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欢迎会已经结束,但是却仍有不少学生留在原地不动,彷佛对着音乐的美妙还意犹未尽般舍不得离开。我和小蕙、罗子鸿坐在原位等待着换好衣服的尹柔和阿齐。
不过一会儿便看到阿齐先从舞台的後方走出来,他先往观众席看了又看,一发现我在朝他挥手便笑得愉悦朝着我走近,然而在中途却被音乐班的小高一给发现,我听见近乎高分贝的嗓音呐喊着:「──思齐学长!」
阿齐一愣,朝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接着不到眨眼的瞬间阿齐就被小高一给簇拥着,看来今天的演奏真的是非常成功,被小高一围绕着阿齐面露尴尬与困扰,但是为了不失礼貌他的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目光时不时朝我投来,似乎是希望我可以替他解决眼下的情况。
「可恶!好羡慕啊!」罗子鸿含着泪、咬着手帕,发出了羡慕与忌妒的声响。
「你不去救他?」小蕙在一旁有些困惑地问着我,但是比起上前拯救阿齐我觉得在这边欣赏阿齐困扰的模样似乎更加有趣。
「不觉得很有趣吗?」我忍俊不禁,「阿齐就是这麽样的一个人啊,闪闪发亮的,活在大家的夸赞喊镁光灯之下……」
阿齐就是这麽样的一个存在。
漾在我唇边的笑容随着阿齐困扰的神情渐渐褪去,看着这样的阿齐我才真正发现到,我们两个人确实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我曾经说过要赔着阿齐走到最後、要成为他的支柱。
但是真的可以吗?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还可以系手一起到永远吗?
会不会这些一直都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好了好了!」蓦地一道甜美的嗓音,划破了小高一吱吱喳喳的声响,换好制服的尹柔走了出来,挤进的阿齐的身旁,「马思齐都快要承受不住你们青春的肉体啦!今天就放过他吧!」一边说一边吐槽着阿齐,彷佛阿齐是个老头子一样无法招架小高一的问候语。
「尹柔学姊!怎麽都没跟我们说搭档是思齐学长?」
「就是说啊!让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这样子才有惊喜感不是吗?」尹柔笑得开怀,接着一手拉住了阿齐的手臂,「好啦!我们要回去了!你们要快点回家吧,再见!」
脱离了小高一的簇拥,被尹柔拉着走的阿齐脚步有些踉跄,途中还差点跌倒。
「走吧,我们回家了。」朝着我们走来,尹柔松开了阿齐的手,表情依旧灿烂,不难看出她的心情,大概是因为演奏很成功的关系吧。虽然途中出了一点小失误,但是却因为这小失误反而将演奏推上了高峰。
阿齐轻轻叹了口气,然後跟在尹柔身後往校门的方向移动,罗子鸿和小蕙也纷纷背上书包踩着步伐。
他们一边说一边笑着讨论今天的演奏还有待会儿要去哪里庆功,忽然阿齐转过身子看着我,「乐乐?」双眸闪闪发光着,肩膀被鹅黄色的灯光镀出了一道金边。
「怎、怎麽了?」被他这麽看着,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今天的表现还好吧?」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目光隐约透露出了些不安。
「还、还好啦……」
「是吗?我是觉得还可以接受啦,我本来还想要你称赞我的呢!」
阿齐像是开玩笑般地说着,接着叫我快点收拾好书包,不然就要丢下我了,我赶紧将书包背上跟在他的後方。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我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看着阿齐的背影,方才的话萦绕在耳畔边。
为什麽想要我称赞你呢?因为我知道怀在你胸口的不安吗?还是因为我说了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又或着单纯只是因为我们是同班同学、儿时玩伴和青梅竹马?
笨蛋阿齐。
在我心中你在我心底一直都是最好的。
但是这些,你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