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麽放过我?」
「我只杀混蛋,你不是混蛋,你很有种,我欣赏你。」
一个疑问句驱动了一台黑色跑车,直驰在公路。半打开的窗,戴着墨镜的泰森正驾驶着,一旁坐着阿舒。车子正往片场开着。天上的云打结在一起,正如阿舒的疑惑。
阿舒打开手机刷着Twitter,读着以前跟Aremimi的对话纪录。回想前一天,公主还在公园被音响监督和娘炮压在公园,救了她,没想到她就是网路上长期认识的Are,尽管如此,到了早上,她却消失。欲置自己死地销毁犯罪证据,现在却九死一生的音响监督。漏尿瘫在宾馆的娘炮。以及,前一秒熊钓自己,後一秒却成为同伴的泰森。
突然,一支菸递到面前。这是泰森的菸,一副「抽吧,兄弟」的眼神。一切就像AV的神展开剧情一样。
阿舒接过了菸,泰森舔了一下上唇:「要我杀人还有个条件---报仇。你该听听搞音响的肥猪是怎麽封『早泄王黑金刚』的头衔。肥猪安排愚蠢的『交流』,喔,工作。加藤先生和拓也先生很敬业,毕竟这是工作,但拓也哥对我性致勃勃,最後乐在其中。不过他们全力以赴得对抗『黑金刚』,永久性破坏了我的神经。我再也持久不起来。可恶,我痛恨那个肥猪。」
泰森这时把脸凑进了阿舒,咬牙切齿。
「我雄风不再,在公主前面丢脸。一个AV男优,做爱的专业人士,居然得靠反覆的剪接,甚至依赖汁男,才能完成一段镜头。你可以体会吗?郁闷!」
交流?阿舒回忆起来了,是与「加藤指」、「拓也舌」两大日本特种特技专家的交流活动。阿舒点点头,呼出一口菸。又是「工作」,这好似上帝创造毁灭人类的东西,所有人都可以为了工作不择手段或者付出代价,还得说服自己是应该。
阿舒沉默,望向泰森那热血但又强做镇定的脸庞,心底对这认真的男人产生敬佩,开始替昨夜在片场嘲笑泰森早泄而惭愧。阿舒道了歉,但泰森听了,豪爽的笑起:「没事,谁都听得出来是开玩笑。而且,上同一张床久了,大家就是碰友了。而且,他们居然这样对待公主,不可原谅。」
这应该就是泰森转而向肥子动粗的原因,但是…泰森怎麽知道的?公主被…
「刚刚,你刚刚打给沈公公的电话被扩音了,我听得很清楚。」
阿舒惊讶的「啊」了一声,换来泰森白了一眼。这样也就理解了。原先,泰森、娘炮与音响监督潜伏在宾馆某处,然後阿舒打给沈娘炮的手机,最後沈娘炮三人扩音听着。不过,这仍然无法解释,为何泰森在门外。
泰森晃了晃脑。
「早上,音响监督和沈公公Call我开车到宾馆接他们回片场,包含公主。不久,公主就跟他们在大门等着,但上车後,公主像是便秘一样,甚麽话也不说,不同以往一般寒暄、问候大家。到了片场,公主下车了,音响监督却要求我回宾馆,说有东西忘了。下了车拿,正要离开,沈公公电话响了,就是你打过来的那通。」原来如此,公主早上被音响监督叫了出去,然後搭泰森的车回片场。不过,为什麽公主干嘛重蹈危险?不是昨天才被音响监督等人胁迫吗……?尽管如此,阿舒没有想的时间。
片场到了。
四层楼的片场,位於郊区。如果不想在都市里设隔音墙,这是一个拍AV的好地方,女优叫得呼天喊地都不会有人听到。两人下了车,泰森拉了拉墨镜,望了望顶楼。水蓝色的洋装飘着,一旁穿着黑色大衣的长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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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上,阳光刺眼的洒在水蓝色洋装上,公主正泪眼汪汪的望向山边,任由风吹着,吹着。
黑色大衣的长发男子的面容从发丝间窜出。昨天拍摄AV现场指挥「喀」的监督就是他。
监督似乎十分享受日光浴,从容不迫的盯着公主,捧着那双马尾环绕的瓜子脸,捏着脸颊,捏呀捏,就像顽童在虐待可怜的小仓鼠一样,看到装着小仓鼠的笼子就抱在手上不断的摇!摇!亢奋的摇!看到卑微可怜之物越加可怜的虐待心驱策了变态的慾望,摇着摇着,公主抖了一下身子,监督见状,手指穿梭在公主的黑色发丝之间,嘎然停止,手掌贴在头皮上并使劲的揉,露出满意的微笑,但这微笑散发出一股寒气,与黑色大衣十分相配。
「监督大人,SM、O交、喝尿、群交或吞屎我都愿意了,为什麽还不放过我?」公主的语音十分轻柔,但却接连说着下流的词汇,与清秀的气质形成强烈的对比,但不满意得到的回答,便默默不语低下头,但随即一个巴掌便印在脸上,像是全垒打一般势不可挡的力量瘫痪小脑的平衡,倒在地上。对公主而言,这并种情境并不少见,过去拍的AV中就有强暴戏、NTR或重口味的刺激性镜头,但男优们从不会真的伤害自己。这次却不一样,是「真枪实弹」。以前AV的真枪实弹是指「性交戏」不借角度,但这次反倒「武打戏」真枪实弹,监督的巴掌是FullPower火力全开,打得公主冒出金星,像是脑震荡,眼前一片模糊。
「你以为这微小的举动,就是『牺牲』吗?你别忘了,那一夜没有我,你就……很好,摸摸奈奈公主的头,奈奈最乖了,对吧?因为……我是奈奈公主的大恩人,对吧?」
不过,公主没有太多时间可怜自己,被监督的眼喷出一阵火光逼回了焦距。
「贱婊子,专心一点。你这母猪要是搞砸了,想想看怎麽补偿我为你牺牲的!」
公主承受着恶言恶语的攻击,绝望的闭上眼,脑中浮出「那一天」的画面……
哥哥坚强的臂膀。
让自己更接近巨大的树。
树枝洒出一阵光、鸟叫,还有
───「Are!」
公主睁开眼,看到阿舒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面前,而泰森早已一步架住监督。
赶上了,救了公主,剩下的是处理掉这该死的监督───
四目交会。阿舒望着公主,看着那美丽的瓜子脸,却印上了肮脏的掌印。对,就是泰森擒住的男人的干的好事,而且他再也没能力欺负公主。一个眼神,大只佬轻轻把手臂向後一勒,就像抱泰迪熊,温温柔柔的拥抱也能捏死蚂蚁,粉碎这坨玷污公主的骷髅恶魔。
两人屏息以待,就像骑士等待公主下达处决魔王的指令……没想到,却换来一阵尖叫。
「不,放,放开他!放开哥哥!」
哥哥,天底下哪有痛打自己妹妹的哥哥?甚至共处在AV片场,指挥自己妹妹应该怎麽被干、应该怎麽摆动腰、应该怎麽叫。天,怎麽忍心做出这种事情?
雷霆霹雳,阿舒和泰森铁青了脸,只剩下监督的笑吟吟:「凭汁男的脑袋,再过一百年都无法理解『美德』是甚麽吧。对,『美德』,是我付出了一辈子的牺牲。就是为了奈奈活下去。为了报答『美德』,奈奈也很有『美德』,知道该『赎罪』,而且是等价交换---奈奈得付出一辈子『赎罪』,报答我的『美德』!」
与其说阿舒不相信,不如说无法理解。中华民国建国以来从未听闻「监督是哥哥,导演着妹妹被各式各样的男人上的AV?」不,说不定只是孤陋寡闻---想想暗网上的CASE,尽管如此,这听起来荒谬得不想相信,阿舒邹了眉望了公主,期待公主摇着头否定,可惜期待落空,公主迟疑而目光呆滞,但随即点头肯定。
阿舒松开了拳头。泰森仍然捆着监督,但已经不知道该继续用力,还是放开。
泰森知道,现在必须放松,因为已经压抑不住饥渴、想要吞噬这混蛋的臂膀。
(第三章(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