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余子析刚到学校,叶靖庭便一脸八卦的凑了上来
「如何?你们昨天有什麽进展吗?」
「哪可能有?他又不喜欢男生,你忘了高一的事吗?」
「蛤?亏我都特地不打扰你们回家去了耶。」
「那还真是感谢你啊。」
昨天吃完午餐,他们又看了一部电影,一样是恐怖片,电影途中两人依然没有任何交流,看完电影没多久陈宇文就离开了。
余子析决定从今天开始,一点一点地远离陈宇文,直到两人不再有交集,到了那时或许他也就比较能放下对陈宇文的喜欢了。
走到位子上,陈宇文看到余子析来了,开心的对他笑了,就是这样的笑容,让余子析沦陷,也让余子析痛苦至此。一想到或许以後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笑颜,余子析的心感到阵阵刺痛,却也只能在此时强颜欢笑的面对陈宇文。
「早安。」
「嗯,早安。」
之後的好几天,余子析开始疏远陈宇文,好几次下课陈宇文想找他出去,他却急忙找叶靖庭去福利社,逛了10分钟等到上课钟响才回到教室,上课时陈宇文转头过来想和他聊天,他假装认真上课的抄写着笔记。常常一整天下来,两人之间都没有说到几句话。
这次两人的关系比之前的尴尬更差了,黄湘茹这次想再次调节两人之间的关系,却也被余子析躲过了,总是被余子析拉着离开教室的叶靖庭这次反而没有问原因了,他太了解余子析了,光用看的他便知道余子析的想法,他不想多做评论,既然余子析自己要选择放弃,他也不会做什麽。
一开始陈宇文还会想办法和余子析聊天,但在吃了一个星期的闭门羹後,他似乎也不再找余子析聊天了。明明就坐在一起,两人却像是回到了认识以前,和陌生人一样。偶尔会偷看着陈宇文和其他人聊天的余子析,心中很痛,痛的伤心欲绝,但这样总有一天就能彻底的断了对陈宇文的喜欢了。余子析这样安慰自己,所以他只能在陈宇文转头看他前将视线转回自己桌上的课本。
这天,下课钟响,余子析又找了叶靖庭去福利社,叶靖庭没有多说什麽,只是默默的拿着钱包跟去了。两人来到福利社,余子析在冰柜前找啊找的,思考着到底要买什麽饮料,等他转头过来,却发现原本陪他来的叶靖庭消失了。站在他背後的竟然是陈宇文。陈宇文的脸色很差,眼神很是愤怒的看着余子析,余子析从没看过这样的陈宇文,印象里从认识以来陈宇文总是在笑,像是散播温暖的太阳,现在余子析却几乎能从他眼里看到实体的怒火,炎热的像是想将余子析焚烧殆尽,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沉默,余子析在这样无预警的情况看到陈宇文,又被他这样愤怒的瞪视着,尴尬又害怕的他想从人群中寻找叶靖庭的身影
「不用找了,我刚刚已经叫叶靖庭先回教室了。」
「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什麽事?你还问我什麽事?你跟我过来。」
陈宇文一把抓住了余子析的手,拖着他离开福利社,余子析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从陈宇文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是让他感到害羞,离开福利社前余子析也不忘付清手上的饮料钱。
陈宇文就这样拉着他,转过好几个弯,爬了好多层楼梯,最後来到了屋顶的楼梯前,平时的屋顶是不开放的,既然路不通,这全校最高的楼梯间自然是没什麽人来。
陈宇文用力的将余子析摔在墙上,余子析害怕的想逃走,但陈宇文将双手一左一右的挡在余子析脸旁,不让他有机会离开,明明就是很浪漫的壁咚,两人之间却只有愤怒与尴尬。
「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余子析,你为什麽要躲我?我又做错了什麽吗?」
「我....我没有躲你啊。」
余子析拼了命的撇过视线,不让自己看到陈宇文,陈宇文现在的姿势离他太近了,他怕要是再看着陈宇文的脸,这一个礼拜的痛就毫无作用了,他会再度沉溺在对陈宇文的爱恋中。
「什麽没有躲我?白痴都看得出来好吗?你是不爽我叫你帮我按摩吗?还是不爽我叫你学女仆?我不是说了你真的不喜欢就拒绝吗?何必勉强自己完成我的要求?你.....」
「我没有不爽!」
余子析闭着眼大吼,无论他再怎麽转开视线都会瞄到陈宇文,他乾脆直接闭上了眼睛,关上视线便什麽也看不到了
「我只是...只是...」
喜欢你...这三个字余子析怎麽样也不可能说出,一但讲出来就会遭到陈宇文的嫌恶,与其如此他宁愿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变淡。
至少我们之间还曾有过那样的友情,不是有人说过吗?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可以就这样抱着我们残破的关系,过完一生。证明我曾经有过的暗恋,证明我始终不曾後悔。这样就行了,不需要再强求什麽,这样,我很快乐.....
明明是这麽想的,余子析紧闭的双眼间却流下了泪,他赶紧用双手摀住自己的脸,不想让陈宇文看到这付狼狈样,但是离余子析那麽近的陈宇文怎麽可能没看到呢?余子析的泪让他的眼神终於不再那麽愤怒了,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陈宇文开口问了
「余子析,你喜欢我,对吧?」
「!!」
为什麽?为什麽他知道了?余子析吓的在双手摀住的黑暗空间里瞪大了眼睛,这和当时被叶靖庭发现的恐惧完全无法相比,是陈宇文本人问的,余子析害怕的直打颤,不能承认,一但承认就全部结束了。
「你...你再说什麽啊?我怎麽可能喜欢你,我们都是男的啊。」
「那为什麽那天我住你家的时候你想偷亲我?」
完了,一切都完了.....余子析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坐在楼梯地板上,被他发现了,他一定觉得我很恶心吧?有哪个直男会因为差点被男生偷袭而开心啊?而且既然他知道我想偷亲他的事,代表他那时还没睡着吧?那我之後做的事他也都知道了吧?很恶心。他一定觉得我很恶心吧?一切都已经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濒临崩溃边缘的余子析只能不断重复着一样的话,感受到陈宇文想将他的手拉离他的脸上,余子析使力不让他拉开自己的手,他会怕,怕看到陈宇文嫌恶的眼神,现在的他脆弱到没办法去面对陈宇文。
「余子析,把手拿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要是这样一直道歉,就不会听到他说讨厌了,要是这样一直道歉,或许他就会原谅我了吧?要是....
「余子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宇文一个用力将余子析的双手拉开,余子析拼命转过头,他死也不想让陈宇文看到他现在的模样,陈宇文却又把他的脸转回正面,正当余子析还在想要怎麽遮掩自己的脸,一个温暖的触感覆上了余子析的唇,陈宇文身上特有的体香窜入他的鼻间。余子析不用睁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是他不知道为什麽而已。陈宇文的吻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和思考能力,原本因为不断挥动而被陈宇文抓着的双手失去了挣扎能力,无力的瘫软下来。余子析再也无法思考了,不去想为什麽?也不去想会发生什麽事?,在这个当下他只想享受着,享受陈宇文的味道、温柔和那有些笨拙的吻。
陈宇文的吻很长、很长,直到两个人都无法呼吸了他才放开余子析,陈宇文单手撑着地板喘气,像是刚跑玩马拉松似的,余子析也没多好,差别只是他是靠在墙上的。
「为....为什麽?」
陈宇文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一边喘气一边苦笑看着余子析。
「当然是因为喜欢。」
「喜欢....怎麽可能?我是男生啊,你不是说过你觉得被男生告白很奇怪吗?还有高一时的那个女生....」
「我也不知道,但是.....」
陈宇文抱住了余子析,和之前在余子析家的不同,这次的拥抱充满了感情,像是再呵护什麽一样,那样温柔、那样的用情至深
「余子析,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的傻气、喜欢你总是不拒绝我的请求、喜欢你做的菜很好吃、喜欢你一直看着我、喜欢你每次看到我一有动作就脸红、喜欢你的一切。」
「不管你是男生是女生,我就是,好喜欢你。」
陈宇文是抱着余子析说出这些话的,余子析看不到陈宇文的脸,但他却感到庆幸,因为这样陈宇文就不会看到他又哭花的脸,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一定很丑。同志爱上异男99%都没有好结果,能听到爱着的男生对着自己告白,余子析幸福的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余子析,我还没听到你的回覆耶。」
「我也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好喜欢你。」
纠缠着余子析身心的藤蔓束缚终於松缓了,余子析总算能再度见到那个当初他爱上的阳光花田。
「你愿意和我交往吗?余子析。」
「我愿意,愿意。」
如果这是梦,那我宁愿活在这梦中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