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短篇:花千骨》不求聞達於世,只求萬貫纏身 — 第四回

「娘!」白依然一腰子翻身下笙萧默的剑,围观群众看了那华丽的衣饰知是百草阁公子,纷纷让了道,白依然脸挂微笑地踏入结界中,便执起花千骨的手把脉,不时还对周围的少女们放电眼,白子画深知自己女儿的脾性,虽然总是表露玩世不恭,但眼中的担心却也还是看得清,待发现无大碍後,白依然才放下心,从袖间取出一粒丹丸,让花千骨服下,不经意地瞪了白子画一眼,仿佛他才是弄伤花千骨的恶人。

「多亏『上仙』的『大力相助』,母亲的伤势基本已无大碍,只消休息三至四个时辰就能痊癒。」白依然起身,轻摇扇,总结道『上仙』之恩小的必会『永』存於心」。字字在重点上加重了音调。

「依儿,娘没事,别怪师父,你快去救宫铃。」

白依然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应允,有意无意地冷眼看着白子画。她摊开摇扇,摇柄上白玉通透,黑色摇扇面上的桃花透明,白依然高举,让太阳的光芒射穿桃花,直勾勾打在鎏金的大门上,和门面的桃花相辉映。一瞬,光芒刺眼夺去众人之目,不少人发出叫声,伴着爆裂声,门轰然开启。笙萧默拔剑率先冲入百草阁大堂。

百草阁大堂被翻得乱七八糟,墙上的药柜全数被抽出,药草散落一地,许多珍贵的虫草被仍得满地,乱脚踏过,毫不怜惜。大堂中不少骨董花瓶和奇珍异草毁於一旦,仅中央的檀木方桌还维持原样,但上头原本放着赵家大老爷的三箱金银则少了其中一箱。宫铃倒在药草柜前昏迷,奄奄一息,气息虚弱,血流满地,同时又不间断地又从腰间伤口溢出。笙萧默收剑集聚内力帮宫铃续命。白子画抱着花千骨进门,小心翼翼地放在檀木椅上。

白依然渡步,迳直朝药柜的一角落走去,在里头摸索些什麽,眉头深锁。

「依然,怎麽?」白子画问。

白依然欲答,但笙萧默突然惊叫。

「不好,宫铃姑娘气息微弱。」笙萧默呼喊,随即又加重内力输出。白依然见状,不慌不忙地拿起柜台上的秤,在乱七八糟的药柜中挑三拣四地寻找药材,随後用杵胡捣一气後,撒在宫铃腹部的伤口上,并扯下宫铃身上的绸缎,塞住被刀划伤的口子。

「先止血。」白依然解释「再这样下去容易失血过多。」

「不行」笙萧默观察宫铃,发现体温越降越低,脸色也越发苍白,口中已吐出白色泡沫,这是人将死之兆「宫铃姑娘估计撑不久了。伤势太严重。」

「依儿,用荒神香。」

「荒神香!」笙萧默持续发力,撇头问「我记得你调的荒神香只要取一些香末便可让伤口快速恢复。」

「荒神香被盗走了。」摇扇尖端轻点白依然的唇,似乎思索什麽,最後他摇头,从袖中掏了一小瓶拇指大小的透明灌,里头的液体澄澈,她递给笙萧默,嘱咐「这是我从山羊背上提取,有瞬间提升内力和体能的功效,试着让她喝下去。」

笙萧默照办,捏住宫铃的鼻,将液体灌入食道,不到一分钟,宫铃胸口开始起伏。

「有效果了。」白依然探了探鼻息,平顺许多。

「依儿,你刚刚说荒神香被盗走?」花千骨从震惊中缓神,不可置信。

「对,我方才检视过存放的箱子,空的。」白依然指着角落说道「其他珍贵的东西和器皿,除了桌上昨天赵家大老爷的那箱外,都没丢什麽。」

「丢了荒神香、丢了金子。」笙萧默照料宫铃「会是谁做的?」

白依然盯着檀木桌上的箱子,若有所思。

「钱乃身外之物,丢钱事小,丢香事大,必要赶快追回香。」白子画沉道。白依然看着他,随兴答应。宫铃的咳嗽引来众人之目,虚弱地半眯着眼。

「宫铃,宫铃,身体如何?有任何不适吗?」花千骨紧张地问。

宫铃有气无力地摇头,随即看向白依然,吃力道「白......白公子,荒神香......荒神香和金子都被拿走了。」

「宫铃,你可知道是谁拿走荒神香?」白子画沉静地问道。

宫铃眼眶泛红,呜咽「我......我不知道,他们都穿着夜行衣。」

「不要紧,你仔细想想。」

「我记得,他们的刀柄上,好像有一个字......像是,像是赵?」宫铃回忆道,不安地望着白依然。

花千骨脸色ㄧ变,抓着白子画的衣角惊呼「莫非是赵老板?」

「赵老板?」笙萧默疑惑「是镇子最南边的那宅邸?」

「他昨天带一群人来求香,但被我回绝了。」花千骨猜测道「所以赵老板才派人来抢?」

「这样说得通,荒神香和金子同时被盗。」白依然眨着眼睛,思考。

「等等等等,那个开仓济贫的赵匡?」笙萧默插嘴,不可置信「我认识他,他不是那种会用邪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啊!」

「这可是六界第一奇香,荒神香。」白依然回嘴「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快死或是中毒之人只要浅嚐一滴,便能立即回复。」斜眼坏笑地看了白子画「况且其中一项原料,父亲从前有段时间也常用吧?」

众人沉默,一时间陷入寂静。白依然用甩开摇扇,噗噗地煽。

「无论如何,还是先找赵匡。」白子画打破沉默,简短说道「师弟、依然,你们随我来。」

「我就不用了吧!」白依然连忙摆手回绝「我在这里照顾宫铃,毕竟我武功又不行,去也是拖累,还不如让娘去。」

「师父我也去。」花千骨握紧腰间配剑「我不放心荒神香流落他人之手。」

白子画蹙眉「小骨,桃花阵的法术要三个时辰才有办法完全解开,你身体可以吗?」

「师父放心,小骨会好好照顾自己。」

「是啊是啊,我把过娘的脉搏,已无大碍,让娘去吧。」

白子画迟疑的看着母女二人,最後环着花千骨的腰,踏出百草阁大堂。

白依然扶起宫铃,冷冷地哼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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