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息浓烈,她的脉搏狂躁起来。
萧炀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又开始哆嗦,心情有些颓败。自己对她来说就那麽可怕,是会吃了她还是害了她?他现在想把她当老佛爷供起来都还怕不够,她就这麽迟钝感觉不出来麽?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哪里有男人活得这样窝囊的,仿佛丢了魂魄,萎靡不振。有那麽一瞬间,他想就这麽把她压在墙上,狠狠地吻她。但是没办法,脑子里突然就冒出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就软了,手也软了。他真的是对她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萧炀并没有继续,拉了苏飞的手,开始一间一间的带她参观各个房间。
沉重的黑色装饰,连沙发的靠垫都是黑色的真皮。每一样东西都值得细细品味,四处的细节都毫无瑕疵。只是,太冷,冷的让苏飞心寒。
走廊的尽头挂着一幅画,是唯一有点温暖感的东西。画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白底碎花的裙子,身材纤瘦,却玲珑有致,站在一个廊柱旁边,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苏飞想,这个男人那麽喜欢碎花的连衣裙,这也算是一种癖?
萧炀在橱窗里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一刻都没有犹豫,第一时间就将它买下。它让他想起看到苏飞的第一眼。类似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影。仿徨的女孩,站在那里犹豫不知该去向何处。
如果一切可以重头来过,他会直接带她离开。什麽地位,什麽力量,对於他都已无所谓。带着她回到这个城镇,过平静的生活。
绕了这麽一大圈,害得她伤痕累累,他们才最终走到这里。可是为何,苏飞她还是在仿徨,在犹豫。她所期待的明天究竟有不有他,他无比惶恐。
「过来,看看我们的卧室。」
他打开卧室的门,不出苏飞的意料,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阴沉的色调。床上居然铺的黑色丝绸床单,还有银色暗纹,奢侈的让人感觉有些张狂,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的。
萧炀从背後圈住苏飞,像只小猫一样用头蹭着她的後颈。
苏飞抓到了他刚才话语中的关键词:『我们』。
小猫要的是食物,是爱抚逗弄。他要的,只不过是她的身体。做了这麽多,换了这麽大的房子讨好她,要的不过是醉生梦死的肉体交媾。他如果想要强迫她,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他这种把女人当作男人附属品的家夥,一直在她推推搡搡的拒绝下,还愿意这样讨好她,已经算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
人,要懂得感恩。
萧炀在苏飞的脖颈留下细致缠绵的吻。这是他们的卧室,他一定会得到她,就在这张他精挑细选的床上。他要她的长发为他披散,他要她的身体为他敞开,他要她跟随着他,享受那极致的欢愉。
「苏飞,你还要我等多久。」
他贴着她的耳朵轻语,口气仿佛是个等不来丈夫宠幸的怨妇。
苏飞没有回答。她看着大床上两个并排的枕头,心酸酸的。了却前尘,是她说出去的话。可是她现在却被自己空白的过往困住了,不敢向前再迈一步。
她不敢回头看他,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她不知道这一步走出去,是悬崖还是坦途。她害怕,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在这一刻升到了极致。
现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他。躲,她无处可去,唯有依靠。
她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哆嗦。他停下轻啄的吻,以为她又要拒绝,她却自己靠了过来。
这算什麽?勾引?邀请?
他怔了一下,双臂随即紧紧地搂住她,吻着她的耳垂,把手从衣襟下探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腰,落在耳後的吻,有了灼热的温度。
「喝点酒吧。」她提议,声音颤抖的像一片孤单的树叶。
「嗯?」他含糊的回答。
他实在不想从她柔顺的长发中擡起头。
「喝点酒,庆祝我们喜迁新居。」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羞涩的低着头,怕他看到她眼中的犹豫。
「好啊。」
真难得,这个丫头居然懂得提出如此有建设性的意见了。萧炀半搂着她去角落的小吧台。柜子里放满了酒,各种各样,都是他才刚刚找人选购的。他拿出一瓶红酒,准备开瓶。没想到她却按住他的手,指向一瓶黑标威士忌。
他愣了一下,「很烈的,不适合你。」
「就喝那个吧。」她侧身坐在高脚椅上,动作自然而妩媚。
要的就是烈的,她需要一些酒精来帮她做出决定。
他无所谓,拿出两个阔口杯,倒了浅浅的一点在杯子里递给她,「空肚子喝烈酒不好。」
「没关系,我酒量还可以。」
他看着她把杯子用拇指和中指捏着,心不在焉的摇晃,便想起她在微醺别馆的日子,点点头,有些惆怅,那种一直弥漫在他们之间的愧意又翻涌上来。
「也是,应该练出来了……」
想起在吧台前那个画着颓废烟熏妆的女子,无奈的靠在男人怀里,被人占尽便宜,却无处诉说,想起自己为了她打架,有生以来第一次进了局子,他百般感慨。
不明白他在感叹什麽,苏飞举起酒杯,玻璃相碰的声音清脆悦耳。
「乾杯。」
这酒比苏飞想象的绵软,微微的辛辣,刺激着口腔,却并不烧喉,舌尖留下一点点甘厚。她把杯子递过去,示意他再多倒些。
「不要喝多了。」他把杯子接过来,握在手里把玩。
「今天开心,多喝一杯又如何。」
她眼角微挑,对他微笑,看到他黑眸里的自己眼波流转,媚色生香。
这样肆无忌惮的勾引他,怎麽,又想折腾他不成?
萧炀放下酒杯,猿臂一伸,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就这麽想把自己灌醉?」
醉了就不用面对他了,哪里有这麽简单的事情。
他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看穿了她的如意算盘。她心虚的转开了视线,可是他的眼睛仿佛如来佛的五指山,她怎麽躲也躲不过。这一次,她不敢闭上眼睛。这样靠在他怀里,再闭上眼睛,等於将兔子直接扔在了狼嘴边上,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不想让她醉,可如果不醉,她要用什麽样的心情面对接下来的事。她的记忆里对怎样做爱完全没有记忆,唯一记得的,就是上次在岛上,那让她羞愧不已的前戏。她知道,如果真的开始,她的身体根本敌不过他的撩拨。
「既然你这麽想喝,那咱们就继续喝……」
他抓起酒瓶,咕咚咚灌进嘴里。她一脸迷茫,直到他的唇吻了上来,才晓得去推搡。可是饿透了的狼又怎会轻易放过猎物。他用手臂困住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说把嘴里的酒一滴没剩全渡了过去。
她没有准备,一下子就被呛到,小脸憋得通红,呛得眼泪汪汪,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半口酒都喷到了萧炀的胸前。
他抽了纸巾,默不作声擦净她喷出来的酒。一边擦,一边憋不住想笑。看着她这狼狈的小样子,就是莫名的开心。不是想喝麽,不是想醉麽,让她喝个够。
他头低着,看不到表情,但是苏飞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她实在太煞风景了。这样也好,拂了他的兴致,便应该可以多活几日了吧。
苏飞想从他怀中解脱,才迈出一步,就感觉脚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撑不住身体,脚底下忽忽悠悠的来回晃,演起醉拳来了。还好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回去,才避免她整个人撞到酒柜上去。
苏飞软绵绵的身体靠在萧炀的身上,他想也没想,直接横抱着她往卧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