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祁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一直都很寂寞。
父亲早年车祸身亡後,母亲便再也笑不出来。
母亲爱他,大家都这样说着,但每每看着他这张和父亲肖似的脸,惯往平静精明的母亲便总忍不住的歇斯底里起来,「怎麽能这样对我,你怎麽能!」
从那时起,他们永远都有着一层隔阂。
周遭的亲戚都在等着看母亲的笑话,好面子的她却咬牙撑起了祈家。做为未来的继承人,他受了所有精英教育,身边没有任何的玩伴,所有的人都是以下属的身分陪伴在他身边。
他好孤独。
他完成了所有教师指派的作业,却茫然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麽。
某天他在书房中找到了过往母亲拍摄的电影影带,和印象中截然不同的母亲跃然在屏幕之中,他好奇地看着,开始对演戏这件事情充满了兴趣。透过揣测着不同角色的心境和反应,他好像寻找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里,他不是祁家继承人,他只是祁路遥。从那天起,他爱上了演戏,但他掩饰得很好,就连母亲派在他身边的特助们也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五岁那年,祖父身边的特助带来他同父异母的哥哥,看着母亲濒临崩溃的愤恨神色,他才知道,为什麽明明深爱着父亲的母亲,却每每看着他失控。
比他还大两岁的哥哥,母亲口中卑贱的孽种,韩越。
他不知道母亲和祖父商谈过什麽,让母亲即使非常嫉恨,却依旧接纳了哥哥。
哥哥非常沉默,总是不发一语。
终於有了年龄相近的孩子在身边,他非常的好奇,於是总无视了他的冷漠,笑着脸凑到他的身边。但最後得到的却都是一样的结果,他想,可能哥哥很讨厌他吧?
但很快的发生了那件事情,即使已经过了多年,直到现在,只要闭上眼,他都能够想起那时的场景。
不断震动的手机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咽了口口水,将自己拉回思绪後才接起了电话,「湛路遥。」
「哎,才八年你就忘了你的姓啦,祁路遥?」电话另端传来的娇媚女声欢快地笑着,「我刚刚在跟制片人讲话啊,你找我干嘛?」
「能帮我个忙吗?」无视了她有些嘲笑的口吻,他口气极轻的问着。
对方愣了愣,然後又很快的回道,「当然当然,不然啊,如果不是常常能在片场见到面,我想你早就忘记我这个青梅竹马了吧?嘻嘻。」
听见这话他闷闷地笑了,语气却不含笑意,「真难笑呢,陆荃陵。」
「陆荃陵这名字真是太难听了,拜托,叫我绻陵好吗?」她没好气的说着,「不过这事不澄清不行,不是我难笑,是你演戏演太多,幽默感全飞了,请检讨你自己。」
湛路遥叹了口气,怎麽这人废话还是这麽多?
「好啦,不要叹气、不准不耐烦。」绻陵格格笑着,「说吧,亲爱的祁路遥小朋友,你要我帮你什麽忙呢?丑话说在前面,太难的我可办不到啊。」
「不难的,」他轻声说着,沉默了会後低笑着开口,「你……陪我演场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