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无奈:让你不会用汤匙,敢情当年手把手喂我吃饭的人是别人是吧!?小熙幼稚死了!
苏晓手中的汤匙挖起她留到最後的蒸蛋,嘴边是无可奈何的笑,「小熙来~啊~~」
陈熙看了蒸蛋一眼,嘴角微微挑起後又急忙歛下,「算了吧,就你会讨好人。」
陈熙低眉吃了几口饭以後,若有所思的停下手边的动作:不是在苏晓旁边,饭菜好像更难吃了?不习惯,平常苏晓都会在她身边细声嘟囊东嘟囊西的。今天,实在太安静。
他又转过头,一把抓过苏晓的碗。
苏晓看着他,高高扬起的嘴角说明了一切。她甚麽都没说,可是陈熙知道,苏晓早就猜到了。
陈熙把苏晓碗中的碗豆舀进碗里,又转回自己的座位,声音微微带着笑意:「这才是我的责任。」
陈熙继续吃饭,眼里,是无尽的温柔流转。
陈熙自问过千百回:为甚麽是她?
苏晓和陈熙,就像两个永远该并排的词组,像牙膏和牙刷、奶茶和甜点、捧花跟白纱。习惯苏晓是那麽理所当然的一件事,毕竟出生到现在,他们分开过的时日屈指可数。
可习惯不是爱,甚至无法失去都不一定是爱。「你爱苏晓的甚麽?你怎麽确定那就是爱情?你有把握这样爱下去多久?」父母也曾旁敲侧击他的自信从何而来,他从未正面回应。
这些,早在他发现自己的眼神离不开追寻她的身影时,就拷问过自己。
苏晓是一种习惯,不会因此而上瘾,却会因为失去而窒息。对陈熙来说,也许习惯苏晓是自然而然,然而爱上苏晓,是水到渠成。
越是聪慧的孩子,最早的记忆可以追溯到越年幼的时期,陈熙亦如是。苏晓在陈熙的回忆里,就是不落的太阳,在每一幕幻灯片中,都是她欢脱的身影对他灿笑。
他记得在他有记忆以後的所有苏晓。躺在他身边浅浅的打呼声、熟睡仍握紧紧的小手掌、叫陈熙那不同旁人的愉悦音调、看见他时一成不变的那个傻呼呼又亮灿灿的笑靥、直勾勾从来不移不疑的视线......苏晓不明白,但他看得彻底:从来,苏晓眼里心底就都是自己。
他记得从小到大苏晓都不吝於把她讨厌的东西给陈熙;然而她也同样不吝於把自己喜欢、陈熙也喜欢的东西给陈熙——从孩提时代的棒棒糖到现在的蒸蛋——满足陈熙就像是她与生俱来的系统设定。
苏晓总是会忘记陈熙比自己聪明得多,她的脑海里永远只记得自己大了陈熙十五天,要照顾陈熙保护陈熙才行。
她会主动在一同走路时握住陈熙的手,明明,她的手也还那麽小、她总会在两人捣蛋被抓到的时候声称都是自己的主意,明明,那些把戏只有陈熙想的出来、她总会在陈熙跌跤流血时哭的比陈熙还凄厉还大声,明明,陈熙从不喊痛......
陈熙爱苏晓不只是这些她的好,两个人心领神会的默契是陈熙更为珍视的。
苏晓总在他的细微表情中察觉其下汹涌的情绪,即使在她尚不明事理之时,都能感同身受陈熙的喜怒哀乐。
陈熙记得两人三岁的时候,苏晓玩着小木马,陈熙只是站在一旁,嘴边依然是那个温软的弧度。
苏晓不知怎地,玩着玩着突然回头看了陈熙一眼便下了木马,跑到陈熙身边拉着他一同坐上木马。
陈熙想跟苏晓一块玩,他没说,可苏晓知道。
陈熙记得刚进幼稚园的时候,他们俩玩游戏被分到不同组。陈熙放不下心,然而每一次视线投向苏晓,都被苏晓给捉住。
他会看见苏晓弯弯的眉,同样对着他咧嘴笑,似乎她打从心底知道陈熙的担忧,和注视。
陈熙记得他们成千上百次的异口同声,或对父母、或对师长、或对生活中吉光片羽的注解。他们会用一样的形容词,一样的语气,甚至,一样的音起跟停顿。
这是陈熙的琴瑟和鸣。若这不是合拍,不是注定,那也许爱情不属於陈熙。
陈熙记得的事情太多太多,因为朝夕相处,苏晓的每个细微变化陈熙更加清楚,而爱她的理由随之与时俱增。
爱上一个充满自己脑海的人,是对陈熙而言的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