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夕楼英载匆忙的离开台北回台中了,因为楼耀明身体突然不适,他是这麽告诉倪宥妃的。
楼英载回去台中期间,除了一开始打了通电话给倪宥妃,之後便很少再打给她,即使打了,电话那头也显得匆忙,总没讲几句就要挂了电话,倪宥妃也不好再多说甚麽,心想等他回台北再好好的问一下情况,看是不是需要她下去台中看看伯父。
楼英载因为父亲突然的病倒,一切大乱,生活、爱情、全部,一堆蜂拥而至的公事,让原本完全不曾过问过公司的事的他,一肩扛起沉重的家业,每天没日没夜埋头在成堆处理不完的公事里,连倪宥妃都分不到他的时间。
等公司的事情处理的终於告一段落,楼英载的父亲病情也逐渐稳定,这已经是一个月後了,这些日子,楼英载断断续续的跟倪宥妃保持联络,但详细的情形他不曾对她说过,他不想让她担心,也想等事情处理好了,再报喜不报忧。
这天,楼英载故意不告诉倪宥妃悄悄的回了台北,他很想她,一路忍着想打电话给她的冲动,要给她一个惊喜。
但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幕,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未曾想过这样的画面会出现在自己眼前,画面里是倪宥妃和叶幸司,两人正亲昵的抱在一起,楼英载愣了愣,嘴角扯了扯,似乎在耻笑自己的傻,这一次他没有走向倪宥妃,这一次他没开口质问她,这一次他潇洒放手了,他搬走了,在一夕间,搬空了所有,离开了台北,离开了倪宥妃,甚麽都没说。
倪宥妃大病了一场,等她的病好了,她才发现楼英载早就搬走了,她慌张的打电话给他,一通,二通,到无数通,但他不曾接过她的电话,她也发了讯息,但不管她发再多讯息,他不曾读取,也不曾回覆,他跟她突然间完全断了联络,她害怕得发抖,她怕楼英载发生了甚麽事。
倪宥妃不管叶幸司的劝阻,执意的要去台中找楼英载,也不让叶幸司陪同,一个人拖着大病初癒的身体,凭着当初楼英载带着她到他家的印象,她找到他了。
他们正在倪宥妃的眼前不远处,而楼英载也看见了她,两人静止不动,楼英载手里握着的手,并没有放开,甚至还有点刻意似的炫耀,深怕倪宥妃看不见。
眼前的他手里牵着的是另一个女人的手,他的青梅竹马范衍柔,她的目光一直停在那紧握的双手,身体微微的颤抖,她不让眼泪掉一滴,不许哭,不准哭,因为她曾说过如果楼英载爱上别人了,那麽她会潇脱的放手,她会祝福他。
而现在就是那一刻。
原来啊~最终她也只能是他的前女友之一。
她转身,然後跨出步伐,他们的爱情就这样画上了休止符,连分手的话语都没说。
***
倪宥妃和楼英载分手了。这样算分手了吧,即使两人并没有说出任何分手的话,但他们分手了,没有争吵,没有一句话的分手。
倪宥妃坐着车,一路晃神回到台北,她是怎麽回台北的,她一点也不清楚。
「在哪?」叶幸司打了电话给她。
「刚下车。」
「我去找你,你别动。」
倪宥妃也没力气动了,她随意坐在车站的角落位置,眼泪现在才开始模糊了视线,一路硬撑着不肯掉眼泪的她,再也忍不住了。
此刻的她让眼泪任意的泛滥,她只准自己哭这麽一回,明天开始,一切恢复正常,她的大脑倔强的命令。
有甚麽好伤心的,谁说爱情的最後结局一定是手牵手走向幸福的路,现在的自己能有多糟,不过就是恢复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还能坏到哪去,以前自己一个人能过得好好的,现在当然也能。
可以的,你可以的,倪宥妃,倪宥妃的大脑正在理智的告诫她的心。
「倪宥妃。」叶幸司心疼的喊。
叶幸司站在倪宥妃眼前好一会儿了,看着她哭的这麽惨,不用问也知道发生甚麽事,突然的不告而别,突然的置之不理,突然的全然断了音讯,还能代表甚麽,这麽明显的答案倪宥妃非要亲眼所见才相信。
「走吧。」
但倪宥妃动也没动的继续坐着。
「还好吗?」
她不好,她才不好,她一点也不好。她的眼泪狂飙,她的心好痛,她的心没有她以为的潇洒,她的心完全不受她的脑袋控制。
叶幸司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倪宥妃,让她尽情宣泄,让她释放这些日子的揪心。
「我的心好痛。」倪宥妃用右手轻搥自己的心脏。
「他为什麽就突然就不爱我了?」在她还那麽那麽爱他的时候。
叶幸司轻搂着倪宥妃,让她靠在他的怀里,「感情的事很难说,这一刻爱,永远不能代表下一刻的爱。」
「他明明爱我的,他说他爱我,他还说要我一毕业就嫁给他。」倪宥妃好痛苦,那些曾经听起来甜言蜜语的话,到此刻却显得讽刺。
「他怎麽能说话不算话。」
「他怎麽能。」
「他怎麽可以。」
倪宥妃的泪水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打开後就关不起来了,眼泪不停的不停的掉。
如果这样就可以冲走对一个人付出的情感,那就好了。
如果她不爱楼英载那就好了。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相遇那就好了。
如果...
严以晴的话,像似在倪宥妃耳边低喃"你根本不适合他,你也不用太得意,你们迟早会分手,最後我们都是一样的。"
她从来没忘记她说过的这句话,她的话从那一刻起就好像一个字一个字狠狠的刻在她的心上,让她忘也忘不掉。她一直都介意,她一直都害怕,害怕有一天,她的话成了事实。
而如今,就算她再怎麽不愿接受,再怎麽不愿相信,她是真的失去他了。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不爱她了,而她也亲眼见证了他的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