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短篇愛情】晚霞五杯 — 第三杯:SODA(上半杯)

霓虹光四射,此处竟是散发都市夜生活的舞厅。对比迟缓的CAMA时光,这里显然是不同世界,快节奏的金属噪音,一群穿着暴露女人与她们的男伴,时而上扭,时而下腰,七彩光线的照映下,忽红忽青。

青年无暇注视,只是跟着牛仔裤少女至此。不知道为了三小而狂欢,但都市年轻人的薪水用在这,月底抱怨没钱花,成为月光族

随着男性侍者的脚步,远离了喧嚣的中央,到了二楼的圆环沙发。青年缓缓坐下,陷入精致的沙发中,感觉自己的胯骨周全的被沙所覆盖,身上的重量没有一丝残存身体,头顶顺着脊椎传入坐骨,直至平衡。

牛仔裤少女在男性侍者耳边说了些话。他点了头离开,不一会儿回来,在桌上放了一瓶酒和两个十二边形玻璃杯,开瓶各注入一半,随後鞠躬离开。

少女掐起杯子道:「TAKA君,喜欢这里嘛!」她半眨眼望向青年。青年叹了口气:「你不是会读心术吗,那你应该很清楚吧,明知故问。」

少女格格笑了起来,把酒杯放下,半眨的眼睛凝视了中间舞池上头的霓虹灯。她道:「这是我叔叔开的店,他晚点会过来接待我们。要不要先聊些甚麽?譬如继续刚刚的话题,你的前女友们?」

她提到「前女友们」时,原本撇过的脑袋转回来注视青年,眼镜上倒映着五光十色。青年鼻子悄悄「哼」了一下,道:「那不算话题吧,从一开始没特别想讲给任何人听,反倒是你就直接读心了吧。既然会读心,我在这,你不如读读剩下的感情经验?」

少女道:「任何能力都有极限的。我只能读出『对方现在在想甚麽』,正确的说。我不是读你的记忆而是脑海里的声音、影像。换句话说,你不开始想,我没办法知道。」她边说把眼镜摘下,吹了一口气再戴回耳朵上,眼前一片迷茫,是因刚刚吹气而产生的水滴。

青年见此,笑得阖不拢嘴。这岂不是刻意把自己弄瞎吗?就像吃面的时候,往往吃面者会把眼镜摘下,避免热气冲上而看不见,但这少女反其道而行,恰似刻意让自己看不见。

少女嘟着嘴道:「我不想知道这个,你不想脑内成像的话,大不了讲出来吧。」

青年道:「我偏不,我就是要脑内成像,反正你就是一副很喜欢读别人心境的样子。」此句刚落,继续道:「还有,为什麽来这种地方,你常来吗?」

少女没有立刻回答青年的问题,掐起酒杯,微微辍了一口,露出嫌恶的表情,又把酒杯放回。她道:「不然你说到哪?麦当劳或肯德基?充满吵杂小屁孩和老人的速食店,或者明明是不喜欢写诗,但只要上了就会变成『写拍一流』的文青所上的星巴克?」

青年环顾四周,觉得论吵杂,在舞厅里,这群下班後的上班族或者大学生,似乎好像不会比速食店的小屁孩好到哪。而且,价格还比星巴克贵,看看这瓶酒,可能就是一个礼拜以上的薪水。

读到了青年的思维,少女拍桌道:「所以我才来叔叔的店嘛!」青年汗毛竖起,想起来少女的读心能力後稍稍笑笑,道:「嗯,这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少女鼓起脸来,道:「你都这样哄女生吗?难怪总是被甩。」青年闻此,霎那乌云密布,目光瞟向酒杯,轻轻握起一口饮尽,感受到呛意直下咽喉的感觉,但寻思,似乎感受不到预期的辣呛味道。

此刻,少女的笑声又格格做起:「这是苏打水啦!只是用了比较潮的外观包装而已。我叔叔不会给我喝酒的。」青年下唇往上一掩,露出愤怒电玩宅的招牌表情并叹了口气,觉得活到现在,到处都是赝品都是骗局。现在,想要借酒浇愁,却借到小孩子喝的苏打水。

不待青年脱离这样的低落,少女却恢复了正经语气,道:「讲下一任女友之前,我先想问:『你不喜欢学姊这样分别,但之後有再找她』吗?」

青年凝视着少女,寻思要把记忆翻出来让少女自己看,还是直接陈述当初的文字摘要。她见此,说明道:「我只想知道,你对感情的执着到哪而已。不见得需要知道具体事实。」

青年扭了扭脖子,决定直接告诉少女答案。他道:「既然学姊不想继续交往了,我没理由缠着她吧,这样不一定会幸福。」

听了答案,少女继续望着青年,久久不语。青年脸胀红了,感觉到某种尴尬,少女格格笑起来:「我觉得,TAKA君跟学姊的自尊心都很强呢。这样的组合,可以适合也不适合,只看愿不愿意补足对方不足的地方。」

青年叹了口气:「就像你说的,但分手後我才懂。」

少女续道:「那,要讲下一个了?」

青年凝视着舞池上空的霓虹灯,缓缓舔着苏打水,微微的点点头。随後,少女兴致勃勃,把身子往前探,趴在玻璃桌子上,像只小猫咪一样望着青年。

*-*-*

青年脑中闪过第二任女友的画面。她是大学同班同学,穿着很时尚,上点淡妆,有着蓬松卷发的女生。她上学时总是轻松穿着活像内裤的牛仔热裤和T-桖,大大的白萝卜就挂在下半身,也总是不穿袜或穿了短袜就配着蓝色帆布鞋。整体而言,身材匀称,干起来很爽,叫起来很酥。

一想到这,青年感觉脸部一湿,大概也知道是牛仔裤少女读得很不开心,泼水所导致。但随後有股暖意通过脸部,原来牛仔裤少女随後要了温毛巾,帮自己擦拭脸上湿的地方。

经过学姊的经验,青年认为动漫众不是适合交往的对象。由於他们往往寂寞且交友圈封闭,会把朋友当爱人,爱人当朋友,更会把不适合的对象紧握在手,失去判断力。总之,跟动漫众交往不会幸福的。

从此,青年产生了排斥与动漫众来往的心态,但仍想要个女友,便选择跟动漫毫无关系的同班同学。最好是打扮上就显现一点都不宅的那种,尽管真的很婊子,穿得这麽暴露,似乎随时在揽客,甚至在校园揽客。

与热裤女交往的开始,是在某堂必修课的期中考前。热裤女匆匆忙忙冲进教室,便选了最後排的位置。刚好,青年也在这里坐着,旋即闻到了某种怀念的芳香,抬头一看,热裤女的双峰玲珑有致的突出淡黄色T桖,她掩了掩棕色卷发,粉嫩的大腿被热裤紧紧压缩出了弧形,最後与椅子和缓的接触,动态中恢复了平衡。

青年心想,怎麽女生的味道都差不多,是因为都用某种制式的洗发乳还是香水吗?但他还是跟这位热裤女同学笑了笑,她也笑了笑回来。不久,她便拿出了手机开始划,青年微微一侧,原来是聊天软体,是隐私也没再多看,继续看着台上同学报告专题,教授在下面意兴阑珊的抖脚。

铃声敲响,众人纷纷收拾走人。青年也不意外,但他离开座位时,却被热裤女拉住了,粉嫩的小手连自己的手臂都抓不全,像个棉花糖挂在上面。她道:「能不能帮我个忙,我会答谢你!」

青年看着微微施着妆的脸蛋,起了坏念头调侃道:「那,你该怎麽答谢我呢。」她盯了盯自己的大腿,张大了嘴巴说:「我可以帮你做半套。」

青年翻了翻白眼,心里骂了一句「婊子」,但还是和颜悦色地说:「算了,不用了,你要我帮忙甚麽?」反倒热裤女娇嗔了起来,刻意压低声音,但很激动的说:「怎麽,怀疑我的技术吗?虽然我才刚开始做这行,但我已经充分练习过了!」

青年托着下巴,重复了热裤女的尾音:「充分练习…?喔,实战经验丰富啊,援交大师。」

热裤女闻此,重重踢了一下青年的裤裆,幸好紧急回避顶出肚子,才没让自己命根子出问题。她道:「才不是!是A片,A片!我很清楚该怎麽刺激男生,可以让男生开心。」

青年摀着肚子,忍受胃中水饺作为分解物的百番滋味。他望向讲台,回想起刚刚报告的课堂片段,同学们滔滔不绝的念着投影片,教授厌烦的看着那些他早已不知道看过几百遍的陈旧案例和老旧理论。他望回热裤女,想着「A片就能够了解一切,大概这些学者个个飞黄腾达了」。毕竟,理论要结合实务,实务又得导出新的理论,这样子才是进步方向。

热裤女见青年沉默,开始红起脸:「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青年看了看热裤女,觉得若不激动,也挺可爱的,便说:「不如不要做半套,你当我女友好了,如何?」

「女友」二字刚出,热裤女瞪大了眼睛,口吃的说:「……意思是,做全套…?」

青年扶着额头,巴了对方後脑勺一下。热裤女呜呜几声,拼命挤出话:「专业…总是得从细琐的地方开始确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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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裤女挽着青年,在CAMA喝完一杯咖啡後,找了间便宜的摩铁便开始做爱起来。

(「第三杯:SODA(上半杯)」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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