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短篇科幻愛情《半面怪人》 — 第九章

三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廉价私人屋苑。

据万晓萍所说,此处虽然价钱不高,但依山而建,平日甚是清静。

他们乘坐窄小电梯到十楼,出了电梯,凌进看到一层住着八户人家,走廊环境也并不理想,墙壁不少污迹,四处摆放杂物。

进屋後,凌进更是脸色一变,两房一厅的格式,加起来竟只有四百多尺,要知道昔日中山区的凌家大宅中,足足五千多尺,自己住的小房间也比这里大。

凌进心中更是愧疚万分,苍然道:「婶婶,想不到你能忍受得了这种地方.......」

万晓萍苦笑道:「能住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我家那边,不少人没地方住,被逼回乡下过日子,有些亲戚受不住打击,甚至跳楼自杀……」

凌进似是想起什麽,问道:「不对啊,就算失去叔叔,万家的明阳集团好端端的在华国,你们怎麽会落到这种地步?」

万晓萍叹息一声,道:「这说来话长,你先坐着,我处理完事情後,就和你慢慢聊。」

凌进依言坐在沙发,万晓萍将一些食物放入冰箱後,又叫凌咏心回房间做作业,接着坐在凌进身边,开始详细述说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明阳集团一直是华国数一数二的科技领航者,无论是家电还是电子产品,均有涉猎,而且广受华国乃至世界好评,但这些年出现一名强敌,令明阳节节败退,到了现今几乎面临完全消灭的危机。

六年前,玫国一家名为水果的老字号科技公司忽然崛起,出名原因是他们研发第一代智能手机,凭着方便携带、多元化功能,赢得玫国民众青睐,当时有统计显示,玫国有超过九成人士使用智能手机,隔年再出第二代手机,发行世界各国,更是在各国牵起前所未有的狂热,可以说是垄断整个手机市场,虽然有个别大公司抄袭其设计,但最终大部分都已倒闭。

当然,只是独霸手机市场是无法击溃明阳,除了兴起智能手机热潮之外,水果公司还乘势推出一系列的产品,如电脑,游戏平台,家电,汽车,连玩具也有涉猎,由於水果公司如日中天,不少产品又和水果手机息息相关,如用手机操控家中电器等等间接捆绑式销售,因此这几年来,水果成为最有影响力品牌,而且是稳居世界第一,像明阳这些大集团日渐衰退,最後倒闭结业的,可说是数之不尽。

凌进听後,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他现在用的手机正是第五代水果手机,却难以想像这东西能带来如此巨大的改变。要是由他设计一部智能电话,绝对能超越所有人类科学家的想像,只是欧特文传授技术时,曾再三叮嘱有些高层次技术,人类尚未可接触,万事应当顺其自然,让社会自我进步,如果让人类过早拥有高等科技,而其社会又没达到一定程度的文化和道德水平,只会引来种族甚至星球的灭亡。因此凌进时刻紧记在心,出山以後只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使用外星科技,尽量避免显露。

万晓萍说完话後,叫凌进留下吃饭,便去厨房烹饪。

凌进心中一直思索着一件要事,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掏钥匙的声音,一名办公室打扮的美貌女郎开门进屋。

她见到凌进後表情一呆,半响说不出话来,凌进见到女郎也是颇为惊讶,问道:「是彤彤吗?」

此女正是楚彤,她心中激动,情不自禁上前拥抱凌进,哭道:「进哥哥,这麽多年,我还以为你.......你......」

凌进笑道:「你变瘦了。」

楚彤忽然想起什麽,轻轻放脱凌进,低头不语,凌进见她气质成熟,早无昔日半分少女娇羞之色,道:「原来你和伊弟结婚了?」

楚彤轻轻点头,见凌进右脸戴着面具,问道:「进哥哥,你的脸......」

凌进想等凌伊回来後再解释,笑道:「先别说这个,心心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很眼熟,原来你是她的妈妈,这就难怪啊。」

楚彤坏笑道:「是吗?我妈常说她一点也不像我小时候那麽顽皮,其实我小时候一点也不顽皮,你说是吧?」

凌进双眼一翻,坏笑道:「谁知道?」

楚彤噗哧一笑,假装生气拍他一下,两个大人,就像回到青梅竹马时那般打闹说笑。

二人坐在沙发,聊起近况,凌进得知楚彤在香城大学修读商业管理,五年前毕业与凌伊结婚,後来加入明阳集团,现在仍在明阳最後一间小公司努力奋斗。

晚上七点多,万晓萍和楚彤端出晚饭,凌伊也下班回家。

凌进见他长相成熟不少,留着稀疏的胡须,体格更加壮健,眉目间却隐隐带愁,心想:这些年,你们改变真多……

凌伊见到失踪多年的凌进,自然诧异万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凌进笑道:「伊弟,最近还好吧?」

凌伊微微一笑,想起当日和凌进大打出手,不欢而散,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略带尴尬地说道:「还过得去,进哥,这几年我十分想念你,就怕我以前嚣张狂妄,得罪你太多......你还在生气.......」

凌进见凌伊言语间早无以往纨絝骄气,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心下安慰,温言道:「那麽久以前的事,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伊弟,虽然我们是堂兄弟,其实我一直当你是亲弟弟般看待,我也希望.......你也当我是兄弟.......」

八年间,凌伊不知看过多少世态炎凉,随着凌家没落,周围的亲朋好友唯恐不及地避之不及,这些年,他几乎不曾听过像凌进这番讨好语句,有道是锦上添花不及雪中送炭,凌伊心中感动,道:「进哥,如果你不介意我以前对你那麽坏,我.......我自然很喜欢有你这个哥哥!」

一旁的楚彤哭笑不得:「瞧你们说的那麽肉麻,就像表白似的。」

凌氏兄弟相对而笑,彼此心照不宣,万晓萍见到这幅场景,心下大慰,默默想道:阿秀,进进已经回家,你可以安心去了。

五人坐在小小桌子用饭,凌进见凌伊和楚彤相敬如宾,二人疼爱女儿心心,想道:他们能有这样结果,自然是最好,可我和茜茜姐,却不知有没有这一天呢?

此时,凌进心中却有着别样想法,他重回社会,总觉得一切事物显得很渺小,仿佛全是虚幻假象,他自幼孤寂乖僻,这八年里除了将欧特文的本事学会外,还沾染他一些奇怪观念,令他更加看淡世情,比如眼前凌伊一家的温馨场面,在欧特文的概念里,寿命可长达一百五十年,人类的悲欢离聚,爱恨情仇,对他来说只是过眼云烟。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凌进对茜茜刻骨铭心的感情,尽管过了八年,他丝毫没有半点放弃复活茜茜的念头,一来他个性顽固偏执,从不轻易言弃,二来,当然因为茜茜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可以对任何人隐藏内心感情,却没办法对茜茜这麽做。

每个人都有抒发内在情绪的场地,有些人可能数之不尽,有些却很少,对於凌进来说,能毫无顾忌地做回自己,世上就只有茜茜一人。

饭後,万晓萍带凌咏心洗澡,凌伊、楚彤和凌进坐在沙发吃水果。

凌伊提起凌进的面具以及八年的去向,凌进心知始终要坦白,道:「刚才我怕心心看见我的脸会害怕,才不敢摘下来......」说罢凌进除下面具,露出两道可怖的疤痕,凌伊和楚彤见到均是大惊失色,楚彤问道:「进哥哥,你......你的脸怎麽弄成这样?」

凌进笑道:「就是怕你们这幅模样,所以一直不敢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只对你们一家说,希望你们别说出去。」

凌伊和楚彤点头,凌进戴回面具,开始述说八年前离开傲门後的事情,听得两夫妻是惊讶不已,凌进对凌伊夫妻十分信任,陈述间自然并无谎言,但欧特文是外星人以及复活茜茜的事情却避而不提,只说为了学习欧特文的技术留在雪漫秘宫。

当楚彤听到凌进自毁右脸之时,表情甚是惋惜,只是想不通凌进为何要做到这种程度也要留在欧特文身边学习,凌伊却并无他想,只道是凌进性情怪异,就像八年前自刺大腿那样情绪失控。

说完往事,凌进心中早已有个想法,道:「伊弟,彤彤,这八年我已经学会欧特文的本领,本来是打算看看你们就回去,不过现在我的研究出现一点问题,可能需要外来帮助,所以.......」

凌伊说道:「进哥,虽然我们家情况已非昔比,但没关系,你先说出来,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帮你的。」

凌进笑道:「谢了,不过我需要的东西,恐怕有些难搞。我的意思是,不如一起合作,我给你们一些技术上的支援,重新发展明阳,然後你们给我想要的研究资源,这个提议怎样?」

虽然凌进略带提过欧特文的技术超越人类理解,但凌伊夫妻始终有些不信,楚彤略微尴尬说道:「进哥哥,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你也知道明阳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只剩下一具空壳,只剩我和我爸还有一些老臣子苦苦支撑,如果你提供的产品没什麽特别之处的话.......」

凌进自然理解楚彤的担忧,轻松一笑:「没关系,明天我去你们公司直接试演,先让我想想什麽产品适合呢.......」凌进陷入思考,他必须考虑人类现今的发展水平,是否与欧特文科技有所冲突,比如延长寿命的尖端生命技术,自然不能出现在尚未能解决人口老化问题的人类社会里;又或者是大杀伤力的宇宙开发设备,更加不能交给尚未能自由穿梭外太空的人类。

八年里,欧特文常常自责将人造人技术传授给薛维,他常说人造人过於强大,迟早会危害人类安全,凌进也渐渐明白这些顾虑并非杞人忧天,要是随便发布技术的话,人类用错外星科技的方法,只会引发纷争,进而战争,最後灭亡。

想了一阵,凌进开口说道:「我有一个产品,叫做太阳炉,不是冶炼金属那种,是一种类似发电机的产品,可以产生恒久能源,安稳性高,无需接驳电缆,我觉得很适合现在的明阳打响复出的头炮。」

楚彤问道:「那.......这个太阳炉可以产生多大能量?」

凌进淡然答道:「平民住户的话,大概可供百年时间。」

楚彤和凌伊倒吸一口气,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凌伊问道:「那.......太阳炉有多大?」

凌进答道:「视乎供应单位的大小,最小和微波炉差不多,平民单位用就够了,最大和冰箱差不大,适合大型工厂和军事建设。」

凌伊道:「这......这有点不可能吧,我虽然不懂科学,也知道小小机器,怎麽也没办法.......没办法.......提供一百年的能源.......」

楚彤也是半信半疑的眼神,凌进早猜到二人如此反应,笑道:「没关系,今晚我就做一个出来,明天一上公司,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当晚,虽然凌家极力要求凌进住在家中,但凌进不想打扰他们一家,坚持离去。

凌进在夜晚的泉湾市区闲逛,找到一处堆放废铜烂铁的後巷,见四下无人,开启各种奇幻工具,将废料转换,开始制造太阳炉。

花了三小时,凌进完成太阳炉样板,接着在一座天桥底倒头便睡。

次日一早,凌进依照楚彤给的地址,来到明阳最後的防线。

现在的明阳,只剩下一间不足八百尺的小公司,凌进来到公司时,见室内只有三四人工作,个个无精打采,文件也是杂乱摆放,不禁感叹,偌大一间明阳,短短八年就变成这幅惨况。

凌进接见楚彤和她父亲楚永隆,在楚彤一番介绍之下,凌进在会议室中,展示并说明太阳炉的性能,一名年事已老的科学顾问仔细查看太阳炉,啧啧称奇之时,不断称赞凌进天才横溢,众人一致决定用太阳炉挽回明阳事业。

经过数月的测试和宣传下,第一代太阳炉终於在一次记者招待会面世,几乎全国的人都在看那短短半小时的介绍,招待会後的一小时内,公司收到过万的订单以及许多公司的合资提议,楚永隆便知道,这第一炮已经打响了。

又是数月的时间,太阳炉凭藉性能,安全和方便三大要素,迅速遍布全国,连华国政府也安排人手与明阳合作,打算以太阳炉作为日後建设的主要项目,根据统计,当时华国每三户人家便有一户使用太阳炉作为能源供应,由於明阳只局限华国购买,不少外国人特地来到华国,掀起一场抢购风波。

虽然太阳炉名声在外,却无人知道其开发者的身份,因为凌进不爱高调,更叮嘱公司高层不可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份,就当太阳炉是公司几个科学家共同研究出来的。

其後一年,凌进又推出一个他认为合适的产品,便是可将海水转成淡水的水变质器,在科研界又是引起热议,全世界都在赞叹明阳东山再起,却也好奇究竟明阳如何研究这些伟大发明。

回到香城的两年後,凌进在一所廉价公寓里默默计算一些难以理解的算式。

这两年里,明阳已重新恢复当年的势力,甚至比当年更为强盛,虽然凌进低调行事,但始终纸包不住火,民间常有传言,说明阳幕後的领导人,是一名戴着半边面具的外星人,由於外星科技的支援,明阳才能强势回归,外界给这位从不露面的科学家冠上「半面怪人」的神秘称号。

凌伊一家也在凌进出现一年后,搬回中山区,一家子衣食无忧。

此时诸事妥当,凌进已是心无牵挂,便打算去回玫国西切斯镇看看。

由於近年玫国和华国局势紧张,华国人的玫国签证几乎不可能通过,但对於凌进来说,要跨国越境,不一定要按正规途径。

深夜时分,四下无人,凌进背着轻便行装,来到公寓的天台。

他用陀表召唤一条类似杯子的黑色物体,名为空间收藏器,此物可以收藏打开位於雪漫秘宫的容量库,从中拿取各种物件。

凌进将杯子倒放地上,摸了几下底盘,地板出现一个黑洞,又从中掏出许多大型零件,一个接一个地拼砌起来。

不到半小时,凌进完成一架类似小型滑翔飞机的物体。

他坐上飞机,启动引擎,机身浮现一条条深蓝线条,临空悬浮,发出「呜呜」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仿佛暗含无穷力量,只见机尾蓝光一闪,机身瞬间升至高空,速度快到难以置信!

攀过云层,凌进开启隐身模式,飞机消失於夜空之下。

他又调至自动飞航,荧幕显示,预计三小时到达西切斯镇,凌进检查一些仪器後,便闭目睡觉。

刚睡一会儿,驾驶舱内忽然响起警报,凌进睁开眼睛,查看雷达荧幕,发现前方有数架战斗机正在交战,心下寻思:奇怪,这里是华国海域,我可没听说华国和谁开战,是谁在开战斗机?

凌进撤掉自动模式,手动驾驶飞机前往战区,他的飞机乃外星战斗机,除了性能优越外,更配置强力无比的激光武器以及坚不可破的能量护盾,单靠人类现时的战斗机,是无法对他的机体造成任何损伤,而且外星战机的隐匿功能无法被人类雷达探测,因此他丝毫没担心会在战场受到牵连。

凌进的机体流星般进入战区,荧幕显示三架倭和战机正在追击两架华国战机,照情况看,华国战机明显处於劣势。

这几年玫国向倭和进口不少新型战斗机,加上华国曾经有过数十年的衰退历史,科技落後於其他强国,败给倭和也不足为奇。

凌进正思索是否相助,其中一架华国战机右翼受损,眼看就要被後面的倭和战机追上击落,凌进於心不忍,一咬牙,冲上去挡下子弹。

那瞬间,倭和驾驶员只看见什麽都没有的天空,突然泛起不寻常的波纹,隔绝自己所有的攻击,华国战斗机却乘机逃走了!

三架倭和战斗机正待追击,忽然数道光束闪过,机翼被什麽东西打破,三架战斗机莫名其妙地坠落大海!

凌进见倭和战机失去追击能力,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继续飞往玫国,心里隐隐有种难以释怀的感觉,仿佛总是留着一些遗憾。

两个多小时後,外星飞机无声无息地降落於洛家附近的树林中。

凌进跳出机舱,启动保护色功能,飞机瞬间消失於绿林之中,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

他沿着小道走回洛家,站在远处望着那座日夜思念的小屋,见它一如往常,没什麽变化,又缅怀四处景色,耳边仿佛听见茜茜在家中弹奏那令人陶醉的「星之菲」,想起昔日生活的点点滴滴,眼泪不争气地滑过脸颊。

此时,屋内传来走动声,凌进抹去泪水,暗想:洛家那麽偏僻,难道还会有人喜欢这里?

他心中却颇为不悦,毕竟这间屋子满载着他和茜茜的回忆,自然不希望被别人占有。

凌进悄声来到窗边,偷看屋内情况,屋子里的家具装饰比起以前多了不少,屋中有一男人背对自己坐在沙发,一边吃披萨一边看电视。

见此一幕,凌进心中更是气恼,前去正门按下门铃,打算强行要住户搬出。

等待数分钟,那男人终於慢吞吞来开门,大门一开,二人面对面,彼此均是大吃一惊。

凌进指着男子讶异问道:「你是.......你是弗海特!」

男子怒气冲冲纠正:「是弗林特!」旋即大笑道:「苍天有眼,终於让我等到你了!小子,你的女友呢?」

凌进留意到他的手腕完好无缺,已猜到一二,想必他找到懂得接骨缝肉的超能力者,医治断手後回来复仇,但凌进和茜茜早就去了华国,他自然找不到,无计可施下,索性搬来洛家等待。一想之下,倒觉得此人挺固执,竟然等了八年之久,今日终於如愿以偿,等到自己归来。

凌进听弗林特提起茜茜,心中黯然,冷冷道:「她死了。」

弗林特微微一惊,道:「好端端的怎麽会死?小子别骗人!」接着双手一挥,数十把飞刀悬浮於身侧,狞笑道:「我苦等数年,就是为了今天。让你尝尝当日我断手之痛,别以为只是一刀那麽简单,我向来都是十倍.......不,百倍奉还的!」

凌进叹了一口气,丝毫不惧他的飞刀,道:「弗林特先生,当日伤你实在逼于无奈,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你也在这里住了这麽久,我也不怨你了,不如我们化敌为友,你觉得怎样?」

弗林特一呆,旋即喝道:「化你妈的狗屁!我要尽情折磨你,逼你吐露你女友的位置后,再杀你,最後和她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凌进见他杀气腾腾的狠样,心知无法劝阻,一脸遗憾地说道:「要打可以,我不想弄坏屋子,去外面空地如何?」

弗林特怕凌进又像八年前那般设下埋伏,警戒道:「你先走,我後面跟着。」

凌进自然知道他想什麽,微微一笑,信步走远,弗林特见凌进毫不避忌地背对自己,暗笑他愚蠢之极,两把飞刀无声无息地刺向他的背心!

谁知清脆当啷一声,飞刀竟然被什麽东西弹开,凌进侧头冷漠说道:「别着急,待会儿和你慢慢玩。」

虽然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令弗林特升起一股无名寒意,他不禁心想:难道这八年他学了什麽奇怪能力?不对啊,如果是异能者,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可他身上什麽感觉都没有......

凌进和弗林特来到屋外空地,凌进搜出从不离身的陀表,问道:「当真要打吗?」

弗林特还以为凌进装腔作势,笑道:「看来,你似乎误会了,这不是打架,是我单方面虐待你!」

凌进摇头叹息,按下陀表中间按钮,对着陀表说道:「百兽·显形。」刚说完,他的身体半尺范围,出现无数蓝白红的奇幻光线!

光线形成一套盔甲,盔甲以深紫为主,墨黑为副,有点像华国古代的轻型铠甲,在接缝位置加上未来感的设计,整个形象凛然生威,令人移不开视线却又不敢大胆直视。

凌进变出一套神奇盔甲,看得弗林特是目定口呆,良久无语,凌进淡然问道:「怎麽?害怕了?」

弗林特被他一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数十把飞刀刷刷划过空气,纷纷攻向凌进!

凌进就这麽站着一动不动,似乎没打算做什麽,飞刀打在身上,如同刚才弗林特偷袭一样,一一掉落地下,弗林特惊讶得是呆若木鸡,心知今日难逃一死。

凌进缓步走到失去战意的弗林特身边,说道:「你走吧,我不想杀你,不过必须把屋子卖还给我。」

弗林特一脸颓意地说道:「对不起......其实这屋子还是你们的,我看见没什麽人经过,这才抢占来住,你可……别见怪。」

凌进听後点头道:「这样也好,省得再和你啰里啰嗦,走吧,以後别让我再看见你。」

弗林特看着凌进冷淡眼神,心中不忿,却也知道无可奈何,行李什麽也不整理,就这麽穿着睡衣狼狈逃去。

凌进望着弗林特的背影,摇头叹息,回到洛家整理屋子,忙了半日,他将弗林特的东西尽数扔掉,又用机器做了一些家具,费心布置,洛家终於大致恢复到八年前的面貌。

凌进在洛家待了一日,屋中处处无不令他触景伤情,他不想勾起思念茜茜的情绪,次日便动身飞回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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