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生气罗?」正当我晾衣服晾得兵乓作响时,陈子田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相连的阳台,我看见他穿着居家服,发丝还滴着水。
瞪了他一眼,我将制服挂上晒衣竿,准备回到开着冷气的室内。
「喂,陈子恬。」
他叫了我的名子,可尴尬的是他也叫这个名子。
不知为何,我的手放在拉门上,却好像没有拉开的力气,他到底想对我说什麽?
「借我吹风机。」几秒後他的声音又传来,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即便他看不到。
没有理会他,我用力的拉开拉门再用力关上,连小冀都吓到了。
绕过摆着各科讲义的书桌,我走向橱柜拿出吹风机,动作自然没有犹豫,我干麻要借他?
不知道,我的身体自己这麽做的。
拿起吹风机,我拉开拉门,却听见他低哑的声音轻声唱着:
「我把我对摺轻轻把你也对摺
今生是你借我的来生是我答应你的
越记得越不舍我不懂的
爱得恨得痛得心如刀割痛过就懂了」
看着他在阴影下的侧脸,我模糊的想起学长,莫熙恩。
他曾经拉着我到吉他社借了一把吉他,然後到我们一起吃过起士饼乾的後山,他靠在粗壮的老榕树下,修长的手指轻刷着弦,也波动了我的内心,起了千千万万道涟漪。
任贤齐的对摺,他唱的就是首歌。
迎着微风和稀疏的阳光,优雅的秋天午後,我们哭着一起唱完这首歌,却没问对方为什麽要哭。
鼻音坏了我们的音调,没关系,眼泪炙热的落下,我看着他苦笑。
「为什麽?」我轻轻的问,没指望他会回答,「你为什麽要唱这首歌?」
这首歌给我多大的希望和煎熬,他都不懂,所以才能神色自若的唱这首歌,好像无形的揭开我的伤疤。
我有多想他,我有多想见他,我有多想陪他,我有多想抱着他,跟他勇敢的表白......
「因为,」他打断我痛苦的回首,「这首歌让我认识了一个人。」
眼泪不自觉的滴下,我呆呆的和陈子田隔着一道矮墙对望,朦胧的月洒下银白色的光,在我和他的对望间,我没有擦掉眼泪的力气。
突然,他轻松的跨越矮墙,这是个蛮危险的动作,他却做得轻而易举,轻而易举的站在我面前,我发现他的眼睛也红红的,下一秒,他抱住我。
闭上眼,我嗅着这陌生的气息,没有想要推开,反而还回拥他。
太寂寞也太难过,我们都是,所以只好互相疗伤,藉由拥抱给对方勇气。
往前看的勇气。
*
我睡眼惺忪的拉开窗帘,早晨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温温热热的。
「小冀,早安!」我拍拍小冀的头,接着走进浴室处理小冀的排泄物。
等我忙完,背起书包准备上学时,却看见陈子田靠在我家的围栏,蓬松的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好耀眼,不知不觉我想到昨天晚上......
「陈子恬,冷静!」我推开门,他闻声回头,表情还是一如往常的酷。
「早。」基於礼貌,我先打了招呼。
「昨天的事,」他冷淡的开口,目光看望别处,「别想太多。」
我知道,我们只是都太难过,那场相拥只是一个迟来的安慰。
「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你。」倏地,他冷冷的投来一道目光,令人发颤的刺骨,我吓到了。
眼神,他的眼神好可怕。
我从来就没有误会阿......
/真想知道你将会用什麽形式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