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止动作,不晓得下一句话该接什麽。该轻松的用笑容带过,还是要一五一时全盘托出?
「跟他分手,这种和前任纠结不清的男人不可靠。」易辰不等我发言,反而先发制人。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易辰,眼神有平常没有出现过的认真。
「我不要。」我语气坚定的说。易辰似乎不意外我有这样的反应。
「不然你就要他不再和前女友联络。」易辰自动从我书包拿起我的手机,翻着联络人最後找到圣宇的电话递到我面前。我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打......
「不打你永远都是备胎。」听见备胎,我下定决心做好决定,我拿起手机毫不犹豫按下了通话。
我想要的是一段完整的爱情,而不是随手就丢的备胎。
「喂?」拨通後没多久,圣宇的声音就传入了我耳里。顿时脑袋一片空白,甚至连该说什麽我都不知道。为什麽?我到底在害怕些什麽?
「宝贝你怎麽了?」直到圣宇再一次说话,我才不安的说:「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我胆怯的说。为什麽我明明是他的女朋友,还必须拜托他和前任断联络?我的心里反覆问着自己的这个问题。
「能不能和允乐不要再有联络了......」最後几个字,我几乎是用气音说的。但我知道圣宇听见了,因为他沉默着。
「我和她约定好不能没有理由断联络。」原本以为,他会因为选择了我而为我改变。
「你可以说我介意,说我讨厌就好了。」语气里,我有着万分的无奈与愤怒。
「若唯,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我先搭车不讲了掰掰。」我还没说话,圣宇便挂了电话。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易辰,易辰同样望着我。我们俩对视了一阵子,易辰突然起身,走到我身旁,温柔的说:「我们回家吧。」我露出苦笑,点了点头。
「易辰、背我好不好?」看见我的眼神,易辰没多说什麽便蹲低身子,我微微笑,快速的跳上了他的背。回家的路上,我趴在易辰的背上,任凭泪水流着。
易辰大概知道我哭了,他并没有开口安慰我,只是不断背着我走着走着。今天回家的路,让我感觉十分漫长。我不晓得哭了多久,只记得睁开眼时易辰已经坐在我身旁,让我靠在他的肩上。
「到家多久了?」我揉了揉眼,对身旁感觉有些疲惫的易辰说。
「半小时左右。」
「怎麽不叫我起来呢?」
「看你睡的熟,舍不得吵你。」我笑了下,拍拍易辰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笑容,便准备起身上楼。
「欸、没人要。」易辰突然拉住我的手,叫着好久没听见的绰号。
「嗯?」
「就算你真的没人要,别忘了有我在。不管你在哪,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眼前。」易辰摸摸我的头,用认真的语气说。我眼眶泛泪,倔强的我不许自己在这时落泪。
「笨蛋,快点走啦。」我转过身,眼泪瞬间落下。「谢谢......还有你。」我用颤抖的声音背对易辰说着。说完後,我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我才感应了大门,走入电梯里。
回到家,开了讯息发现圣宇一直没有回我。重重的失落感布满了我的心头,我一直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了?可是我是他的女朋友,这样的要求很正常吧......
『该不该道歉?』『冷战?』两种想法在心中交战着,最後选择退让,是我做出的选择。
「宝贝......对不起,我不该无理取闹的......」心里抽痛着,为什麽我要这麽卑微?为什麽我要这麽的狼狈......?
不晓得他是故意的还是刚好的,在我道歉後他马上就回我了。「没关系。」心里沉重的感觉散不去,就一句没关系......?难道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吗......?
「嗯......」心痛到,我不晓得该和他说些什麽......
「怎麽?」
「没事啦......」
「好。」
看见我们的对话,是多麽的讽刺。亲爱的,记得我们交往前是多麽的热络吗?曾几何时我们之间的对话只剩下些敷衍字句?
你可知道,当我说的没事,是抱着多大的失落。当我说的没关系,是有多麽的失望。
我努力找话题和圣宇聊,却换来了不读不回。和允乐认识後,我开始每天和允乐聊天,即使我知道她和圣宇一直在聊天。
他们之间有我看不清的暧昧,我却无力反驳。
「他是爱你的,只是你没感觉到而已。」允乐是这麽告诉我的。我们之间常常谈到圣宇,和圣宇之间的不愉快与他的态度,我都会和允乐说。此时此刻,我真心把她当朋友。
「爱我怎麽会对我这样的态度?」我难过的说。
「但至少他在我们之间选择了你。」我该庆幸,圣宇选择我吗......?但为什麽选择我後还要这样对我呢......
「我感觉不出来他很爱我。」
「那就是你们自己要去协调了。」允乐简单的说。我不晓得这时候的允乐是真的释怀了还是真的和映帆说的别有目的。但我选择相信允乐,相信她真心对我好。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一个月快两个月,我渐渐习惯了圣宇的忽冷忽热、爱理不理。我还是会找话题和他聊天,即使他让我极度想已读他。
他的态度,让我知道,他根本没那麽爱我。我仍然告诉自己:加油、只要一直努力,他会爱你的。
「宝贝,你明天要不要来桃园找我?」突然,圣宇岔开了话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明天你有空?」
「有啊,你坐火车到桃园火车站,我去接你。然後我们去唱歌。」这是我们一个月後,圣宇主动提出要见面的要求。我有些兴奋,二话不说就答应。约定好时间,我准备着明天和圣宇见面的衣服,这是交往一个月来,我头一次这麽开心。
「去桃园要小心点,听见没有,你这个白痴!」见面的前一天,我躺在床上和易辰讲电话,他一知道我要去桃园找他时,不断的叮咛着我。
「你干嘛老是觉得我是小孩子啦,我会小心的好吗?」今天的我,笑得开心。易辰却像爸爸一样叮咛东叮咛西,听了觉得特别可爱。
「我就只有你这麽一个哥们,我不保护你我保护谁?」易辰轻笑。
「我是去约会的又不是去做危险的事情。」我半开玩笑的说。
「他对你冷淡你就哭,他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开心成这样,你也太好控制了吧?」
「我的心情跟着他起伏。」我甜甜的说。易辰知道劝不了我,只说我开心就好。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我非常的可笑。但幸福要自己争取,若这麽快就放弃了,有什麽资格谈幸福?
我依然深信,只要我一直爱着圣宇,他会爱我的。
隔天,我起了个大早,替自己好好的梳妆打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取代允乐在圣宇心中的位置。
「宝贝,我去搭车到了打给你。」出门前,我传了讯息给圣宇。知道现在的他可能还没起床,我打消了打电话的念头选择传讯息。
台北到桃园,搭自强号虽然只有三十分钟的路程。但加上从家里到火车站的时间,至少也要一小时左右。路途上,经过许多风景,愈来越接近他所在的位置,我的笑容越来越大。
『下一站,桃园。』播音器广播着,我走到车门旁,静静等待车子停驶。我步出车厢,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终於到桃园了。到了这个有你在的地方。
按着墙上的指示,我搭着手扶梯到了出口,我边走边给圣宇打电话。当我验过票後,发现圣宇就站在我面前。时间彷佛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依然说不出话,只能呆呆地笑着。
「会累吗?」圣宇贴心的将我的包包背在他身上,牵起我的手离开火车站。我喜欢被他牵着,感受到他手的温度。那种感觉,好温暖。
「宝贝,我们要去哪啊?」我们走到公车站牌,我抬起头问着。在阳光下的他,特别闪闪发亮。稚气的脸蛋让人真想咬一口。
「傻瓜你忘啦?我跟你说过今天要唱歌,我朋友在等我们。」圣宇搂着我的腰,上了公车让我坐靠近窗的位置後,他突然笑嘻嘻地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被他看的颇不自在,我开口说:「干嘛这样色咪咪的看着我?」我浅笑。
「没有啊,就是想要......」圣宇突然将脸凑近我,我歪着头等着他的下一句,却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强吻了......
公车还没停,身边静悄悄的。感受到的只有圣宇的气息以及他捧着我的脸的温度,我闭起眼睛,乖乖地让他吻着。
我喜欢被他吻着,那是属於他的印记。
「别闹啦,车上很多人......」我害羞的拍了一下他的胸膛,他却握住我的手将我整个人抱在他怀里。「有什麽关系?我就是想吻你啊!」圣宇加重了抱我的力道,在他怀里能让我觉得很幸福。但心里又不免的想『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抱过允乐』『是不是也这样亲过她?』『是不是也对允乐讲过一样的话?』
要自己别多想,至少圣宇还在我身边。
「宝贝,该下车瞜!」圣宇松开手,站起身牵着我走到车门口。车门一打开後他便将我带往一个热闹的街区,走没几步就来到了KTV的大门。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的朋友,但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潘圣宇,你有够久欸!」先开口的是和圣宇平常最好的兄弟-张维纶,满身江湖味但人其实挺逗趣的。
「我要去带我女朋友啊,不然她迷路怎麽办?」圣宇搂着我,让我坐在他旁边。接着他的朋友开始唱歌,而我因为和他朋友不熟所以只能在圣宇的怀里玩手机。
「圣宇你跟你女朋友合唱一首啊!」还在滑手机的我,突然看见圣宇的朋友拿给了我麦克风,圣宇倒是挺开心的接过,对我笑了一下。
可想而知,情侣就是要唱情歌嘛!他的朋友想的是挺周到,才刚接过麦克风,我都还没开嗓就让我唱歌。因为都是男生我显得有些紧张,圣宇稳稳的牵住了我的手,我才能顺利的唱出来。
当音乐在最後一个音上,圣宇俯身亲了我一下。身旁的拍照声不断,让我羞红了脸赶紧坐下。
「放导唱,我们来玩游戏,输的人要喝一杯喔!」後来唱没几首,有个理平头的男生大声说着。其他人开心的附和,我好像也没有理由说不参加,只能硬着头皮加入。即使我真的不太会喝酒......
「我女朋友如果输了算我的,她不能喝酒。」突然,圣宇搭着我的肩,语气坚决地对着他的朋友们说。
「哇靠,新好男人,大嫂好好珍惜啊!」张维纶向我眨了个眼,我回应他的只有一个笑容。
「要是允乐看见你变这麽体贴,不晓得她会多後悔跟你分手罗!」「唉不过你们关系挺复杂的。」「对啊,你後来跟允乐怎麽样了?」突然,他们开始讲起圣宇和允乐以前的事情,我的笑容变得越来越僵。说我不忌妒是假的,就算和允乐是好朋友,我仍然忌妒着她。
「别在我女朋友面前提到梁允乐行不行?」圣宇不耐烦的说。我不晓得他是因为看见我的脸变了表情,还是他单纯听到允乐会不开心......
我只记得,我後来说了一声我要去厕所,就让自己躲在厕所冷静一阵子。
「没事的,若唯。」我对着镜中的自己说。但镜子里面的我看起来还是那麽的不安,不安全感又开始了,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每次只要听见允乐的名字,我就会开始不安、胡思乱想。但这些我又不敢让圣宇知道,怕他烦、怕他觉得我无理取闹、怕他觉得我不相信他、怕他......不要我。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我重新拾起笑容,走出厕所。却在出厕所时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在我面前,看清楚後才发现是圣宇。
「你怎麽出来了?」我先开口。
......
圣宇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望着我一直望着我。猛然间,他拉起我的手将我整个人靠在墙上,他靠我越来越近,接着他低头吻住我的唇。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顺从他不反抗他。他伸出手将我抱入他怀里,越抱越紧。
「痛......」直到他的力气让我感到疼痛时,他才放开我。
「圣宇,你......」话还未说完,圣宇便打断了我的话。「傻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朋友,容不下别人。」
说完後,他牵起我的手慢慢的走回包厢。在後方被他牵着,看着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心里有一股暖意升起。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的不安全感,也知道我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