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要不要抬头看一下四楼?」上体育课时,男生们在打球,其他女孩们和我们4F聚集在一起聊天,等候下课钟声的解放。这时羿岑指了指四楼的方向,我顺眼望去,看见後走廊聚集了几个男生,最中间的就是易辰。
易辰发现了我在看他,他朝我们挥了挥手,身边的女生各个暧昧的推了推我的肩膀。我羞赧地笑了笑,但也不忘和他打个招呼。
其实简单的幸福就是这麽简单,但有时太过於幸福,又生怕老天爷妒忌而拿走。美好的爱情太过於梦幻,让人深陷自拔而自以为永远都会是那样。我们都忘了,这世间上没有美好的事情,也没有所谓的幸福。幸福,都是稍纵即逝的。
由於易辰是国三生,即将面临会考。所以他辞掉了便利商店的工作,参加了学校的夜自习。而我是个轻松的国二生,知道他能陪我的时间变得比平常少,也知道我要乖乖地等他回来。我很相信他,所以其实我们之间没什麽争吵。
不知不觉间,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美的的回忆。属於我们的相本,增添了更多的照片,有些时候睡不着觉,我总会细细咀嚼着这些甜美的记忆,然後安稳的入睡。
「易辰,明天是我们第六个情人节!」我带着些许的期待,从电话那头告诉易辰。而易辰沉默了一下,我原以为他睡着正打算在呼唤他一声时,他却说:「这次,可能要让你一个人过了。」这次,换我沉默。
「你那天……有事情吗?」我有些落寞地问。虽然心里还是希望他陪我的,但我知道,会考快到了他压力很大。
「嗯,要跟朋友去念书。」他语气有些淡然。
「跟你们班那些男生吗?」
「不然你觉得女的吗?」易辰的语气带着不耐烦。我愣愣地不说话,直到他说:「不说了,我挂了。」接着,传来阵阵嘟嘟声我才惊觉他已挂上了电话。易辰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不管是以前当哥们的时候,或者是现在当男女朋友的时候,一次也没有。
渐渐的,早晨没有易辰的陪伴,放学他要夜自习我也只能自己走。很多很多以前有的贴心,现在都悄悄地消失。我不是没有发现,我只是选择假装看不见。
我自我安慰着,他很忙他压力大别吵他。
「屁啦,最好有压力大到这种地步?」映帆拍了一下桌子,木头制的桌子发出了巨大声响。引起旁人注目。
「他只是在忙,要体谅他。」嘴上是这麽讲,谁不知道我心里介意的不知所措。我只是在,自我安慰。
「你体谅他他体谅你了吗?你别忘了你们以前可是最铁的哥们耶!」羿岑撑着额头,淡淡地望着我。
「我不想争吵,保持原状或许是最好的,至少他还在我身边。」我露出了一抹苦笑,但心里隐隐作痛的感觉骗不了自己。
我的爱情,不像小说般梦幻华丽,走路转个弯就能撞上真爱、能够顺畅的谈到结婚。也不像偶像剧般未来还能重逢,再一次相爱。
我的爱情,平凡而无味。却谈的比谁都认真,受伤的比谁都还要多。
後来,易辰会考考完後,他开始继续打工、每天都和朋友出去玩,FB上的打卡动态一天比一天精彩。我们没有因为会考完後变得和以前一样,反而变得有些陌生。
我打的电话,常常不是语音不然就是关机。我们在一起已经8个月了,却过的平淡无奇。我告诉自己只是热恋期过了,但又不免的感伤。
最後,我也不再主动找易辰了。
女孩总是在想,他要是真的爱我就会主动来找我。於是渐渐的女孩也不找男孩,然後渐行渐远了。
我常常在想,我们以前是最铁的好哥们,为什麽当情人会变成这样?或许我根本就不该和他告白,或许我们现在还是最好的朋友。
我好怀念,以往当哥们的日子……
「易辰,接我一次电话好吗?」一个月後,我主动打给了易辰。依然转入语音信箱,於是我留了言。我想起了最一开始易辰的温柔体贴,渐渐的忽冷忽热。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不听使唤。
「喂?」易辰打了过来,我接起来後听见了他好久不见的声音。
「最近好吗?」我强忍住心里的酸涩感,说着,一字一句都像把刀,刻在我心里。什麽时候我们说话如此客套?
「还不错,你呢?」易辰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不想说,我想你了或者是,我想见你。
因为我知道,他不这麽想。
「你还爱我吗?」我静静的问。易辰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电话并没有挂断,客厅的钟还摆荡着,和我的心一样,不安荡漾着。
「若唯,对不起。」良久,易辰说出了我早已知道的答案,却刺痛着我。
「那,我们分手吧。我最好的铁哥们。」泪水,不安分地滑落。我挂上了电话,之後易辰的回拨我一通也没有接。
彷佛时间静止,城市的喧哗也停止,人们在夜里狂欢的声响落了幕。只剩下我的悲泣声,我哭着,我痛着。我最好的哥们。
那晚,我梦见了我最好的哥们,以及我最爱的人。最後,他们幻化成同一个人,离我而去。
隔天,易辰出现在我家门口。我知道他不会和我复合,也不会回到我身边。因为他早已对我没了感情。
「我只想说,我一直都把你当最好的哥们。对不起,我以为我能将你当成我的女朋友,是我误会了自己的感情,伤了你。」易辰说完後,给了我一抹笑。这样的笑容,已经许久未见。或许最爱的人,还是适合当最好的朋友。
有些界线,不必去跨越。有些人,不必完全拥有。爱情像盘散沙,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致,我的爱人。
「易辰,当我们从没爱过。我们依然是最要好的哥们。」亲爱的,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你我来说都轻松。即使我知道,现在的我还暂时无法回到最初的自己。
分手後,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联络。不是不想联络,而是我告诉易辰:「等我真正放下你後,我们在当回以前的哥儿们。」而易辰也非常尊重我。
渐渐的,我开始把重心投入到网路上,我结交了许多的网友,开始会和不同的男生出去玩,和网友见面。也有各地不同的网友,无时无刻都在聊天。我让自己忙得每天都有回不完的讯息,让自己认识不同的人,好让自己不想他。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真的很後悔当初要你和洪易辰告白。」映帆叹口气,用一种我看不清的眼神望着我。
「我还是你们最好的姊妹啊!」我给了她一抹笑。当然,我听得出来映帆的弦外之音,毕竟我知道我变了些什麽。自从认识了许多网路上的朋友後,我常常晚回4F群组的讯息,团体出游时我常常低头滑手机。
「交网友可以,但要小心不要被骗走,4F永远挺你。」映帆语重心长的说着,其实这句话她已经耳提面命不知多少次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走回教室。易辰毕业後,我也升上了国三。明明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会考,却没有以往国一国二来的认真。变的时常上课玩手机,不然就睡觉。把自己搞得日夜颠倒,成绩也大大下滑。班导找我约谈了许多次,我却依然毫无改变。
我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怎麽了,只觉得好像活在网路世界里,出不来也不愿出来。彷佛一回到现实世界,自己将会被吞噬。
「唯,你有没有觉得你变很多?」放学时,我们4F一起坐在麦当劳吃东西,芊恩喝着可乐,强制没收了我的手机,瞪大双眼望着我。
「还好吧?」我拿了一个鸡块,面无表情地咀嚼。
「是因为跟洪易辰分手吗?你自己讲,你们分手多久了?」
「好像快四个月了吧?」我想了一会,淡淡的说。
「我们4F变的都不像4F了。」翊岑默默地低头滑手机,淡淡的说。
「我……」话未说完,我就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小唯?」慕然回首,我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其余三人也和我一样望着那个身影,那是我最熟悉的身影。
「易辰……」看见他朝我走来,我轻唤了他一声。
「能单独聊一聊吗?」他保持着他一惯的笑容,映帆等人听见他说的话後,十分识相的将我推了出去,并说:「你是该看看你把我们小唯变成什麽样子了!」说完後,她们立刻收拾书包离开麦当劳。
「我们去老地方,好吗?」易辰伸出手,示意要我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我点了点头後,他便将我拉离麦当劳。其实我们的老地方也不是什麽神秘的地方,不过就是一个巷子後面的隐密步道。那个的地方是我们偶然发现的,有一片河和人行步道,夜晚时分相当美丽。
回想到过去的日子,绚烂的让人觉得刺眼。从前紧握过的双手,紧紧靠在一起的肩膀,竟会如此陌生。
「你记不记得我们哥们俩那时的时光?」步道旁被路灯打亮,易辰的脸庞清晰地在我面前。我不禁回想我们刚认识的那时,一切都这麽的美好。
「我很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我低着头,淡淡的说。
「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麽,我不後悔自己爱过你,不後悔当初答应你。幸好当初有答应你,让我拥有过你,看到不一样的你。我们会分开不是因为我不够爱你,也不会是你不够好,是因为我们彼此太了解彼此了。在我心里你的位置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我最铁的哥们。」易辰按住我的肩膀,认真的看着我。在他的眼里看见自己。
这一刻,我们之间相处的所有画面像跑马灯般快速闪过在我脑海,慕然间,我笑了。
我松开他的手,慢慢地往後走。走到离他有一段距离时,我转过身他仍在站原地。或许这是我们从未变过的默契。我们都深信着,彼此不会离开对方。当对方背对着自己往前走那绝对不会是离开。
「洪易辰,」我对他大喊着,「我爱你。」喊完後,我看见易辰缓缓朝我走过来,他始终笑着。
「我的铁闺蜜啊,你终於回来了。」易辰捏着我的脸,开心得像个小孩子。果然还是这样的关系,最适合我和他吧。
夜深,我们俩走在道路两旁,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谧的夜里,还有我们俩的影子。「欸、要是哪天你交了新男友,记得先给我看看知道吗?」
「奇怪了,我交男朋友乾你什麽事情啊?」我大笑,接着说:「牡羊座的男生都跟你一样大男人吗?」
「牡羊座的男人叫真男人好不好,网路上都说射手座的女生很可爱,你是不是例外啊?」
「废话,我当然不可爱啊,我有的不是可爱我有的是女人味懂不懂!」我拨了拨头发,却惹来易辰狂笑不已。
「你是要把氧气都吸光吗?你还没跟我说为什麽要带给你看我下一任男友耶。」易辰突然停止笑声,认真的思索着,接着他说:「要让我看看有没有比我高吧,如果他比我矮打不过我,要怎麽保护你?况且你也不算矮,如果他很矮的话站在你旁边……」易辰打量了我一翻,然後开始偷笑。
「怎样?」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会很像妈妈带儿子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