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換靈:邪教首部曲 — chapter 3

在皇宫的宴会厅里,男男女女衣着绮丽、光鲜,群众在舞池中旋转。黑白大理石地板被仆人擦得光亮,只要灯一照下去便会闪闪熠熠的,只要人站在那地板上,然後低头往下看,就好像在照镜子一样:镜子里映出了跳舞的人群。

大厅的墙壁是白的,贴着墙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支刻满华丽花纹浮雕的金柱,柱子直通天花板,金与金之间又是金,每两支贴在壁上的亮面金柱之间都有一幅圆形的雾面赤金板浮雕画,而在圆顶的挑高天花板上也画满了壁画,色彩亮丽鲜艳。

室内乐团协奏着复三部曲的波罗乃兹舞曲,旋律明亮多彩。又突然响起大键琴的琴声,那琴勾弦所发出的声音叮叮铃铃的像午後森林里下起小雨,有雨的精灵在那里跳舞,不禁使亚瑟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而在他那被布置得充满异国情调的育儿房里,彩绘了一千零一夜故事插画的木质玩具柜上摆满了东方来的新奇玩具,玛特露什卡套娃好像在跳着笨拙的克拉科维克舞。

那年他才五岁,母亲的头发有着淡淡的甜柑橘香,小亚瑟在被窝里听着母亲讲着那类的故事:那些关於精灵、魔法、巨龙和骑士英雄的故事入眠。

想到这里,却感觉那华丽的舞曲中带着一点凄凉,双簧管演奏的主题悠长哀婉,恍惚,如同隔世,岁月就像醇酒一样,喝多了从肚子满上淹到心里,似乎是悲伤?但却又带着一丝甜蜜;似乎是哀怨?又如同幽深的泉水般清澈宁静,不带任何的涟漪,超越了语言的边缘,他进入了一个难以描绘的世界——那个他心知肚明不属於他的世界。

宴会音乐突然停止演奏,灯光亦暗了下来。

公主蒂芬妮站在大门口,侍者们排成两列为她开路。她缓缓地走了进来,今天的蒂芬妮跟亚瑟以往见到的很不一样,夜空蓝的礼服,夜空蓝丝绸蓬裙,布料一层一层堆叠像夜里的海浪,一波一波推向地面,前进时,过长的裙摆被她抛在身後,也像极了推向夜晚沙滩上的浪涛,浪涛声在亚瑟心里响着,她的首饰——深蓝宝石项链和耳环,还有她那头垂在肩上的深棕色长卷发上别着的同样镶着深蓝宝石的纯银发夹,闪熠的光芒是夜空里的星光。

『你今天好美……』亚瑟结结巴巴地说。

『谢谢。』蒂芬妮说。

看着亚瑟,一个如男孩般腼腆害羞的青年男子在她眼前,蒂芬妮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像亮星那般璀璨,那般坚定。

蒂芬妮的爷爷——国王伊夫是被他们国家的人民赞誉为:继他们国家的开国君主後最贤明伟大的君王,把手放在蒂芬妮的肩上对所有的来宾说,今天是他的孙女——这国家未来的女王的成年生日宴会。

四周响起众人热烈的掌声,人们欢笑欢呼,一派欢腾,音乐也继续响起。

亚瑟其实是来自西边国度的王子,而亚瑟的爷爷——国王亚伯特也在舞会的会场中,站在大理石台阶上,站在伊夫国王的旁边。那个时候的国王亚伯特虽然容貌上看起来才六十几岁,但实际上却已经九十来岁了。国王亚伯特尚未登基的时候就已经游历过世界各地,有人说他之所以能够青春永驻,在於他游历远东国度的时候找到了传说中的青春之泉?但是每当亚瑟问爷爷有关於年轻时的游历,国王亚伯特总是装疯卖傻呼拢带过,亚瑟也就懒得再继续追问下去。

『我可以请你与我共舞吗?』亚瑟问,而蒂芬妮也答应了。

他们随着音乐在舞池中旋转,亚瑟感觉时间在那一刻完全静止,其他的所有人都嘎然不动,又或者整座大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已:一个人类与一个女魔法师?他们俩从小就经常玩在一起,蒂芬妮的爷爷和亚瑟的爷爷是多年的好友,实际上他们两个国家是古老而永久的盟约之国,蒂芬妮和亚瑟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亚瑟永远也不会忘记,就在他们六岁的时候,他们在森林里玩耍嬉戏,彼此奔跑追逐,蒂芬妮会施展刚学会的简单魔法给亚瑟看,而也会亚瑟变着唬人的小魔术给她看,天真的蒂芬妮被亚瑟唬的一愣一愣的还以为他也会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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