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你们怎麽帮她『开发少女心』？」裴子彧笑完一个段落，清了清喉咙继续问道，还特别加重了最後一句。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S.N.Y一向标榜保护客户隐私，所以别人的案子细节我们无法知道得太详细。」莉莉朝裴子彧抱歉地摇摇头。「只听说小汉那边提出的方案似乎都起不了作用，有可能在试用期结束前这件案子就吹了。」
「小汉都跟着我做事几年了，居然还能把自己搞到这麽狼狈的地步？」舒扬收起了看好戏的表情，略带严肃地板起脸孔。「这是什麽大不了的任务吗？炸弹我们也拆过了，间谍我们也当过了，只不过是什麽……开发少女心？要是这件案子真的失败，丢脸的不只是他，更是S.N.Y这个招牌！三点跟普新银行签约前还有一小段空档，叫他来跟我报告这件案子，我要详细了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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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您找我？」小汉站在执行长办公室门边，对着办公桌後专注看着手上文件的舒扬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进来吧。」舒扬淡淡地应了声，修长匀称的指尖挑起纸张翻了一页，视线始终没离开过手上的报告。
「是。」小汉已经被莉莉告知舒扬找他过来的原因，所以也不浪费时间客套，直接切入主题。「Boss想从哪里听起？」
虽然说S.N.Y承诺会保护客户隐私不泄漏他们之间的任何合作细节，但他们自家的老板却不在保密范围内。舒扬有权了解他的公司都接了些什麽案子、怎麽处理，只是S.N.Y每天接下的大小案件这麽多，不可能每桩都一一向舒扬报告，因此除非是特别大宗牵扯到政商利益和黑白两道、或是极其难搞需要菁英顾问团队商量对策的案件他才会过问。
当然了，他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兴趣去四处散播客户的秘密，所以完全不会有隐私外流的问题。
「前情提要就算了，说说你都做了些什麽。」舒扬拿起桌上的高级钢笔在文件末端签上名字，工作告一段落後，他合起档案夹摆到一边，十指交叠放在桌上，抬起头看向小汉。「这件案子是分到『爱情婚姻类』对吧？」
「对。」小汉点了点头，稍微在脑中组织一下说法後，才开始报告：「客户提出希望『开发少女心』，我评估判断过後，觉得第一件能做的事就是让她有机会体验拥有少女心是什麽感觉，所以一开始先试着派了阿杰陪伴她。」
「阿杰是那个还在读研究所的弟弟吧？听说是S.N.Y里的撩妹高手……然後呢？客户不买他的帐？」舒扬沉吟着点了点头，继续发问。
小汉在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通常Boss会问他「然後呢」，表示他对目前为止报告的部分没有太大意见，也就是说并不是他的决策有误才导致了这桩案子如今这般「凄凄惨惨戚戚」的局面。
但想到了阿杰经历的「惨剧」，小汉才刚放下的郁气又重新提到了胸口。「阿杰跟她相处了一天，隔天一大早就跑来告诉我他没办法接这个任务，说是这个女人他招架不来。」
「招架不来？」
「阿杰的优势就在於他练就了一身好身材，没想到客户不仅对他的身材没有半点兴趣，还……」小汉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一脸无奈悲愤嘴角却又忍不住抽搐的诡异表情看得舒扬莫名其妙。
「干嘛，你那是什麽便秘表情？」舒扬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正听到兴头他却突然不说了，就像小说已经连载到了完结前的最後关卡作者却忽然宣布停更，让人浑身说不出地郁闷。
小汉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情绪後，才终於能够用平稳的语气把事情娓娓道来：「那客户……还指正他在健身上的错误习惯，比如说上胸肌的训练不应该被忽略，还有他的右胸肌比左边的大一点，如果想要平衡建议可以多做一些什麽左手单臂的夹胸训练之类的……更离谱的是她聊到兴头直接就掀开她的上衣露出肚子跟他分享她的腹肌，还叮咛他健身後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东西不能吃……」
舒扬听他说完这一大串，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没有回话。不知怎地他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筋肉女超人」举着哑铃咧嘴灿笑的画面，他打了个哆嗦，甩甩头将这可怕画面赶出脑袋，接着乾咳了几声，用比原本心虚了几分的嗓音故作平静地说道：「嗯，可能这个客户刚好也喜欢健身，现在运动型女生越来越多了，说不定她其实是个体育老师……」
「她不是体育老师，她从事时尚流行产业。」小汉开口纠正道。
一个从事时尚流行产业的筋肉女超人……舒扬脑中又默默浮起了画面，他觉得再想下去自己晚上可能就要作恶梦了，於是赶紧带过这个话题：「然後呢？阿杰不干了你就没辙了？」
「我想客户可能对这所谓的『小鲜肉』没兴趣，所以隔天换了个大她几岁的稳重型暖男阿笙去找她，结果……唉！」
舒扬听到小汉这一声「情真意切」的长叹，心中大略也有个底，待会听到的绝对是会再度挑战他想像极限的内容。
「你说吧，我准备好了。」舒扬挺起腰杆，如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般肃穆地点了点头。
「昨天不是下了整天的雨吗？客户的雨伞撑到一半时突然被风吹坏了，阿笙正要用他的伞和她两个人共撑一把时，客户居然说……」
小汉顿了顿，迎上舒扬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目光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她说，两个人共撑一把伞是件一点也不浪漫并且完全不符合效益的事，因为这样两个人都会各有一边肩膀被雨淋湿，原本撑伞的意义就不存在了。倒不如他先把伞借她，她跑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把新伞再回来还伞给他，这样两个人都不会淋湿了，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