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漂亮的学艺生日快乐!」在刷刷锅店里,全班一起举起可乐。
「谢谢大家的祝福!」我勉强的勾起嘴角,喧闹的声音始终打动不了我。
因为我妈妈还没来,她明明说了今天要来......
「没事的。」我抬起头看向坐在我身旁的男生,就是我原本邀请他结果最後变成全班一起的那个男生。
我不太会记人的名子,除非跟我很熟。
「呃......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子。」想说谢谢但我突然想到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叫尤靖翔。」他喝了一口可乐。
「噢,谢谢你。」我笑了,却不是勉强的。
「其实,我昨天是想请教你数学,不是要跟你来庆生。」尤靖翔一开口,我整个人就僵了。
「不好意思阿......」
「没关系,你的个性众所皆知。」他微微牵起嘴角。
「哈哈......」
「子恬!我们来拍照!」本来想和尤靖翔多聊几句,但是另一桌的女生却找我过去拍照。
我对尤靖翔笑了一下後,开心的走到另一桌。
「子恬,你手机响罗!」坐在我坐位旁边的欣妍举起我的手机。
「谢谢你。」我接过手机,到店门口接电话。
「请问你是陈子恬妹妹吗?」有个甜美又急促的声音传来。
「我是。」
「你的母亲......出了严重的车祸,现在正在XX医院,请马上过来,她的情况很不乐观。」
妈妈......出了车祸......
我擦去来不及落下的泪水,跑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拦了一台计程车,赶往医院。
好不容易找到妈妈的病房,我穿上隔离衣走进加护病房。
「妈......」我握着妈妈的手,看着妈妈苍白的脸,眼泪直掉。
医生走近想告诉我详细的情形,但我现在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妈妈!」我哭得更大声。
「子......子恬......」妈妈虚弱又细小的声音传来。
「妈,我在这!」
「妈妈走後......你要好好活着喔......跟爸爸一起......」说完,妈妈缓慢的闭上眼睛,像一只毫无生气的娃娃,垂着长长的眼睫。
「哔......」机器发出刺耳的声响,我有个冲动,想打爆那台哔哔乱叫的机器,但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死亡时间......」医生冷漠的语调充斥在整个冰冷的空间,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好像我的世界都崩坏了。
「妈妈!妈妈!你不能死阿!妈妈!」我晃着妈妈的手,快醒来阿......快醒来阿......
电视不都这样演吗?晃晃她的手,大力的拍她的心脏......为什麽妈妈还不醒来......
「妹妹你先不要激动,我们刚刚已经联络上你爸爸,他会尽快搭飞机赶回来。」一旁的警察叔叔拉开我,妈妈就要被送往太平间。
早知道就不要答应让妈妈来了,这是什麽烂生日,我的妈妈离开我了......
为什麽?明明早上还笑着对我说:「生日快乐!」的妈妈,现在一动不动?
我坐在医院的长廊尽头,面对急诊室,警察刚跟我说爸爸已经回到台湾了。
我的脑袋几乎停止运转,闭上眼就能看到一幕幕,都是我和妈妈的点点滴滴。
「子恬!」远远的传来爸爸的呼喊,眼泪,又不争气的继续流下。
「我们调了你太太车上的行车纪录器和附近的监视器,发现是一位男子酒驾酿事,已经抓到人了......」在在前方的警察滔滔不绝的说着车祸发生的经过,我则是摆着一张扑克脸。
「最好不要让我找到那个人,否则我让他体会什麽叫生不如死!」实在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我站起身拍着桌子大叫,然後沿着长长的走廊,跑出令人窒息的医院。
能不能当作这事一场梦?我梦醒了,妈妈就会回来了......
呆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连风吹来,都带着压抑,我已经找不到回家的意义了。
手机铃声响起我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通同学和老师打来的电话和讯息,这通是欣妍打来的。
没有心情理会,我将手机关机。
夜里的台北街头很热闹,风声和人们的笑声参杂在一起,此刻变得刺耳。
踩着铺着红砖的人行道,我往更深沉的夜里走去。
/没有心情在意别人的喜怒哀乐
或许是因为我的眼中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