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衍柔倒在床上,眼角余光瞄到被她随手扔在桌上,不小心掉在地上那一串钥匙。一想到屠至渊要她做的事,她就一把火,可恶,可恶的屠至渊!
这下子她能怎麽办,合约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而且她也在上面签了字,他是有权力要她做那些事,她呢?完全没有半点能说不的余地。
她对自己生闷气,她竟傻傻的、廉价的把自己卖掉,还开心的又叫又跳?!
「衍柔,至渊来喽,你快下来。」黄尧真在范衍柔的房门外敲门。
甚麽?他们不是中午前才刚刚分手,现在不过才过了几个钟头,他又来了?而且,谁准他来的!?
那把怒火还在燃烧...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听到他的名字,那怒气似乎更加剧烈。
「你来干嘛?」范衍柔一看见屠至渊便拉长脸,摆着臭脸色,说话更是不客气。
「衍柔,是我邀请至渊今天来我们家吃晚餐的。」范振毅笑眯眯的解释,对范衍柔的态度视而不见,「至渊啊,之前我临时失约的事,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年纪大了,常常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你千万别跟我这老人家计较啊。」
一听到这件事,范衍柔内心盈满一股後悔莫及的心情。她干嘛请他吃饭,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一个不存在记忆里的陌生人,她干嘛还跟他喝开,最後还称兄道弟,自以为聪明的要求他的帮忙,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笨死了。
「伯父,您太客气了,我应该要亲自登门拜访的,结果还让伯父开口邀请我过来。」
「好,好。」范振毅满脸笑意,这个女婿人选他是越看越满意,不论外表、人品、能力、家世背景都是一等一的,「屠老大好吗?」
「嗯,他还是每天游泳,身材保持得很好。」
「郑美人想必还是一样青春美丽吧?」
「是...」
「改天应该聚聚,应该聚聚...」过往的回忆在范振毅脑海浮现,「公司忙吗?听说经营得很不错...」
「还可以。」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别客气,一定要跟范伯父说。」
「好。」
「可以吃饭了。」黄尧真从餐厅走出来。
「我们边吃边聊。」范振毅先起身往餐厅过去。
屠至渊跟着范振毅往餐厅移动。范衍柔紧跟在他身後。
「刚刚你为什麽没说?」范衍柔用只有屠至渊听得到的声音,指责。
「说甚麽?」
「你要来我家吃饭的事....」
「我以为你知道。」屠至渊装无辜。
又是这张脸....少来了....她才不会再被他骗,她实在不懂他倒底是有何居心,好似撒下天罗地网的设局算计她,等她上钩。
是这样吗?还是她想多了....
一想到这接下来的日子...
唉....
唉.....
唉........
她的头好疼....
***
她快疯了,这人根本一直待在台湾,他是怎样?之前不是说很少待在台湾,几乎都在新加坡吗?
「你不回去吗?」范衍柔坐在屠至渊车里忍不住的询问。只要他回去,她就解脱了。这一个星期,他几乎天天叩她,动不动,时不时,连他上班时间,她也不得安宁,虽然她快狠准的替他找好他要的人,但新的工作每天都有,一件接着一件,他怎麽能够生这麽多鸡毛蒜皮的鸟事给她处理?
「回去?」屠至渊假装听不懂她的意思。
「新加坡。」范衍柔才不管他是不是装傻,她只想知道答案。
「哦,目前还不需要。」
甚麽?!
「为什麽?」这个答案太过吓人,她吓得有点六神无主。
「今年开始我会以台湾公司为主,新加坡那边,以网路视讯开会,应该没问题。」
所以他才要买房子?所以他才跟她签合约?所以他会无止尽的使唤她?她的心一沉,彷若一口气沉进深海底,再也永不见天日。
「我安排了一间房间给你,你可以放些自己的用品,或换洗衣物。」
「为什麽?」干嘛安排甚麽房间?
「如果有需要的话,方便你留宿。」
留宿?这些生活小事能有甚麽大事需要她留宿?现在这个人是准备把她压榨乾了,是吗?
「屠至渊!」她紧握拳头,怒瞪着他,却对他无可奈何。
「抽屉里有封信给你。」屠至渊指了指副驾驶座前的小抽屉。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按开抽屉,拿出放在里面的一封信封。
「打开看看...」
她臭着脸,机械式的听着他的话动作。里面是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高的吓人。
「这是....?」
「给你的。」
「你...」为什麽要给她钱?
「虽然合约里没有提到这件事,但那是你应得的。」
「这是周薪?还是月薪?」范衍柔调侃,这个人做事向来都照自己的意思,而她只能配合。
屠至渊大笑了起来,这麽犀利的范衍柔...还蛮对他的胃口的,他想...她是好了,真的好了,感情的创伤似乎没有给她带来甚麽後遗症,反而让她重新做回了自己,那麽,他也将不再保持沉默,这份从小开始的感情,从未随着时间冲淡一分一毫,他一直都关心她,注意她,甚至默默陪在她身边,曾经他以为只要能远远的注视她,知道她过得好,他就心满意足了。原本他是这麽打算的,但现在他将不再退缩,他要做那个给她幸福的人,他要她当他的妻子,他要和她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