫阳很有默契地用力鼓掌,活像在看马戏团表演一样开心灿笑。
烨斐将手心摊开,刚刚跳上来时,他顺手抓住朝自己冲来的紫球,球在他的掌心中悠游自在地来回滚动,乖巧无比。紧接着紫球发出淡淡亮光,一串文字在球面浮现,如跑马灯不断回绕。
『恭喜中奖!兑换奖品需以此物为依据,请妥善保管。学生会长──亚滫˙阿尔斯。』
他收起紫球,一派悠闲地坐在吊灯上,待在这里很安全,因为鲜少人跳得上来,就算上来了,吊灯也会因为支撑不住重量而坠落,没有人傻到入学第一天就破坏公物……所以大家只能眼巴巴望着吊灯──却无可奈何。
测验时间剩下短短一分钟,大多数人开始乖乖认命,暗自祈祷自己未来的室友不要是个怪人就好。
烨斐从上俯望纳入自己观察资料库的四人──紫月紫阳不断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让很多追着他们跑的人累个半死。珞飞在自身四周做了个小形结界,别人若试图靠近就会被弹得老远。而伊里枢浑身散发沁入心脾的阴冷杀气,不论有没有带把,胆敢靠近的人──他就毫不留情予以攻击。
事到如今,已成定局。
「时间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嫚西斯一个口令,全部人一个动作,俗话说的好:『宁愿惹强盗,也不要惹资深的魔女!』
烨斐从吊灯上跃下,轻盈降落在自己的座位附近。
紫阳忍不住问道:「你们拿到几号?」
珞飞诚实回答:「没写啊,只写换奖品用。」他一说,四人同时望向他,「干、干嘛?」这样很吓人耶!
「我们该不会被诅咒了吧……」五人一致摊开手心,同一色泽的紫球写有同样字句,尤其是最後的学生会长亲笔签名格外醒目。
「跟你们真是孽缘,但我的天使就不一样了!呵呵──!」珞飞笑得非常灿烂,这大概是他今天最开心的时刻了。
一旁的烨斐笑而不语,另外三人则是瞪着珞飞,露出『跟你一起,我才倒楣』的抽搐眼神。
「大家抓好自己未来的幸福了吧?老师又忘了说──灵球在测验结束时会记录持有人的气息,所以私下换球是没用的。」话一出口,许多在偷偷动作的人吓得停止非法交易,默默把球换回来。
紫阳举手大喊:「老师!我们拿到奖品球耶!」
嫚西斯露出阴险笑容,开口道:「紫……」语气顿时停顿,她尚未能清楚分办两人,立即改口:「帕若安克黎同学,既然是你们拿到──先留着,晚宴结束後,那小子……我是说学生会长自然会处理。」听到她这麽说,五人一齐点头。
不过当她说到学生会长时,有一瞬间──脸上好像出现愤怒记号,烨斐心想这个学生会长能让魔女记恨……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好了,现在依所属之塔分成五组往殿外移动,由红衣级的学生带你们参观学院。之後是自由活动时间,但劝你们别离圣帝殿太远,以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或是遇到特殊物种,牠们的脾气可不太好。提醒你们晚上在风殿举办的迎新宴会务必准时出席,老师最讨厌迟到的学生。」
嫚西斯将接下来的行程大致交代清楚,众人便起身往外移动,井然有序地自动分成五路由身着红色制服的学生带开。
在烨斐犹豫自己应该跟哪一路前进时,紫月紫阳一人一边拉起他的手跟上队伍。烨斐没有拒绝,更没注意到在後方暗自捶心肝的珞飞。
沿着广大长廊一路参观各塔,果然影像跟现实还是有差,实际的视觉效果更为强烈。
浩大队伍从外围绕过各个建筑物,带领的红衣级学长表示现在塔里有许多学生正在上课,没有一处是闲着的,要是全学院的人聚在一起……组成一支军队去攻打皇宫也不是问题。
虽然很多学生想出来凑热闹,可是教师们怕场面失控,只能把他们关在塔内或丢进竞技场自相残杀……所以除了负责新生事务的教师外,其他教师来无影去无踪,就是怕有学生捣乱,得赶紧回去镇压暴动。
不过学生会为了安抚学生,特意向院长请求准许非新生参加晚宴,院长批准後,学生间的躁动才稍稍平复。
好不容易绕完一圈,体力较差的人大喊吃不消,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大致逛完,这里简直大得折磨人,幸好学长有说日後大家可以用传送阵到上课地点,今天是因为要让大家更进一步认识学院才用走的……
五路队伍陆续回到圣帝殿,进入自由时间,处於放牛吃草状态的人反而不知道要做甚麽,只好跟身旁的人套套交情,随便乱聊。
趁旁人没注意,珞飞悄悄走到烨斐身边,「我说天使……呃,烨斐……」
「嗯?」
漂亮的水蓝双眸对着他,胸口猛地跳了一下,「呃,我是想说那个……你、我……」
珞飞一时心慌,变得语无伦次,烨斐极有耐心等待,他突然握上烨斐的手,一脸正色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你看我们连宿舍都分在同一个地方,所以我想问你……」他还没说完,紫月和紫阳冷不防介入两人中间。
兄弟俩有默契地一人一边把烨斐拉离珞飞,「这位先生,讲话就讲话,不要有一些不当的肢体接触。」
「对,你这麽主动会吓到别人。」
「你们跟烨斐好像也不是很熟吧?」珞飞不悦地看着两人,他的话还没说完!半路杀出程咬金!还是一对!
两兄弟对望一眼,露出邪邪一笑,对着人群异口同声大喊:「各位同学!珞飞说他非常想认识大家,特别是美女!有兴趣的人快点排队,机会难得,先抢先赢!」
闻言,许多女孩立刻冲上前,速度之快令人赞叹不已。
「喂!你们两个──!」珞飞正想辩解,无奈重重人墙把他埋没,而烨斐眼见珞飞被包夹,很有良心地替他默哀了一下。
「你们俩真够狠。」倚靠在墙边的伊里枢双手抱胸,同情看着被包围的某人。
兄弟俩眉开眼笑,毫不愧疚地辩驳:「谁叫他对小烨动手动脚!话说回来──小伊,你干嘛都不笑啊?摆着一张臭脸,没有人敢靠近你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人很难插上话。
听到其中一人这样喊他,伊里枢冷冷声明:「别这样叫我,又不是狗。没人靠近正好,我不想变成某人。」
紫阳嘟着嘴说:「可惜你那张脸……算了,我还是最喜欢小烨了!」说着,他又想抱上去,却被烨斐闪开了。
烨斐轻声提醒:「紫阳,这个习惯不好。」两人疑惑看向烨斐,从小到大,就算是亲人也很难认出他们,为什麽才刚见面的他总是认得出来?
看出两人心中的疑惑,他微笑回应:「就算很像,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看着他的笑靥,两人有些傻愣在原地。
此时一群青春少女站在不远处叽叽喳喳地讨论,眼神不断飘来,接着一名面容可爱的少女被推出来,她娇羞地走到四人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後开口问道:「那个……大家说想要多认识你们……能过来一起聊聊吗?」
伊里枢冷淡地回绝:「没兴趣。」
少女灵秀的大眼蒙上一层薄薄水雾,令人看了心生不舍。
见状,烨斐走到她面前温柔拍抚她的头,漂亮面容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并出声安慰:「眼泪只会遮掩你漂亮的脸蛋喔。另外我们正在讨论一些事,不方便过去跟你们聊,真是不好意思。」
不只是女孩,方圆几公尺内的生物全愣住了。
天哪!我也要被拍头!那群少女一脸羡慕,极度後悔刚刚去询问的为什麽不是自己!而当事人愣愣地点下头,失了魂似的默默走回去。
烨斐转过身,便看见三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怎麽了?」
伊里枢认真回应:「比起两个笑咪咪的恶魔和一个神经病,你比较有趣。」
紫月紫阳嘟着嘴不满地说:「小伊很没礼貌!我们哪是笑咪咪的恶魔!不过我们认同你的话,小烨真是太有趣了!」
闻言,烨斐歪过头神色无辜的说:「我看其他人对你们更有兴趣,要不要我招手让他们过来聊聊?」纯真脸庞虽然无害,但心思缜密的程度令人害怕。
「……」三人一同无言。
另一方面,被人群包围的珞飞对於毫无秩序的景象感到相当不耐烦,不禁吼道:「别挤!我快呼吸不过来了!一个一个站好,要有秩序!」他索性发号施令,把对付自家随从那套用在这些人身上,没想到颇有成效,一群人果真顺从地乖乖排队。
霎时,一阵不寻常的剧烈晃动让人难以保持平衡,一大群人摔得东倒西歪。
「这、这是怎麽回事?地震吗?」
尖叫声四起的同时,平坦的地面忽然出现许多小黑洞把人一个个吸进去,恐慌在四周蔓延,更有许多人来不及呼救,黑洞的强烈吸力就把人卷入其中。
这下有趣了……烨斐感到非常兴奋,他总认为测验没有这麽轻易结束,果然不出所料。
一个黑洞突然出现在伊里枢旁边,瞄准目标准备下手,一只手勾住他用力往反方向拉,伊里枢脱离吸力范围,拉住他的人反而被吸进去。
「早上的帐──就算还你了。」烨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眼睁睁看着对方被吞没,伊里枢觉得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下一秒,他朝最近的黑洞毫无迟疑地跳进去。
原本充满人群的大殿外变得一片空荡,了无声息。
两个身影在圣帝殿的屋顶上观望,褐发少年笑道:「今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自己回来。」
嫚西斯瞥了俊美少年一眼,说道:「没做事先告知──要是给副院长知道……你还真不怕挨骂,老师也不会帮你唷。」
「老师放心,副院长说过全权交给学生会处理。而且事先告知反而测不出新生的临场反应,毕竟替学生会延揽优秀人才也是测验目标之一,我先去看看各区新生的状况,就先失陪了。」语毕,少年消失踪影。
嫚西斯远眺晴空,嘴角勾起一抹艳笑,「哼,精打细算的臭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